“呵呵,就是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水逸尘云淡风轻地笑着,满是不在意,那神情气定神闲,仿佛不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似的。
“我是问你,怎么会这样的?”水玲珑有点无力,这样的水逸尘让她感觉一拳打入了棉花里,让她无所适从。
水逸尘从来就是高傲的,冷绝的,完美的怎么能允许了他自己有瑕疵呢?怎么能让他自己永远处于黑暗中?怎么能让他自己对世事无法掌握呢?
“走火入魔而已。”水逸尘轻轻地抓住了水玲珑滑腻的手,流恋的紧握一下后,慢慢的松开,就在要分开时,被水玲珑紧紧的回握。
“而已?”水玲珑嗖地抓紧他的手,冰凉的温度通过她的毛细血管一下窜入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脏疼得抽搐。
“你是在报复我?你用你的失明来惩罚我?”水玲珑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一定是水逸尘有意这样的,否则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让他失明呢?他就是存心要她不痛快,通过自虐来惩罚她。
“你多想了。”水逸尘挣脱了她的手,转过身体,淡淡如陌生人。
“那为什么不治?你别告诉我说无药可冶!”水玲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她猛得转过水逸尘的身体,与他对视起来,犀利的眼神直视着水逸尘,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但她知道他能感觉到,能感觉到她的担心,她的责问。
“的确无药可治。”水逸尘无光的眼毫不掩饰地看着水玲珑,嘴角抿起无奈的笑,那一抹笑,笑得苍凉,悲伤。
“不,我不信……”水玲珑拼命的摇头
她用力摇晃着水逸尘,良久,期待,企盼,颤抖着苍白的唇:“你告诉我,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是不是……”柔美的嗓音带着嘶嘶的沙哑,在一片秋的落莫中荡漾着无尽的悲哀与伤痛,整片金黄都耀映着她心底无尽的恐惧。
她怎么允许如此高傲的人从此看不见多彩的世界,她怎么允许如此清逸的人从此与黑暗为舞,她怎么允许他的眼里从此没有她的存在!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哪怕是刀山火海都不能难倒我。”
急过,痛过,悲伤过,一切都是过去,唯有让水逸尘重复光明才是最重要的,水玲珑坚定的信念,她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
水逸尘无光的眸子似乎掠过一丝快得不可思议的异色,只是如雷鸣电闪般,他脸色暗了暗,从他薄如刀刃的嘴间逸出了让水玲珑痛彻心扉的话来:“我与你有关系么?你这么急着帮我治眼?”
“你说什么?”水玲珑如遭重击,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水逸尘,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那张薄唇里从未吐出任何伤人的话。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的事不用你管。”淡淡如风,语风如刀,刀刀剜心,从他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儿嘴中飘然而出,带着冬雪的凛冽,带着剑雨的刺骨,让水玲珑一下眼眶湿润。
“不用我管?我是你什么人?”水玲珑喃喃低语,凤眼微红,无数液体在眼眶里流动,被她强忍着不掉下来,她曾发过誓再不为这个男人流泪,可是才一见面,那泪却开始止不住的盘旋。
水玲珑,你该醒了,这个男人根本无视于你的真心,无视于你的爱,无视于你的痛,这次你真该醒了。
“原来你真是没有把我放在心里。”水玲珑苦笑着,踉跄地倒掉了几步,幸亏背后有一棵树支撑着她,才让她用尽全身力量,傲然挺立着,在水逸尘面前保持着她高傲的身姿,不至于太过狼狈。
水逸尘听到水玲珑如杜鹃啼血般的悲啼,身体一僵,脸上快速闪过疼痛,手紧紧的握着,握着,在水玲珑看不见之处,血,一滴,一滴从掌间流下,落进了厚厚的银杏叶间,溅出了腥红的花,一朵,两朵。
只是被打击的痛不欲身的水玲珑并没有看到,她完全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努力抵制着奔流而下的泪,唇被她死死的咬住,艳红如玫瑰般的血,从苍白的脸上流了下来,而她似乎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任唇间的血流下。
滴答滴答,两声,两滴血落下了水玲珑脚边的黄色的银杏叶中,同样也溅出两朵艳色逼人的妖冶之花。
而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谁都以为只是自己的血溅在地上的声音。
时间静止,谁都不说话,任身体的痛掩盖内心的痛,可是血流得越多,心却越痛,痛到感觉不到痛,只到天际晕染了血色的残阳,将原来一地金华变成艳红如血,照着两份苍白,一种悲情。
“宝贝儿。”澹台初曦惊恐在叫声打破了一片诡异的静谧。
“水逸尘,你还是不是人?你竟然如此伤害宝贝儿……”澹台初曦冶艳的眸间利色突现,眸底划过无穷的狠冽,掌风如刀,就欲挥掌。
“不要,澹台,不要为无所谓的人动气。”水玲珑用力抓住了澹台初曦的手,冷淡的声音似九天冰寒。
是的,既然他已经放弃了,她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两人曾经呢?时间真是会改变一切的,也会让两人的感情变质的,罢了,放手吧,也许对两人都好。
“不行,我怎么能让他这么伤害我的宝贝儿。”澹台初曦的手被水玲珑强行抓住,他虽然武功高于水玲珑,要将她甩开是很容易的,但他怕伤了她,只是挣扎着。
他水逸尘怎么能够就这么平静,在伤了水玲珑之后,这么平淡地站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