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的余光瞄着美男,一手抓着兔子,一手拣起金锭,塞进荷包里,仔细系好暗扣。看到美男凝视前方,眼角都没有夹她一眼的意思,她怦然剧跳的心慢慢安静。也看着美男,轻轻地双脚试探着迈出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她回头又看了美男一眼,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有些熟悉,她不由皱眉。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突然用力,蹬起两条小短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宅院跑去。
美男依旧凝望前方,眼底寒光消逝,脸上的笑纹慢慢扩大,不由笑出了声。
明珏在奔跑中思维也处于雀跃状态,她想起美男是省亲惊马那日遇到的小白树,那天没见过他的正脸,看他的背影很熟悉,才认出他。身手敏捷的彪形大汉对他言听计从,可想而知,他一定是有身份的人,能白坑吗?
明珏脚步慢下来,转瞬又想,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白坑也坑了。只能等他回过味来,找她讨要金子或报复她的时候再另想办法对付了。
她加快脚步,埋头狂奔,穿过林荫路,奔过荒地,早已忘记了疲倦。跑过石桥,能看到宅院了,她狂跳的心稍稍安定。身后也没有小白树追来的影子,她很幸福地松了一口气,兔子还在,金子也在,她决定一鼓作气,跑回小院。
清冽的淡香飘来,就在明珏集中体力,准备最终冲刺时,飞快奔跑的身体结结实实撞到一个人身上,一袭白衫入目,一如既往的清冷。明珏狂蹦乱跳的心突然沉到了底,好象一只胀足的气球,遭遇了铁锥子,霎时泄气。
贼老天,你玩我呀?你也太狠了吧?
金子呀金子,恐怕我和你前生就已注定今生会相聚,结局却是擦肩而过。
“接着跑,让你二里路,看是你快还是我快。”冰冷且带有戏虐的声音传来。
“你耍我呀?”
明珏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如玉树临风般的美男,把兔子扔到他脚下,又扯出荷包,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还是强忍心痛把金子丢到自己脚下。
“都给你,姑奶奶不玩了。”
“你想不玩就不玩?哼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秦临庄俊美无俦的脸如春风拂过,冰河初开,浅淡的笑容如涟漪明波般清澈澄静。笑容慢慢扩大,好似雪山融化,冰水倾泻而下,荡漾开来。
“那你想怎么样?”明珏翻着卫生眼球,眼刀纷飞。
“继续玩,你先跑二里路,我再追你,看看多长时间能追上你。”
二里路,一千米,有这么玩的呢?她早饭喝的稀粥,吃的咸菜,不需要消食。
“你闲懵了?”
“是呀!这段时间确实没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本来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我准备全力以赴,结果被你胡编乱造一气搅了局,变成了一场风流好戏。”
明珏明白他所说的是奉国公府一事,她是谣言的始作恿者,知道的人并不多。很显然,这棵小白树跟水木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一定是小乔的相好。
这个死小乔,答应封住下人的口,自己却往外抖落。明珏不想让人知道奉国公府铺天盖地的风流韵事是她所造,并不是怕人追查报复,而是觉得造谣中伤有失品行。白迎芷不只一次阴谋陷害她,可她不把自己降到跟白迎芷一个层次。
不管是奉国公府还是辽东冯家,若是聪明,就不会去触碰这件事。谣言止于智者,要想让这件事消停,就要沉默如金,否则越抹越黑。奉国公府也是百年旺族,辽东冯家更是江湖舔血出身,家族里不乏有聪明之人。
“时候不早,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拜拜。”
明珏知道小白树的身份不简单,看他的相貌也不象良善之人,至少不如小乔看起来顺眼。她不想跟他多说,以免一句说错,惹上麻烦,只有走为上计。
“站住。”秦临庄沉下脸,冷声说:“游戏还没结束,谁让你走的?”
其实明珏也不想走,她舍不得兔子,更不舍得金子,一步三挪,听到秦临庄的话,赶紧站住了。妈妈的,你不就是闲着想玩吗?姑奶奶就陪你周旋到底。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你骗人的伎俩和手段都不错。”秦临庄答非所问。
“你别纠缠不清了,其实我不想骗你,真的。”
“哦?为什么不想骗我?”秦临庄嘴角挑起玩味的笑容,这丫头心思乖诈,牙尖嘴利,每次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能让他回味许久,敞怀一笑。
明珏歪着头冲他撇了撇嘴,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临庄把两锭黄金踢到明珏脚下,“够不够?”
这还差不多,有金子赚,姑奶奶的兴趣就大得很,她心里这么想,可她嘴上不这么说,“当然不够,这是两码事,金子本来就是我的,兔子也是我的,”
“够不够?”秦临庄衣袖一甩,又有两锭金子掉到明珏脚下。
明珏不禁咂舌,小白树家是开金山的吗?也太大方、太豪爽了。看在这四锭金子的份上,明珏决定拿也看家本事忽悠他,只要丢不了小命就值。
“差不多吧!”她勉为其难,“我确实不想骗你,唉!你真想知道原因?”
“想。”
“呵呵,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秦临庄蹙眉一怔,问:“真话怎么讲?假话怎么讲?”
“你回答我的问题,自然就有了你想要的答案。”明珏看着金子,脸如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