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嫂子。”
苏嬷嬷怔住了,“这、这怎么行?岳嫂子可是寡妇,她……”
“寡妇怎么了?谁规定寡妇不能改嫁的?岳嫂子二十八岁,岳芽儿十岁,不改嫁,她们母女俩以后怎么生活?就这样与人为奴一辈子?”
“善生他爹死的时候,我也是二十八岁,三十多年了,唉!”
明珏努了努嘴,说:“老太太没想着再安排你?要是当时我在,就让你改嫁。”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越来越没点主子的正经体面了。”
“嘿嘿……要想让我不胡说八道,你跟常婆婆说,我跟岳嫂子说,这桩美事要是成了,谢媒礼全归你,我再给你封一个大红包当做奖励。”
苏嬷嬷又嗔怪了明珏几句,觉得这事可行,答应了,决定明天去找常婆婆说。
明珏松了一口气,她之所以突然有这想法,也是因为常东兴提出要替她打理那几百亩地。她的土地别看少沙荒地,很贫瘠,好田不多,按她的种植模式,收成一定不错。常东兴替她打理,要一成的收成,也等于拣了便宜。
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事当然要便宜自己人,让岳嫂子嫁给常东兴,一成的收成等于给了岳嫂子。还有最关键一点就是常东兴不是奴籍,明珏怕到时候没法控制他。岳嫂子母女的卖身契在她手里,也等于给常东兴设了一重枷锁。
不成想常东兴早有此意,种田时,岳嫂子替明珏监工,常东兴就留心了。苏嬷嬷一说,常婆婆马上就要下聘礼,很重视,按娶发妻一样筹备。倒是岳嫂子一直别别扭扭,明珏先说通岳芽儿,又让几个丫头轮流做思想工作,她才答应下来。
到了摆酒席那天,张山保夫妇也打扮得整整齐齐,提着礼物来了,见谁都神色讪讪陪着小心。明珏早猜到他们会来,张栓当天就跟家里通过信了、
张山保一直认为自己这一房断了根,抬不起头来,消极低沉,除了喝酒就是赌博。天上突然掉下个大孙子,又要认祖归宗,他能不高兴吗?
明珏故擒故纵,对他们不理不睬,别人也不搭理他们夫妇,蓝竹一直给他们甩脸色,弄得张栓也不好意思跟他们热情,狗子更是一眼也不看他们。
开席之前,狗子先给张栓和蓝竹行礼,认叔叔婶婶,却不理张山保夫妇。明珏给狗子赐名张涛,并赏了一两银子,别人也都送了礼物。张山保夫妇把礼物拿过来,掏出几钱银子给狗子,狗子收了银子,还谢都没说一声。
吃完饭,张山保夫妇见跟谁说话都看冷脸,就悻悻离开了。明珏断定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求上门,到时候再拿他们一把,把他们紧紧抓在手心里。
“九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衣服有问题?”
明珏钻出被窝,接过烤温的衣服,嘟嚷着说:“都小了,是吧?”
“呵呵,依奴婢看不是小了,而是瘦了,我看那几件小衣都快系不上扣了。”
“我没长胖吧?”
“还没胖?苏嬷嬷说你至少长了十几斤肉,跟猪肘那么大一块。”
“胡说。”
明珏捏着胳膊腿,确实觉得自己胖了很多,连那两颗沙糖桔都变成广柑了。
“苏嬷嬷让奴婢给你做几套衣服,奴婢想买好料子,要不咱们回京城一趟。”
“缭绫和绮锦才是最好的料子。”明珏一直等水木回来,跟他要几匹好布料,对其它布料一点也不上心,“去北郊镇买就行,我看料子也不错。”
“不怎么样,要不咱们去西城郡?”
这个时空的郡相当于县城,西城郡离北郊镇二十里,跟水木山庄位置平行。
“好,我正想去看看那边的豆腐生意呢。”
没想到西城郡之行,老天爷竟然给她准备了这么大的金娃娃,很爽快地砸给了她。她没成为第一富人婆,却因为这个金娃娃成了名符其实的富婆。
决定去西城郡前一天,明珏让狗子去水木山庄借一辆马上。从庄子到西城郡没有顺路车可搭,村民用的农车没车棚,喝二十里路的凉风,不冻僵才怪。
霜降和冬至赶了一辆双驾马车过来,说严总管让把这辆车留下给明珏专用,怕不方便安置,没配车夫。明珏暗赞严总管想得周到,她们都是女眷,确实无法安置男性车夫。她请两人代她向严总管道谢,又让他们把车赶到豆腐坊。
明珏跟两人说起那天萧家三个管事来庄子清查逃奴,差点要了她的命,很隐晦地透露了一些消息,让他们带给四房。袁氏办事很麻利,没几天,就换了三个守门的婆子,听说那三个婆子犯了错,被管家调去庄子晒粮食了。
她们主仆来宅院思过,一个月有十两的月例用度,层层扒皮之后,到她们手里所剩无几,到宅院看门也成了下人们争抢的肥差。丢了捞钱的差事,又被发配到庄子,平氏能帮她们吗?贪小便宜,被人利用,到最后被弃如敝履。
“九小姐,苏嬷嬷催你起床呢,今天要去西城郡,别晚了。”
“才二十里路,半个时辰就到,急什么?”
“常婆婆和常大姐也要去西城郡,想搭咱们的顺路车,又怕你嫌弃。”
“干吗要嫌弃?不是常东兴赶车吗?他们去西城郡干什么?”
“去给岳嫂子置办聘礼,奴婢看她们要买东西很多呢。”
“好事。”明珏打着哈欠又跟被窝缠绵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钻出来,“我也要给岳嫂子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