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村的一个姓媳妇靠近明珏,劝慰她几句,又说:“九小姐,你发现那个红竹不正常了吗?我看她八成是有喜了,估计有三四个月了。”
“什么?”明珏一惊,忙看向红竹,见她的腰确实粗了很多。
红竹还梳着女孩的发髻,这是谁干的?明珏第一个就想到了张山保,若真是他,想必岳大姐一家早已不是她的奴才了,他们一家也能指证她了。
一辆马上靠近明珏的马车,张栓一拐一瘸下车,一个男子扶着张婆子下来,几个慌里慌张来给明珏行礼。听他们说张山保去连州城采购豆子了,明珏冷哼一声,没说话,给风兰使眼色,让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们。听说蓝竹和狗子都被抓进了大牢,张栓和张婆子急急慌慌,抱头痛哭。
明珏见天色不早,呵道:“别嚎了,连夜去连州城,把张山保给我叫回来,把这里的事告诉他,还要告诉他红竹有喜了,你们说我是不是该给他封红包。”
张栓一脸茫然,不明白明珏在说什么,却也知道不是好事。张婆子听说红竹有喜了,顿时脸色铁青,手脚不禁哆嗦,见她失常,明珏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都回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打发走张栓等人,明珏把京城里来的伙计叫过来吩咐了几句,又嘱咐了她的护卫。看到平氏父女一脸阴狠,她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必须极早考虑应对之策。
两匹快马奔来,平氏看清来人是萧家的管事,面露喜色,不顾身份就迎了上去。管事递给她一个信封,跟她耳语的几句,平氏连连点头,看向明珏等人的目光饱含阴毒的畅快,她忙把信封递给平原,又一脸喜欢到萧老太车前说话。
“江小姐,你看清楚,这才是岳大姐一家的卖身契。”
“那又怎么样?”明珏冷哼一声,面色沉静。
“怎么样?哼哼!岳大姐一家指证你设计栽脏五皇子和温二小姐,这是挑衅皇室的罪名,不管你是姓洛还是姓江,就算皇上开恩,你也会被流放。”
明珏双手紧扣,恨得直咬牙,可现在似乎再恨也无济于事,“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既然他们一家指证我,你让他们来跟我对质吧!我随时恭侯。”
“好,江小姐有胆色,来人,将他们主仆全部拿下。”
连州府的大牢比明珏想像的要好多了。
前世,她在电视里看到的牢房几乎千篇一律,阴冷森沉的空间,昏黄的火把跳动着诡异的光芒,腌臜破烂的牢室铺满了稻草,蟑螂臭虫到处乱飞,老鼠壁虎连钻带爬,虱子跳蚤爬得到处都是,整个一渣子洞的翻版。
能到异时空的牢房里一游,增长了另类的见识,也不白穿一次。这里的牢房比从电视上看到的要好很多,虽说蟑螂臭、老鼠壁虎和虱子跳蚤一个不少,但总归还干净些。牢室里有一条土炕,炕上有一套棉絮外翻的被褥,没有脏乱的稻草。
进到牢房,就是一间厅室,是狱卒们休息活动的地方,厅内有桌椅和床榻及一应使用物件。厅室两边是牢室,按男左女右分开,看守的狱卒也分男女。牢室一面是墙,三面是粗实的木桩,门上挂着大锁,墙上只有一个小木窗。
明珏想着前世从电视上看到的牢房,心里膈应得直哆嗦,下车时,她和丫头把车上的绒毯和薄褥缠到了腰上,进来时,狱卒没细查,她们也能将就着铺盖。
右边共有六间女牢室,梅隐居和洛家村与明珏有关的女眷一个不少。昨天中午她们就被抓进来了,刚抓进来,平原就审了岳芽儿、绽兰、狗子和元宝,都给他们动了大刑,伤得很重,岳嫂子等人也挨了板子,伤得相对轻一些。
男牢室那边人更多,除了钱伯父子、公羊白主仆,梅隐居的护卫和男仆,还有常东兴等跟明珏有雇用关系的人。她去京城,本有十名护卫贴身保护,当时没有宅院,小院又太小,住不下,明珏就留了两人,其余都回梅隐居了。
听说平原亲自带兵到梅隐居搜查抓人,梁成等人本来要反抗,被公羊白制止了。官兵抓嫌犯,若是反抗,不知平原又要给他们妄加多少罪名呢。
“岳芽儿和绽兰情况怎么样?”
“还昏迷着呢。”苏嬷嬷哽咽几声,连续唉叹,“怎么会这样?”
“是岳大姐一家,还有张山保这狗奴才。”明珏提起这几个人,恨得直咬牙。
岳嫂子忙爬过来,哭泣着问:“九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风兰、朱艳,把你们的毯褥给岳芽儿和绽兰拿去盖,唉!让风兰跟你们说。”
风兰跟众人说明情况,顿时恨骂声四起,连昏迷中的岳芽儿和绽兰都醒了。
岳大姐是岳嫂子的大姑子,岳芽儿的亲姑姑,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岳芽儿被打得很重,听说跟岳大姐有关,岳嫂子悲声痛哭,恼恨得直撞墙。
蓝竹听说跟张山保有关,而且红竹还怀了孕,觉得脸上无光,连头也抬不起来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出去再收拾他们一家子。”
明珏长叹一声,叫来女狱卒,给了她一只金簪,打探了男牢室的情况。得知狗子和元宝都醒着,明珏松了口气,让她拿了条毯子给狗子和元宝。
“九小姐,你靠在奴婢身上睡一会儿吧!”
“不要紧,我靠木桩就行,你们也累了,都睡吧!”
浑身疲惫无力,脑海混乱如麻,眼皮都睁不开了,却没有丝毫睡意。岳芽儿、绽兰、狗子和元宝都是参与这件事的人,平原提审了他们,还动了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