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温玉娥来了,温玉嫦冷哼一声,问:“她来干什么?”
“今天是萧家大摆宴席的第一天,肯定是世子夫人不放心,派她过来看看。”
“哼!她人呢?”
乔嬷嬷支吾几声,低声说:“小丫头说她去了鸣泉居。”
温玉嫦恨恨咬牙,温玉娥去萧怀逸的书房干什么?难道她还不死心?
鸣泉居的会客厅内,衣饰鲜艳、妆容精致的温玉娥娴静端坐,优雅品茶。
昨天,萧怀逸通过温玉嫦的下人给她带了口信,要请她过府一叙。她不知道萧怀逸请她来萧家干什么,却知道这样与礼法不合,紧张又激动。
她暗恋爱慕萧怀逸已久,温玉嫦嫁给萧怀逸令她悲切心痛,卧病在床。温玉嫦惹下祸事,被禁足了,几乎要沦为温家的弃子。她正高兴呢,又传出温玉嫦怀孕的消息,令她再一次遭受打击。对于温玉嫦怀孕,她一直心存犹疑,几经明察暗访,终于让她探查到内幕,她恨温玉嫦,从心里替萧怀逸鸣不平。
接到萧怀逸请她过府一叙的消息,她隐约感觉与温玉嫦怀孕有关,暗自庆幸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很想见萧怀逸一面,跟他近距离接触,气息相闻。
至于温玉嫦肚子里的孩子是谁播的种,她不得而知,暂时也不想多说。若她能嫁给萧怀逸做平妻,为了自己的名份和地位,她一定会把温玉嫦踩在脚下。
“温六小姐,”项妈妈进来给温玉娥行礼,“老奴姓项,是鸣泉居的管事。”
温玉娥忙上站起来,摒退下人,温柔一笑,回半礼,“项妈妈好。”
项妈妈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说:“今天是大摆宴席的第一天,前院来了贵客,侯爷要见客,不能陪您叙话了,还请您见谅,他让老奴来陪您坐坐。”
“有劳妈妈,小女知道侯爷应酬繁忙,本来不该打扰的。”
“温六小姐客气了。”项妈妈掏出一只精致的锦盒,打开盖子,双手捧给温玉娥,“温六小姐,二奶奶怀孕了,思念家人,还请您时常过府看看,叙叙姐妹情意,帮二奶奶排解愁绪,这是侯爷劳驾您的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温玉娥怔住了,大如鸽卵的宝石晶莹剔透、华光闪耀、溢彩夺目,一看就知定非凡物。启明帝宠爱温贤妃和温婕妤,各地进贡的宝贝经常赏赐她们,温家也时常有人送来贵礼。她经常进宫,自认很有见识,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宝石。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萧怀逸为什么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就为让她常来萧家陪温玉嫦说话解闷?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萧怀逸肯定有事让她办,而且是他无法出面或不能出面的大事。不管什么事,都是一个机会,能拉近她和萧怀逸的关系。
这么贵重稀罕的宝贝她当然要收下,她也相信自己能把萧怀逸的事办好。
“多谢妈妈。”温玉娥没推辞,也没多问,连宝石带锦盒一同装进她随身的荷包,又笑了笑,说:“侯爷有什么交待还请项妈妈直言,小女定当尽力。”
项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说:“还是二奶奶的事,她怀孕……”
外面传来吵嚷声,打断了项妈妈的话,听到温玉嫦暴怒的声音传来,项妈妈无奈一笑,给门口的下人使了眼色,又跟温玉娥说了几句抱歉的话。
温玉娥看到项妈妈眼底闪过狠厉,心里不由一颤,温玉嫦知道她来了,一定又来“捉奸”了。怀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还真以为把萧家人糊弄了,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等意识到搬起巨大的石头不得不砸在自己脚上的时候,就晚了。
“带她回秋菊斋。”萧怀逸沉凉的声音传来。
“贱人、贱人……”温玉嫦被下人扶走,怒骂声仍断断续续传来。
“温六小姐稍坐,侯爷回来了,老奴去看看。”
“项妈妈请便。”温玉娥端坐在椅子上,项妈妈出去之后,她才站起来看向窗外,只可惜萧怀逸走得太快,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她捏着荷包里的宝石,忽然感觉荷包沉重起来,连心都压得下沉了。萧怀逸早就知道温玉嫦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却不动声色,还要大摆宴席庆祝。他是要把温玉嫦高高捧起,然后再让她高空跌落,摔得此生此世都不得翻身。
既然萧怀逸打算把温玉嫦捧得高高的,再推下来,从而牵连温家和萧家某些人,他直接动手就行,何必要给她送宝石呢?温玉娥冥思苦想,心里终于有了答案,萧怀逸是希望她给温家加把火,彻底把温玉嫦烧得皮肉不剩。
温玉娥很矛盾,给温家加一把火,烧了温玉嫦,事必会牵连温家。若温家倒霉,她能不受影响吗?可萧怀逸送了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若不照办,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想起温玉嫦骂她的话,温玉娥下定决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成温玉嫦,也会选择把她置于死地。
项妈妈回来,又跟温玉娥寒喧了几句,只聊了一些闺阁趣事,没再提起温玉嫦怀孕。温玉娥话里话外已向项妈妈表明态度,她会不遗余力去加这把火。
此次萧家大摆宴席以流水席为主,前院的席面招待男宾,后花园的席面招待女客。许多没有接到请贴的人,觉得跟萧家有交情,或是想巴结萧家,也带了礼物来赴席。来者都是客,萧家为喜庆热闹,不管来宾来了什么礼物,都热情招待。
萌恩堂位于萧家的前后院之间,是一片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敞厦,里面可以摆下近百桌席面。萌恩堂正中有一条清溪,小溪岸边花树茂密,形成天然的屏障,溪上小桥相连。小溪将萌恩堂一分为二,正好可以用来招待男女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