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黛气喘吁吁上前,扶住洛明玫,恼恨轻蔑的目光投向明珏。
“你可真不懂事?谁疼谁是缘法,你嫉妒有什么用?”林老太太怨怒斥责。
明珏冷笑几声,说:“我懂不懂事用不着你来评价,就因为你疼她,我就嫉妒她?我就想得那你所谓的缘法?她愚蠢无知,以这个为借口,你也把自己想得太高了。我自认没亏负过任何人,对你们也仁至意尽了,随便你们怎么说。”
洛老太太连声叹气,“九丫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不是你姨祖母吗?”
“正因为是亲戚,我才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对你们一忍再忍,还是那句话,我没亏负过你们任何人,对你们仁至意尽,你们也别想欺负我。”
明珏咬了咬牙,忍着眼泪,说:“在水木先生的别苑,我们都是客居,你们又是生病,又是这事那事,招了多少麻烦?哪件事不是我出钱出力?我对不起你们哪一个?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比我年龄大?你们不是都很懂事吗?我面子薄,我能力有限,我照顾不了你们,我不跟你们做亲戚总归行吧!”
“我就想为八丫头讨个公道,就招出你这么多话,你亲祖母也在呢,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林老太太喊得声音很大,气势却弱了一筹。
“你想为她讨什么公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听清楚了,她带丫头来抢我的东西,难道还有假吗?不管亲祖母、姨祖母,不情理的长辈,不认也罢。”
“你……”林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
洛老太太听明珏说了狠话,抹泪哽咽,“真是不让人省心呢,你们这……”
明珏积聚多日的怒气终于得已发泄,已经撕破脸,就没必要再顾忌。这些话不说出来,恐怕林老太太等人早已当成傻子了,吃她喝她用她,还要欺负她。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们省心,我出钱出力、出面跑腿,没照顾你们哪一个?别说是人,就是畜生,也不能象你们这样反咬一口吧?别说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就是你们还讲一点道理,还清楚你们的身份,你们也不应该一齐来找我兴师问罪。她抢我的东西,我才打了她,难道我冤枉她吗?”
众人见明珏翻了脸,话也说得合情合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洛老太太捂着脸哭泣,林老太太气势也弱了一半,无话也说了。
“我没抢她的东西,我没有,她冤枉我,她狠毒,她……”
“为这么点小事唠叨不清,真烦人。”萧怀逸背着手出来,满脸不悦,“明珏,她有抢没抢东西,你把那两个丫头找来,一顿板子下去,不就都清楚了吗?”
“我去找那两个丫头。”紫竹冲两个婆子挥了挥手,一马当先。
萧怀逸让人把纯金生肖都搬到院子里,一一打开,让众人随便看,并告诉众人这是从海盗的贼窝里缴获的。众人都睁大眼睛,被黄灿灿的金子吸引了全部目光。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林妹妹,她莞尔温柔,满脸娇羞,看的是萧怀逸。
明珏怕这些生肖现于人前,惹来麻烦,而萧怀逸好象故意让人知道,想必他自有打算。明珏心里憋着一口恶,扰得她心痛难安,也不想多管他的事了。
“这些纯金生肖是从海盗的贼窝里缴获,有人竟然敢抢海盗的脏物,比海盗还猖狂。等那两个丫头来了,先一顿板子让她们招认,再送到海防营祭旗。”
“她、她没说是海盗的脏物,我、我不知道,我……”洛明玫害怕了,她不敢再说她没抢,跟海盗沾上边,是抄家灭门的罪,众人都很清楚。
“萧登,人带到后,你来审。”萧怀逸给明珏使了眼色,“我有事找你。”
明珏舒了一口气,“朱艳,传消息回楚州,把我放到林家的东西拿回来。”
说完,明珏没看任何人,就跟萧怀逸往屋里走。人群中响起窃窃议论声,气愤、哀怨、妒恨、怨毒的目光盯着明珏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萧怀逸拿出他的拼音作业让明珏检查,虽说错了大半,明珏还是夸赞了他。做为一个初学者,萧怀逸还真是孺子可教,学东西很快,也用心。
两个丫头被带来,萧登只说了情况,没用打板子,她们就乖乖招认了。萧登让人把两小丫头送到海防营,小丫头知道命保不住了,大骂洛明玫,一字不落地诉说当时的情况。洛明玫想狡辩,却无话可说,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洛明玫现在是林家的媳妇,洛老太太不好意思再斥责她,气得浑身哆嗦。林老太太脸面全无,一言不发,林家众人也把不满和责怪的的目光投向她。
水桃进来,冲众人抱拳,说:“别苑狭小,我家先生也需要安静,实在无法再款待诸位。岛上中午还有一趟回楚州的船,诸位现在出发,还赶得上。”
众人见水桃下了逐客令,都慌了神,想跟他说几句好话,再逗留一晚,又觉得没交情。水桃也没多说,直接给婆子使了眼色,让婆子赶她们离开。
婆子得令行事,不给林家众人留一点情面,催促她们收拾东西,软硬兼施就往外赶她们。林老太太已经让人给林家送了信,至今还没有回音,也不知道林家人什么时候来接她们。现在赶她们出去,她们身上没银子,又不能回楚州,几十口人只能流落街头,食宿不保,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此事虽说是洛明玫挑起来的,还是林老太太不压事,才导致矛盾激化。林家人的主子们不敢谴责林老太太,都不说什么,仆人们却私下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责怪埋怨,把矛头指向洛明玫,连林老太太也吃了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