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明珏早就想到了,萧怀逸也想到了。
“接连剿灭了十几个海盗窝点,我感觉太顺利了,就起了疑心。后来,我改变了思路,没拘泥于那些规律,才把江东的海盗全剿灭了。”
明珏沉默半晌,问:“你认为幕后之人想把我们引上哪条路?”
萧怀逸轻嘲一笑,“你不是说纸条上的笔迹是水融的吗?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有人想借我的手除掉水融或水家,我不借,也不按那些规律行事。”
“你知道是谁吗?”明珏问得很直接,又补充说:“我想不是水木。”
“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管是谁,休想利用我。”萧怀逸冷笑几声,又说:“我跟水家没仇,水融对我一向礼遇有加,我才不会给别人当刀用。”
明珏想了想,面露担心,说:“这人既然设下这条连环计,不达目的不罢休,我觉得这件事还没完,你小心些,别把你牵连其中。”
萧怀逸见明珏担心他,心里很受用,笑了笑,说:“二十个窝点,共缴获了两千八百八十只纯金生肖,我给了你一半,你知道那一半给谁了吗?”
“你给谁了?老实交待。”明珏对金子的问题反映速度快得惊人。
“给皇上了,我没多说,让他自己去想,将来有什么事,就与我无关了。”
“难怪皇上赐你享受亲王的待遇和特权,原来你贿赂他。”
“受你启发,多谢。”萧怀逸挑起明珏的秀发,又说:“以前我认为做臣子要忠于皇上、要讨好皇上,还真不知道能跟皇上赤果果的钱财交易。”
“哼!你的功劳里至少有我一半,你要谢我。”明珏跳下椅子,拿起鸡毛掸子,架在萧怀逸的脖子上,“老实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把你接回去,做我的妻子,我的荣耀全是你的。”萧怀逸的声音很温柔。
“呸!你以为接我回去是谢我吗?”明珏冷冷哼笑几声,撇了撇嘴,说:“我才不稀罕什么一品侯夫人,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比那些贵妇小姐们好多了,谁愿意钻进牢笼?在别人眼里,你是权倾朝野、高高在上的一品侯,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死过三个妻子的老男人,一文不值,想接我回去?哼!你少做梦。”
萧怀逸推开鸡毛掸子,扁了扁嘴,面露委屈,“你说怎么办?我照做。”
“什么怎么办?”
“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跟我朝夕相伴,一直到老。”萧怀逸拉住明珏的手,低沉出语,声音温和且真挚,“明珏,我真的很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吵架打闹,我都特别开心,你从江东不辞而别,我难受了好一阵子。”
明珏心底淌过柔柔的暖流,充溢全身,她不禁鼻子酸热,很想哭。可想起自己被陷害、被休弃,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她的心里充满恼恨、辛酸和气愤,哀怨浸染的洪流吞噬了暖流,沸腾而起,演化成不绵不休的怒气。
“哼哼!萧怀逸,你给我听清楚,我不喜欢你,也不贪慕你的权势,更不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再有接我回去的想法,我马上找个人嫁了,这辈子跟你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些话我就说一遍,你今天所说的话也别让我听到第二次。”
“我听清楚了,这些话我不会再让你听到第二次,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萧怀逸低垂着头,神色郑重,一脸痛改前非的样子,可怜到让人心疼,可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对敌经验极其丰富,对明珏也很了解,依他的经验来看,明珏是冷静理智的人,凡明珏对一件事表示强烈反对,那就证明她心里很犹豫。在无法决断或做出决断感觉自己委屈的时候,她才会大发雷霆之怒。
他知道明珏一直对被休存有心结,她心里的疙瘩要慢慢解,不能急,这种事要慢工出细活。否则真把她激怒了,她不管不顾嫁了人,自己不就亏了吗?
明珏冷冷睃了他一眼,缓了一口气,说:“听清楚就好,没事了,你走吧!”
“我还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明珏冷眼斜视他,随时准备发飙。
“坐下谈,都说好我们是朋友了。”萧怀逸拉着明珏坐到软椅上,他坐到一边,跟明珏保持了距离,“我想把多多过继到明环名下,给他一重身份,等同于我的义子。你也不小了,将来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让他跟着你。”
“你要接多多回萧家?”
萧怀逸摇摇头,说:“我只是给他一重身份,他愿意跟着你也无所谓,明环无后,过继了多多,名下有子,将来也有人给她洒土添香。”
明珏想了想,说:“你安排吧!我不多管,只要不伤害多多就行。”
“好,明天我去接多多过来,直接开祠堂,把他的名字写到族谱上。”
听说温玉嫦的儿子都没有入萧家的族谱,萧怀逸却让多多以义子的身份入族谱。由此可见,是不是能入族谱,一个家族的家主就有决定权。
为什么不让温玉嫦的儿子入族谱呢?明珏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本是一个打趣萧怀逸的绝佳话题,可她今天没心情,什么也不想多问。
明珏伸了伸懒腰,“我累了,想休息。”
萧怀逸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把金鞘短剑,递给明珏,“这把短剑用寒铁打造,很锋利,别伤到你,剑鞘是纯金的,还有缕丝花纹,刻制得很讲究。”
“谢了,你自己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