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放下筷子,替老王妃拍背顺气,轻声劝解,说:“王妃,有些媒您可千万不能保,这要是嫁过去,一不高兴,摔死庶子庶女,再弄出个老公公和儿媳妇不干不净的事来,多丢人,说起来是你保的媒,不落埋怨才怪。”
白夫人摔死庶长女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但奉国公府老公公和儿媳妇不干不净的事早已传遍天下,虽说过去了几年,仍被人津津乐道。听明珏这么说,谁都能想到这是在说白家、说白夫人,有其母必有其女,谁家还敢娶萧怀菱?
茶盏落地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看到摔杯子的人是白迎芷,众人满眼嘲笑,议论纷纷。想必白迎芷也是一激动才掉了茶盏,可众人却认为她在抗议。跟老公公不干不净的人可是她娘呀!更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白迎芷低垂着头,咬着嘴唇,连大气也不敢出,看上去可怜巴巴。明珏暗自解气,相当初,白迎芷对她可谓手段使尽,这回也恶有恶报了。
“你……”白夫人被揭开伤疤和家族丑事,无言以对,气得浑身直颤。
萧怀菱又羞又气又急,她紧握拳头,恨不得砸烂明珏的脑袋。她已过及笄之年,亲事却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直到现在也没谱。自从白家出了那档子事,萧怀达又莫名其妙成了一个野种的爹,闹得满城风雨,连给她提亲的人都没有了。
而萧怀达已加冠、萧怀菱已及笄,两兄妹都没说成亲事,这恰是白夫人的心病。为了他们的亲事,白夫人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这些天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又泡汤了。白夫人不检讨自己,反而认为明珏存心破坏,对明珏恨到无以复加。
一个婆子进来传话,“侯爷问府里丢了什么东西,说今天是大日子,别闹出笑话,没法收场,还说请老太太多费心,别让不懂事的人胡闹。”
温玉嫦接二连三出事,把萧老太威威赫赫几十年积聚的脸面都已当成鞋垫踩在了脚底下。现在,萧老太很低调,事不关己不开口,即使温玉嫦已死,她也最怕别人提起。温玉嫦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可她还活着,丢人现眼的人是她。
她把内院当家主事的大权都下放了,也不敢再干涉萧怀逸行使家主权利,害怕再栽跟斗。如果萧怀逸点名,客客气气求到她,就象今天这样,她才肯去管。
“到底出了什么事?”萧老太沉着脸问。
明珏冷笑几声,说:“洛家虽说败落了,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人诬陷的,不是说洛家偷东西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让大家一起审一审。不过,在审偷东西的案子之前,先把四爷、七爷和洪姨娘欠我的银子还清了。”
“对,一码说一码,就是应该先把银子还上。”老王妃为明珏帮腔。
白夫人、陈氏和洪姨娘个个又气又恨又无奈,只好让人去拿银子。萧怀菱偷偷跟白夫人说了事情的经过,白夫人自以为揪住了明珏的小辫子,要一雪前耻。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人回答我?”萧老太发威了。
一个婆子用红漆托盘端来几件首饰,低声跟萧老太讲事情的经过。明珏看到托盘里的首饰,长叹一声,这几件首饰是洛明玫今天戴的,确实是萧家的东西。
这些首饰是皇上赐给萧怀逸的,本应是萧怀逸的妻子佩戴,再说,这么名贵的首饰也是名门旺族的贵妇小姐所有,无论从哪方面说,戴到洛明玫头上都不合适。今天来的时候,她看到洛明玫戴着这些首饰,就怕有麻烦,没想到真出事了。
萧老太扫了明珏一眼,冷笑说:“洛家老太太承认这些首饰是她偷的,送给了自己的孙女佩戴,说要是见官,就让我们送她去见官,挨打挨罚她都领。”
众人惊疑、猜忌、同情和嘲弄的目光落到明珏身上,连紫竹几人都惊诧不已。
明珏气得咬牙切齿,洛老太太真是糊涂到家了,为保洛明玫,自己承认岂不找罪受?由此可见,洛老太太都不知道这几件首饰的由来,更不知道这是省亲当日明珏留给她傍身的财物。难道首饰没到洛老太太手里,就被洛明玫抢去了?
洛明玫真是无可救药,偏偏碰上洛老太太糊涂护短,不想让洛明玫被人当成贼抓起来,怕影响她的闺誉,洛老太太这么做,不影响整个洛家的名誉吗?
“人在哪里?我去看看。”明珏站起来往外走。
萧老太轻哼一声,“我们也去。”
萧怀菱跟明珏憋了一肚子气,见明珏要出去,上前拦住她,说:“这些首饰一定是你偷的,你不敢承认,让你祖母替你担罪,你还要不要脸?”
“唉!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蠢,你非犯傻,何苦呢?”
明珏满脸嘲弄,拿起托盘里的首饰,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到地上,又拨下头上的白金镶钻步摇钗,冲众人晃了晃,说:“我这根步摇钗上镶的是钻石,比红宝石、蓝宝石都要值钱得多。一颗鸽卵大的钻石至少能值五六千两银子,我用一颗鸽卵钻石镶了三件首饰。这只白金步摇钗做好后,就有人要花两千两银子买走。托盘里这五六件首饰能值一千两银子吗?这账你都不会算,真是蠢透了。”
这只白金镶钻步摇钗做工精细,钗上的钻石跟花生米差不多大,闪耀着灿灿白光,晃花人眼,谁都能看出这只白金镶钻步摇钗价值不菲。
洛明玫和洛老太太等人被关在萌恩堂后面的角房里,林玉黛和温玉娥等在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