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维才十多岁,雪姨娘做什么事会告诉一个孩子吗?我为什么要难为一个孩子?自从我买下雪莺,她一直很踏实,这次也不过是被人利用,我为什么要杀她?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牵连无辜?这就是你的思维?”
“你为取悦萧怀逸,不惜为他的庶长女来向我求情?你真大度。”
明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看到秦临庄脸上弥散冷冷的笑意,她无奈长叹,“看样子我真是来错了,其实我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秦临庄的语气中透着期待,“你该不是知道萧怀逸马上要倒霉了,就想来投靠我吧?我恐怕不能娶你做正妻,贵妾是没问题。”
秦临庄冷眼注视明珏,看到明珏生气,他心里悸动兴奋,就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尤其是萧怀逸即将倒霉,她为萧怀逸着急生气,就更有看头了。
“你真有毛病。”明珏气得嘴角直抽抽,她知道跟秦临庄这样纠缠下去也说不出所以然,平静片刻,问:“查清那个女奴的身份了吗?”
“哪个女奴?”
“在黑山镇豆腐坊做工的女奴,你说她是从铜牛庵诈死跑出来的。”
“扔到乱葬岗了,估计早被野兽吃了,你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我不想找她,她临死前有两件东西让我保管。”
秦临庄很警觉,忙问:“什么东西?”
“反正不是日月令。”
明珏从袖袋里掏出一对银铃,半根折断的金簪,递给秦临庄。银铃的内则刻着一个“镶”字,若不是十公主提醒,她还想不到这跟镶亲王府有关呢。
女奴很可怜,死得凄惨,她最后留下的东西,一定是她想用命保护的。她让人交给明珏是信任,明珏怀疑女奴另有身份,一直想将这两件东西交到镶亲王府。
秦临庄脸色大变,不由分说,一把提起明珏,怒问:“你从哪里拿到的?”
明珏被他提在手里,很难受,拼命挣扎叫喊。秦临庄抢过她手里的东西,又一把将她扔到地上,一句话都没说,就握紧东西出去了。
“神经病,变态。”明珏爬起来,揉着吃痛的屁股,愤愤怒骂。
白来一趟,比不来找秦临庄求情还让人难受,跟这种人真是无道理可讲。
朱艳进来,告诉她说秦临庄象疯子一样冲出门了,问接下来怎么安排。明珏想了想,决定先回去,又叫来护卫去平北侯府,看看萧怀逸的情况。
亮白的日头从云层中挤出半边,慢慢向西山游移,乌青色的云朵沾染上霞光。
回到别苑,明珏下了车,刚想松一口气,就见紫竹匆匆过来,满脸怒气。
“怎么了?”
“老太太接到祝太妃请贴,很高兴,就让人把林老太太、林小姐和八小姐都请来了,商量进宫贺寿的事,奴婢说了两句,老太太还跟奴婢发了一顿脾气。”
明珏不禁笑出声,问:“林老太太跟洛明玫还能见面?”
“见面了,八小姐只是给林老太太行了礼,没说话,就和林小姐去了小花园。”
真佩服她们的心胸和气度,以前她只佩服洛老太太,被二房的人又打又骂折腾了多少回,也不伤心,更不记仇。现在,她也很佩服林老太太,还跟洛明玫见面。要是换成她,关系闹到这么僵,一辈子都不想见面,看来她真是小肚鸡肠。
祝太妃看老王妃和萧家的面子才给洛老太太下了请贴,若不是老王妃提起,她又跟萧怀逸定了婚,祝太妃会邀请洛老太太吗?在深宫里能混几十年,又活成了太妃,祝太妃能是简单人物吗?能不懂得看形势吗?能不见风使舵吗?
接到请贴,就以为人家给了洛家莫大的面子,也不想想其中的原由。洛老太太不糊涂,难道她不明白?不低调从容,反而大张旗鼓,真不知她怎么想的。
“老太太问奴婢说祝太妃过寿,您备了什么礼,奴婢说备了六十六只纯金生肖、一盒五彩冰珠。老太太说礼太薄,让您再添一些,连她的礼也一起备,再替二房和林家准备两份。奴婢说了几句,就被老太太骂了一顿。”
“我替她备上礼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替二房和林家备礼?我的财物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明珏越想越生气,洛老太太把她当什么?冤大头也没这么捉弄的。
“奴婢也是这么说,才被老太太骂的,林老太太也跟着帮腔。”
明珏冷哼一声,说:“你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是我说的,我不是面团泥人,不会被人随便揉捏。她要去,礼我可以备,她要是有钱,让她给二房和林家备礼。”
紫竹见明珏生了气,忙应声说:“九小姐别生气,奴婢这就去传话。”
“去吧!朱艳,我们回房。”明珏本想去看看洛老太太,问她一些祝太妃的事,听到紫竹的话,她也没心情了,气呼呼带着朱艳往她的院子里走。
她们沿着迂廊走到前后院交结的小花园,听到袅袅琴音和吟诗声传来,明珏不禁皱眉,这林妹妹可真有才情,洛明玫又跟她混到一起装才女了。
小花园正中有一个小湖溏,一场暴雨,湖溏的水与湖岸平行,风吹波涌,荡起层层水纹。岸边种着几棵低矮的石榴树,榴花半落凋红,榴叶清新如碧。
林妹妹一身白衣,裙裾飘飘,翩然如仙姬临凡,正在石榴树下抚琴。洛明玫一身红衣,靠在岸边的石榴树上,倒影临风,正在满脸幽怨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