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凑到明珏耳边,低声说:“侯爷昨晚睡在外间的软榻上,辰时初刻才起来,就去外书房洗漱了,早饭也是在外书房用的,他还嘱咐奴婢们别吵醒您。”
明珏细细思量,越想越不对劲,心底泛起淡淡的愧疚。从他们回来到萧怀逸起床离开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萧怀逸居然跑到荣威院宠幸了林玉黛和碧珠,他想女人想疯了?如果他真这么想女人,肯定会挤到床上去骚扰她,过手瘾和嘴瘾,跟她折腾,就不会嘱咐丫头不要吵醒她了。
想到某些问题,明珏脸色渐渐疑重,心也慢慢往下沉。
“夫人,抬个姨娘还用这么认真考虑吗?”
“当然要认真考虑。”明珏掐着额头,想了想,问:“侯爷昨晚什么时候去了你的房间?又是什么时候宠幸了林姑娘和碧珠?弄不清楚行吗?”
温玉娥面露嘲讽冷笑,阴涩的眼神逼视明珏,抬高声音,说:“昨晚,侯爷四更天到了我房里,说是处理公务太累,让我伺候他休息。我身怀有孕,不能服侍侯爷,就让人叫来林姐姐,侯爷先宠幸了碧珠,又跟林姐姐双宿双飞了。”
四更天的时候,她跟萧怀逸正在秋香阁捞虾,她记得很清楚。四更的梆子声传来,萧怀逸见她昏昏欲睡,反复在她耳边学梆子声,吵得她耳膜直疼。
去温玉娥房里的人绝不是萧怀逸,那又会是谁?戒备森严的平北侯府,一个陌生男人不可能随意出入,难道萧怀逸会分身之术?这也太诡异了。
明珏一脸凝重,又问:“平夫人,侯爷什么时候离开的?”
“夫人没伺候过侯爷吗?连他的作息习惯都不知道。”
“我在问你,你就老实回答。”
林玉黛得意冷笑,触了触温玉娥的手,说:“平夫人,你还是如实回答夫人的问话吧!免得让人家有机可乘,蓄意栽脏,没肚量的人怎容侯爷宠幸别人呢?”
明珏不想借下人之手,就想亲手狠狠打林玉黛几个耳光,这傻女人对温玉娥的诡计一无所知,还自以为得了萧怀逸的宠幸。没了清白之身,她这辈子也别想离开萧家了,陪嫁姑娘和通房丫头一样,抬不抬姨娘就是当家主母一句话。
“平夫人,我再问你一句,昨晚侯爷离开你的院落是什么时候。”
温玉娥撇了撇嘴,说:“侯爷上朝的日子,要提前准备奏折材料,都是丑时正刻(凌晨两点)离开。不上朝的时候,都是寅时初刻(凌晨三点)离开,他说喜欢独睡补觉。每次都是萧攀或萧登带人在外面等侯,同侯爷一起去书房。”
明珏确定昨晚在温玉娥房里宠幸林玉黛和碧珠的人不是萧怀逸,她原以为是温玉娥安排了男人,代萧怀逸行房,意图耍阴谋诡计。听温玉娥说每次都是萧攀或萧登在外面等侯接应,明珏的心好象被硬物敲击,重重一颤。
成亲几个月,萧怀逸多半时间宿在她房里,从没听说萧攀或萧登半夜三更不睡觉,会在外面等侯他。上朝的时候,萧怀逸由丫头叫醒起床,奏折材料无须他亲自整理。不上朝的时候,萧怀逸会同她一块起床,也没有独睡补觉的习惯。
萧攀和萧登兄弟追随了萧怀逸二十年,忠心耿耿,借给他们十万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往内院随便带男人。那么,耍诡计捉弄温玉娥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明珏有些惭愧,误解萧怀逸了,这家伙离种马的标准还差得太远。随后她又很气愤,萧怀逸找替身跟温玉娥等人行房交欢,竟然将她瞒得死死的,害得她拈酸吃醋。可见,萧怀逸根本就不信任她,这么有趣的事为什么不跟她分享呢?
“夫人还有什么问题吗?”温玉娥双手抚在小腹上,满脸炫耀的得意。
温玉娥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萧怀逸的,还想生下嫡子,真是太可笑了。若有一天温玉娥得知实情,会不会惊得屁滚尿流,一头扎进马桶浸死呢?
明珏咬了咬嘴唇,心里憋了一口气,冷冷说:“没问题了。”
“那什么时候摆宴席给林姐姐和碧珠开脸,封她们为姨娘呀?抬她们的份位可是侯爷答应的。”温玉娥停顿片刻,又说:“侯爷现在享亲王的特权和待遇,内院应有一妻二侧四妾,都是朝廷发放月银禄米,夫人也应该早早明确出来。”
“呵呵,是应该早早明确,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把你归为侧室?”
温玉娥满脸阴沉,眼露怨毒,“我是御赐平妻,你凭什么把我归为侧室?”
林玉黛冷哼一声,咬牙银牙跳出来,说:“平夫人有孕在身,早已确定是男胎,生下来就是侯爷唯一的嫡子,你凭什么把她归为侧室?依我看你应该让出正妻之位,扶平夫人上位,你就应该去做一个下等的奴婢。”
没等明珏说话,田妈妈就挥了挥手,几个粗壮的婆子冲进来,不顾林玉黛拼死挣扎,把她拖到门外,噼哩啪啦的耳光声和林玉黛的哀嚎声传来。
温玉娥扫了门外一眼,脸上闪过不悦,林玉黛真是沉不住气,难成大事。
一个丫头进来,冲明珏施礼,说:“夫人,侯爷派人来传话,问椒盐白虾做好没有,还说他早就饿了,就等着吃您做的椒盐白虾呢。”
明珏咬了咬牙,说:“做好了,让他赶紧回来吃。”
温玉娥眼底闪过阴毒的嫉妒,说:“夫人,林姑娘……”
“你还好意思向我提出要封林玉黛为姨娘,她懂尊卑礼数吗?亏你说的出口。”明珏站起来,怒视温玉娥,冷哼一声,说:“来人,送平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