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饭吧!没事了。”明珏冲众人挥了挥手,微笑淡然。
敏绚与萧怀逸同桌吃饭,不敢抬头,连菜也不敢夹,杨姨娘也很不自在。明珏让人又搬来一张桌子,让杨姨娘带着多多和敏绚去另一张桌子上吃。
刚才让挑爱吃的菜,敏绚挑了四样,都是味道很重、很油腻的荤菜,多多挑了两样。明珏让把他们挑的菜都端到另一张桌子上,又分了一些菜给他们。
敏维、敏纹和明珏、萧怀逸同桌用餐,两个女孩都斯文稳重,各自的奶娘丫头照顾周到,几人吃得尽兴安静。杨姨娘带着多多与敏绚和他们大不相同,多多有些挑食,拣来拣去,也不正而八经吃。敏绚就不一样了,他不用下人布菜,都是自己夹,最后干脆扔掉筷子,直接用手,以实际行动阐释了化悲痛为食量。
这顿饭吃到一半,别人就吃不下去了,目光全集中在敏绚身上。萧怀逸沉下脸,想要训斥敏绚,被明珏拦住了。杨姨娘怕敏绚吃坏了肚子,又不敢劝他,向明珏求援。明珏示意她不要管,让下人帮敏绚准备帮助消化的药。
敏绚终于停住了胡吃海喝,喘着气靠在椅子上,双手揉着肚子发呆。明珏让丫头给他拿来帮助消化的药丸,看他吃完药,又让多多陪着他在房里走动。
“朱艳,你去告诉敏绚的奶娘,让她给敏绚收拾铺盖衣物,今晚搬到多多的院子里住。多多的院子里有三间正房,让他们一人住一间,中间给上夜伺候的婆子住。今晚先让敏绚和多多睡一张床上,下人也将就一下,明天再收拾。”
“是,夫人。”
杨姨娘凑到明珏身边,低声说:“夫人,敏绚房里没婆子,全是年轻丫头。”
“怎么没婆子?小姐少爷房里不都有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吗?这是份例。”
“洪姨娘把婆子都撵出去了,全换成了丫头,大的有十五六岁,小的也有十二三岁,敏绚平日都是丫头伺候,连教养嬷嬷都不用。”
“真是该死。”
明珏不能接受男子房里放通房丫头,认为这是在不负责任地糟蹋女人,敏绚刚十二虚岁,洪姨娘现在就想让他通于人道、传宗接代吗?可这个时空有钱有权人家的少爷,房里没有通房丫头会被人笑话,连长辈们也不同意。
“敏绚还太小,要读书识礼,不能让他被丫头耽误了。”明珏想了想,对杨姨娘说:“把那群丫头全处理了,你私下问问敏绚,看他有没有被勾引。你给他挑几个婆子伺候,等十五六岁再往房里放丫头,现在可不能让他跟丫头胡混。”
“妾身遵命。”
吃完饭,下人们收拾杯盘茶盏,敏维和敏纹就告退回房了。萧怀逸坐到临窗的软榻上喝茶,目光不时瞟向明珏,似乎若有所思。明珏坐在方桌旁,杨姨娘侍立一边,正跟明珏说着府里的私密事。敏绚一直在厅里不停走动,脸上的神情仍是茫然交织着痛楚。多多象跟屁虫一样跟着他,畅想着明天出城去玩的趣事。
“母亲,我……”敏绚说话声音很低。
“什么事?”
“我、我想去看看姨娘。”
洪姨娘今晚子时将被处死,若敏绚不再提她,也不想去看她,只能说明两点。第一,敏绚是凉薄的人,连亲娘的生死都不顾及。第二,敏绚心机很深,暂时隐忍,等于埋下的隐患。如今,敏绚直接提出要去看洪姨娘,明珏倍感欣慰。
明珏点点头,看了杨姨娘一眼,说:“多带一些人过去。”
“要不妾身陪他一起去。”杨姨娘的话说得很勉强。
“也好,你给他多安排几个人。”
善堂靠近祠堂,府经常有人在善堂被处死,那里是平北候府最荒凉诡异的地方。大白天都没人愿意去善堂,何况现在天已黑透,胆小的人根本不敢去。
“娘,我跟敏绚哥哥一起去。”多多自告奋勇,他出生之后就被抛弃了,在军中的难民营里长到几岁,见惯了流血死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因生死害怕。
敏绚想去看洪姨娘,却也很害怕,只是硬着头皮说出那句话,希望明珏多给他派些人。听说多多要跟他一起去,他松了一口气,拉着多多,感激动容。
婆子带敏绚回房拿了些东西,杨姨娘又让人准备了酒菜带上。明珏送他们到沐雪斋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融入浓重的夜色中,她长叹一声,才回房。
萧怀逸靠坐在软榻上,捧着一本书,却心不在焉,见明珏进来,他招手示意明珏过去。明珏坐到软榻上,他把明珏揽在怀里,两人相对沉默,各有所思。
不管明珏做什么,萧怀逸都相信明珏不会平白无故害人,更不会害他。但信任,莫相问,他一直秉承这个原则,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会说服自己。
明珏猜到他心中所想,窝进他怀里,把在乳鸽汤里做的手脚告诉了他。人与人相处总有心结,夫妻之间更是如此,能把握时机把心结解开就好。
两人紧紧相拥,聊着家常里短的闲话,说到情动处,各自沉默,相对无言。
荣威院主院的暖阁里,温玉娥深思挪步,阴沉的脸映衬着红彤彤的烛光,显得异常诡异。听说洪姨娘由族中长老公议,今夜要被处死,她为自己及时出卖盟友庆幸,也不禁心惊胆颤,她总觉得自己跟洪姨娘离得很近。
丫头进来向她报告说明珏抬了杨姨娘为侧夫人,气得她咬碎银牙。亲王的内院是一妻二侧四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