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不知道水木要问什么,看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就知道他胸有成竹,能帮到林子悦,“我不知道先生要问哪句话,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闹出热闹才能出名。有时候,坏的开始不一定会有坏的结局,就看你怎么拨乱反正了。”
水木点点头,说:“明珏说得很对,你先回京问明情况,再做打算。”
林子悦犹豫了一下,冲水木和明珏施礼,说:“我马上就回去。”
听到水木直呼她的名字,明珏心里一暖,水木对她还象以前,或许是她在心里疏远了。嫁为人妇,不能再象以前那样随性而为,是她心里生了顾忌。
“你今天来是想问江皇后的事?”水木坐到明珏对面,举杯喝茶。
“那是此行目的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明珏脸上划过恶作剧的笑容,高声而急促地说:“十公主离宫出走是因为她有所爱之人,她要向天下人宣告她非君不嫁,否则她宁愿一死,她所爱之人就是先生你。”
水木一口茶刚喝到嘴里,听到明珏的话,想笑没笑出来,却把茶喷出来了。
明珏掩嘴大笑,边笑边说:“先生,淡定、淡定。”
此时,明珏想知道水木对十公主的态度胜过她想了解江太后。那年在江东花千岛,水木对她表白心意,仅一夜之隔,他就匆匆收回了自己的话,害得她思量了一夜。今日,她替十公主大胆示爱,甚至以死相胁,就想看水木有什么反映。
水木拭去茶渍,接着喝茶,说:“小女孩家的话不可轻信,玩笑而已。”
“先生认为十公主这番话是在开玩笑?”明珏替十公主辛酸难过,顿了顿,又说:“她已离宫出走,皇上下旨封锁消息,只命金翎卫暗中调查。若此消息传开,十公主会受很重的惩罚,甚至会削去她皇室族籍。”
“冲动而为,后果自负。”水木语气清淡,毫无情意可言。
明珏心中隐隐难安,轻叹一声,说:“先生站得太高,每天不知听多少仰慕之言,对示爱的话听得耳朵生茧,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此言差矣,不是我站得太高,而是别人把我抬得太高了。”水木注视着明珏,眼底积聚着精亮的暖意,似有情愫万千,他浅浅一笑,说:“十公主与你我不一样,她不想玩了,自然会回宫去。你帮她留在宫外,帮她找所爱之人,她是不是能适应宫外的生活,你也不知道,那样岂不等于斩断了她的回头路?”
十公主是养在深宫中的金枝玉叶,她心有所属,不想按皇上的意思下嫁。明珏见她离宫心意已决,又想自力更生,就想帮她,孰不知这样的帮忙很多余。
正如水木所说,如果将来十公主玩够了,想回宫了,而明珏一片苦心,已帮她把回宫的路堵死,岂不悲哀?岂不后悔今日帮了她的忙?
“先生,十公主现在梅隐居,我没有理由劝她回去,可是……”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到底想怎么做,可以让时间来考验。她不是罪大恶极的逃犯,你收留她,皇上知道后顶多斥责你一顿,对你不会有影响。”
明珏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多谢先生教导。”
自得知十公主在梅隐居,明珏就多方思虑,不知该怎么处理。劝她回宫又觉得自己不仗义,好象不愿意让她在梅隐居住下一样。
让她留下,若被金翎卫查肯定会有麻烦,明珏想过让小乔帮忙,弄个假死什么的,免去十公主的后顾之忧。可这样一来,若十公主想回宫,就没退路了。听了水木的话,明珏感叹自己考虑太片面,确实应该让时间来考验十公主。
沉默了一会儿,水木问:“你想问江太后什么事?”
明珏想了想,回答说:“好多问题,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
“那就慢慢问,总会问完的,去书房谈吧!”
“好。”明珏跟在水木身后向书房走去,“听说此次负责接待江太后的礼部官员是谭大人,自跟谭大人上次冲突后,我一直想解开心结,却苦于没有机会。”
“放心,金州是顾大局的人,事关国体,他不会使手段,你应该防宋王妃。”
“我明白,多谢先生。”
水木保证谭金州是顾全大局的人,不是空口说白话。一来他熟悉谭金州的为人,二来这也等于他对明珏做出了承诺,谭金州若有失厚道,会丢他的脸面。
两人来到书房,宾主落座,仆人奉茶。两人由茶聊起,话题开放,不只局限于单一的问题,言谈中大有久逢知己的畅快。明珏问了许多有关江太后和锦羽国的问题,水木回答很详细,至于是不是标准答案,无法深究。
天过午时,明珏见时候不早,就要告辞,水木执意挽留她用过午饭,又陪她到梅园散步游玩,直到日影西斜,才让人送她们主仆回去。
明珏正在门口同水木话别,林子悦回来了,脸色很难看。明珏面露担心,忙询问情况,想替林子悦出主意想办法,而水木则神色淡淡,似乎事不关己。
此次弹劾林子悦的人并不是温家和五皇子一派,而是以程阁老为首的清流言官。弹劾的理由之一是林子悦曾被人退婚,毫不惭愧,有失大丈夫的气节。之二就是林玉黛自卖自身,投身欢场入贱籍,累及林子悦及林氏家族的名声。
“这些御史言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明珏很气愤,忍不住要骂人。
水木笑了笑,问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