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知道……呜呜……”
林玉黛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谁也没注意她。这几天,她经历有生以来最残酷的突变,在这里天天挨打,她的大脑思维处于半停产状态,目光呆滞空洞。
听说有人要救她们出去,她知道出去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敢有期望。被带到这里,她短路的大脑刚接上线,看到来救她的人是萧怀逸,她欣喜无比。
在萧家,萧怀逸对她不理不睬,她又被温玉娥利用陷害,受尽侮辱,早已对萧怀逸死心了。此时,看到萧怀逸出去,她心中的情愫如雨后春笋般疯长。
“侯爷,妾身……”林玉黛从人群中钻出来,就冲萧怀逸扑去。
萧怀逸的身体敏捷一闪,林玉黛扑了一个空,险些摔倒。萧怀逸来到明珏身后,皱了皱眉,埋怨的目光投向明珏,若不是明珏好心,他才不来救林玉黛呢。
明珏冷笑几声,说:“救你是林大人的意思,因你自卖自身入贱籍,林大人被御史言官弹劾,险些官位不保,不把你弄出去,林家丢不起人。”
林玉黛听到明珏的番话,顿时红头胀脸,她知道明珏救了她,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看向明珏的目光没有感激,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双目泪雾迷茫。
萧怀逸拉着明珏,说:“人找到了,就交给六皇子统一处理,我们回去吧!”
明珏点点头,跟小乔交待了几句,走出房间,她舒了一口气。她原计划找到林玉黛,就先把她带回平北侯府安置,现在看来不行。做人不能没好心,但最怕的还是烂好心,象林玉黛这种人根本不会领她的情,不值得可怜。
当时,林玉黛受温玉娥蛊惑,做了温家的陪嫁丫头,林子悦和林老太太等人提前并不知情。林玉黛在侯府没熬出头,又被温玉娥坑害,卖身贱籍。林子悦因此事被弹劾,林老太太被气昏几次,已放出狠话,不许林玉黛再进林家门。
一步错,步步错。林玉黛就是离开聚芳斋,脱离贱籍,又有什么出路可言?
一楼的敞厅内,嫖客站一边,妓女站一边,****打手站中间,一个个都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在四处搜查的不只有金翎卫,还有大批的官兵衙役。
聚芳斋是温家和五皇子的地盘,小乔不想跟五皇子正面冲突,就和明珏商量通过隐秘方式救人。可看眼前的情景,还有什么隐秘可言?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抄查吗?难道聚芳斋除了拐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之外,还惹上了别的是非?
明珏想看热闹,甚至想把聚芳斋一把火烧了,可萧怀逸非把她拉走。坐上马车,见萧怀逸的脸色很凝重,明珏噘了噘嘴,不想废话,忍了半天,还是开口了。
“哎,四皇了那个细作,就是那个绿衣妓女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萧怀逸笑了笑,说:“她说你是四皇子的人,是潜伏在我身边的奸细。”
“靠之,这玩笑开大了。”
“什么叫靠之?跟玻璃一样的暗语吗?”萧怀逸又发扬他不耻下问的精神。
她若真是四皇子派来的奸细,绿衣女子也是四皇子的人,会在没被严刑逼供的情况下把她交待出来吗?萧怀逸的大脑就是退化到跟林玉黛同等水平,也不会相信。由此可见,绿衣女子根本不会这么说,萧怀逸是在敷衍她。
看到萧怀逸的眼底透过几丝玩味,交织着阴郁,明珏确定那绿衣妓女确实说她了,而且是刺激萧怀逸敏感神经的话,至于说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明珏知道萧怀逸没说实话,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不想追问。夫妻之间也要有各自独立的空间,她有自己的秘密,不会完全向萧怀逸敞开心扉。她也不要求萧怀逸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诉她,知道别人的秘密太多,自己也会觉得沉重。
“哎呀!我居然成了四皇子的奸细,太荣幸了”
“你这么荣幸,不会也让我插一半吧?我……”萧怀逸话没说完,自己就大笑起来,一把将明珏扯进怀里,紧紧抱住,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了。
明珏想了想,问:“今晚大肆搜查,是不是因为聚芳斋有四皇子的奸细吧?”
萧怀逸沉默片刻,说:“我估计是,四皇子的人也真会选地方,竟然藏到聚芳斋,若真在聚芳斋闹出事来,连皇上都会第一个怀疑五皇子。”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回到沐雪斋,明珏刚换好衣服,坐到榻上,准备歇口气。萧怀逸进来,脱掉外衣,不由分说,就把明珏拦腰抱起,大步向净房走去。
庞大的浴桶里畜了多半桶热水,水面腾起沥沥白气,氤氲着温热的雅香。浴桶旁边笼着两个碳盆,燃起红彤彤的火苗,偶有水滴落入碳盆,冒出白烟呲响。
萧怀逸放下明珏,很麻利地脱掉她的衣服,把她放进浴桶。又脱掉自己的衣服,把两人的衣服都叠放整齐,准备好厚厚的绒毯,才跨进浴桶里。
脑海里闪过萧怀逸叠衣服的神情,明珏灿然一笑,依偎在他裸露的肩膀上。萧怀逸虽说出身名门豪族,却在军中多年历练,行事为人很有章程,连日常小事都做得一丝不苟。他是一个极其认真的人,一旦投入,那将是全部身心。
温热的水浸润两人的身体,水波映入两张欣然笑脸,情意绵绵。
第二天,萧怀逸一早就去上朝了,明珏也早早起来收拾好,抓紧时间安排府里的杂事。今天是翠墨和紫竹成亲三天的日子,两人相约到府里给明珏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