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摇头一笑,说:“想必你也知道那些传闻了,我不觉得那有什么,萍水相逢、仗义相助,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四皇子的身份。他痴迷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侯爷和我都不在乎那些传闻。别人的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他看我,我管不住。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身上,他如何评说,我也管不住,随他们的便吧!”
萧怀迦听出明珏的话外之音,脸一红,不由低下头去。明珏这番话说得很清楚,镶王有梦、神女无心,听起来是在说四皇子,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呢?
陆轻灵笑了笑,说:“二嫂是聪慧之人,明白事理,不会被那些人龌龊的想法左右。那些人也真是轻浮愚蠢,总贪恋一些自己不该想,也得不到的东西,惹来闲言碎语,给别人增加茶余饭后的笑料,弄得自己也尴尬。”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不在乎,事不关我,任凭有心之人去说。”
萧怀迦脸色晦暗,忙说:“你能这样想最好,师傅怕你多心,才让我带话来。”
明珏点头一笑,说:“你代我谢过师傅的苦心,跟他说我不会把一些无稽之谈放在心上。若遇上谭金州,你代我提醒他谨慎些,当心祸从口出。”
“知道了,我会跟师傅说的,你们聊,我先走。”萧怀迦说完话,没理会陆轻灵,也没跟明珏告辞,急急忙忙往外走,好象要逃跑一样。
陆轻灵知道萧怀迦的心事,看着他匆匆出去,摇头苦笑,一声长叹。明珏也摇了摇头,跟陆轻灵说些闲话,两人各有心事,没聊几句就告辞了。
明珏怀孕的消息在平北侯府传开了,各房的主子都亲自或派体面下人来送礼慰问,大多数都被田妈妈带人挡到垂花门外了,送来的东西一样也进不了明珏的房间。见她们这么小心,明珏很欣慰,也很无奈,怀孕是好事,也是负担。
田妈妈进来,跟她禀报了几件小事,又问:“夫人,你还记得周夫人吗?”
“哪个周夫人?”
“就是西城郡郡守的夫人,她拜托老奴给您带好呢。”
周夫人只是一个郡守的妻子,而且西城郡还是多多的封地,周夫人的身份跟明珏相差太远了。周师爷能当上郡守,虽说是沾明珏的光,后来对明珏帮助也很大。周夫人一定是有事想求她,不敢直接来,就托田妈妈带话了。
明珏笑了笑,说:“记得,她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她说您什么时候方便,她要来给您请安呢。”
“只要我在府里,什么时候都可以,让她上午来,留她吃顿饭。”
田妈妈连忙点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嚅嗫着说:“要不……”
“她要来了,你就去请她进来,别让人家老等着,告诉朱嫂子午饭加几个菜。”
“是,夫人。”
周夫人出身乡绅之家,祖上也有人做过官,虽说她出身不高,却是爽快直率性子,为人处事周全。在北郊镇时,明珏跟她常有来往不少,这两年才断了联系。
自怀孕后,明珏明显感觉自己情绪极不稳定,心情也大不如前,总想找人说话,又感觉话不投机半句多。实在闲得无聊,她就跟下人聊天,可下人们不敢跟她随意。周夫人来得正好,可以陪她说说以前的事,每一段都是难得的回忆。
“给淑仪夫人请安。”周夫人带一对儿女进来,母子三人就要给明珏下跪。
明珏忙让人扶住他们,说:“免了免了,快请坐。”
寒喧问候了几句,周夫人向明珏介绍了她的儿女,儿子周锦程,十五岁,去年考中了秀才,女儿周锦绣,十三岁,做得一手好女红。
这两个孩子模样都生得很不错,看上去很机灵,也很懂规矩,不怯场。尤其是周锦程,小小年纪就很有气派,将来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她和周夫人闲聊,就问起了周夫人的儿女,得知他们都没订亲,明珏就记在心上了。这段日子,她做媒上瘾了,周锦程又成了她下一个目标。
听说明珏要留饭,周夫人也没推却,忙带两儿女道谢。听周夫人说,明珏才知道周师爷已不担任西城郡郡守了,正在京城学习,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为官。
周师爷只有举人的功名在身,不是状元及第,也不是名门旺族的子侄挂职锻炼,而是因有功破格提拨成郡守的,他在西城郡这几年,做得还不错。
可他有政绩,却没有资历,更没有后台,这样为官并不牢靠,随时都可能下来。他想再苦读一年,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若能状元及第,又加上他有为官的经验,就飞黄腾达了。周师爷和林子悦私交不错,这个主意还是林子悦帮他出的。
周夫人想通过明珏的门路,让周锦程到太学院读书,准备让儿子继续走科考之路。今年有秋闱,周锦程就想试试,如果不行,还要再苦读三年。
因汝亲王勾结魏国叛乱之事,萧二老爷后知后觉,令启明帝不满。他从西北省调回京城之后,仍是正二品的官衔,却没能担任一部尚书,而是被调到了太学院。他在太学院担任招生办总管事,官衔挺高,却不是实职,更无实权。
这就相当于行政长官进了人大常委,代表一大堆,却有职无权了。
对于名门旺族和官宦之家来说,进太学院很容易,也没人把招生办总管事放在眼里。可寒门学子就不同了,必须通过招生办总管事才能进太学院学习。
这件事没难度,让萧怀逸跟萧二老爷说一声就行,周夫人找明珏还真找对了人。明珏跟周夫人说要等萧怀逸回来才能办,周夫人母子很高兴,对她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