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当日,平北侯府大宴宾客,又摆了三日流水席,隆重奢华令人感叹不已。
离满月还有十几天,管事们就开始准备满月酒席的安排,马上要过年了,需提前采买。单子报上来,萧怀逸大笔一挥,就要摆七天的流水席,被明珏拦住了。
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备下摆七天流水席需要的银子财物,却只在满月当天摆酒席、宴宾客。剩下的银钱三成施于庵堂寺院,斋僧济道,为孩子乞福。
七成用于救济穷苦百姓,买柴米油盐分发下去,让他们过一个安乐年,为孩子积德。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哄动了京城,平北侯府的善举被人们争相传颂。
满月酒只摆了六十桌席面,比洗三当日还少,前来赴宴的宾客都是平时来往较多的人。而且都是平北侯府下贴子请来的,把巴结奉迎拉关系的人挡在了门外。
启明帝很给面子,赏赐了很多贵重物品,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对紫金生肖。每只生肖有二两重,打造得栩栩如生,还镶了宝石,装生肖的盒子都价值不菲。
皇上的重赏确定了萧怀逸倍受圣上隆宠的地位,也将满月酒推向了高潮。丰盛的席面,热情的宾客,恭贺声声,笑语阵阵,好一副高门喜事的盛景。
又到了年底产业对账了时候,这段时间明珏最忙,今年的忙碌更胜往年。不只因为她的产业越来越多,做得越来越好,也因为她手下的人员接济不齐。
翠墨比明珏晚生产五天,给萧攀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夫妻欢欣喜悦。虽现在说出了月子,有孩子缠身,也没精力再照看产业上的事了。
紫竹本打算明珏生产时进来伺候一段时间,没想到她也怀孕了。不但不能伺候明珏,因胎儿没坐稳,不能劳累,连明珏产业的账务大权都交给别人了。
伺候明珏坐完月子,朱艳和丝菊就先后出嫁了。朱艳嫁给冬至,住在北郊的庄子上,替明珏打理产业,明年也不进来了。丝菊嫁给连州豆腐坊的管事,搬到连州城去住了,替明珏打理连州城的生意,明年也不进来了。
风兰和凝梅也订好了人家,明年也打算出嫁。她们年龄都不小了,明珏不想再耽误她们,让她们把丫头们带出来,就出去备嫁。她们出嫁后就帮她打理外面的生意,都不在她身边伺候了。她嫁到萧家之前使唤的丫头,基本都嫁完了。
现在,她身边的大丫头有凝菊、绽兰、紫玲、红枣,二等、三等丫头也都补齐了,个个忠心机灵。可要想除了伺候她,再替她管一些生意上的事,还需好好调教一番。一个丫头刚调教好,用不了几年,就要嫁人,这是一个很大的弊端。
“夫人,您可回来了。”奶娘迎上来,一脸无奈。
明珏到别苑召集铺子的管事对账,忙了几个时辰,天色将暗,才回到侯府。
“什么事?”
“练哥儿自从您出去喂了他一次奶,到现在几个时辰了,饿得一直在哭,却说什么也不吃奴婢的奶,只喝了几次清水,侯爷都急坏了。”
“这小混球,真是欠揍。”明珏嘴里嗔骂,脸上却溢溢着幸福的笑容。
敏练出生时就有六斤,比他的两个姐姐都重,这一个多月都长到十斤了,抱在手里象个肉团子。他也认人了,见到明珏就手舞足蹈,吐着泡泡连喊带叫。
敏纤这一个多月也长到八九斤了,没敏练活跃,也雪团般的柔嫩可爱。敏缇出生的时候个子小、份量轻,这一个多月长得也不多,现在还象一只小猫似的。
萧怀逸可怜他的二女儿瘦小柔弱,对敏缇比对儿子还上心,每天回来都要仔细问敏缇的事。敏缇很爱哭,明珏哄也不给面子,唯独见到萧怀逸才笑。
明珏喂饱了敏练,拍出奶嗝,把他放在床上逗弄,又把敏纤和敏缇抱来,三个小玩意躺成一排,明珏开始一一把玩,直到三个孩子哭成一团,又分别去哄。
“人家以童叟无欺为美德,你是专欺负孩子,还是欺负自己的孩子。”萧怀逸见三个孩子都哭了,敏缇哭得最厉害,忙把敏缇抱起来哄。
“我没欺负他们,只是挠他们的脚心了。”明珏边哄孩子边偷笑辩解。
萧怀逸斜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问:“光挠脚心会哭?”
明珏吐了吐舌头,低声说:“我用簪子挠的。”
“你……”萧怀逸一手抱着敏缇,一手冲明珏打去。
“打吧!我才不躲。”明珏把破泣为笑的敏练捧到头顶,去迎萧怀逸的手。
萧怀逸躲过敏练,顺手拧在明珏脸上,慢慢用力,问:“疼不疼?”
“讨厌,拿开手,疼。”
“以后你再用簪子挠他们的脚心,我就拧你的脸,不信你就试试。”
明珏揉着自己的脸,瞪着萧怀逸,说:“我愿意挠,我生的,我喜欢这么玩。”
“那也不行,愿意挠就挠你自己,用刀子剪子挠。”
萧怀逸抱着敏缇坐到床边,又用一只手抱起敏纤,逗两个女儿玩,明珏看他的样子很亲切,就抱着儿子靠在他身上,讲一些孩子们的趣事。
这三个孩子中,敏纤最老实,吃饱就睡,睡醒就自己玩,没人哄也没事,很有长女的沉稳。敏练是儿子,好动不好静,又倔强任性,长大后一定也调皮。最让明珏头疼的就是敏缇了,个子小,脾气不小,爱哭爱闹,最折磨人。
有时候,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感受到岁月的沧桑,一声长叹,却有一种充溢身心的幸福,久久激荡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