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拿来寒玉棋,让明珏和萧怀逸过目后,拿给了玲珠,玲珠再次谢恩。下人来报萧怀通来了,萧怀逸示意明珏跟玲珠细说,就出去应付萧怀通了。
“红枣,把管事嬷嬷全请到外厅,我要话吩咐。”
明珏又赏了玲珠一根金镶玉簪子,带她到外厅,详细问了敏维的情况。玲珠是有心之人,听到田妈妈让人传来的话之后,派可靠之人打听后,才来告诉明珏和萧怀逸。管事嬷嬷到齐之后,明珏让玲珠说了敏维的处境,听得众人唏嘘不止。
“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之人,都说说这件事怎么办。”
管事婆子发表意见积极踊跃,恨不得马上打进温侯府,把敏维救出来。明珏心里早有主意,她想听听婆子们的想法,再确定她的想法是否可行。
明珏思虑半晌,先叫过玲珠,仔细交待几句,又把她的想法告诉了管事婆子们,让她们各自去准备,最后吩咐好丫头们,她才去外书房找萧怀逸商量。
外书房里,萧怀逸脸色很不好,正跟幕僚清客议事,没见萧怀通的人影。
萧怀逸见她进来,跟幕僚清客交待了几句,让他们继续讨论。他拿了一些材料就带明珏去了外书房一侧的花厅,跟明珏说了萧怀通的来意。
萧二老爷被抓后,温家通过平氏向陈氏和萧怀通保证能救出萧二老爷,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萧怀通知道一旦牵出旧案,不只萧二老爷罪责难逃,他有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他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温家,千方百计想办法脱罪。
谭金州原是前任程阁老的关门弟子,受程家恩惠非浅,对程家感恩戴德,即使他归于水木门下,与程家仍有很深的瓜葛。温家启动红粉暗桩,现任程阁老已归到温家和五皇子门下,通过程阁老,温家跟谭金州也就有了牵连。
温家买通谭金州的门生,递匿名折子弹劾萧二老爷,给人造成是四皇子一派暗中弹劾萧二老爷的假象。谭金州两面倒,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制止他的门生。水木得知此事,又一次狠狠斥责了谭金州,师徒关系僵化。
水木让人揭露匿名弹劾萧二老爷的真相,温家和五皇子一派的奸诈恶行就现于人前了。真相在朝堂传开,启明帝才把萧怀逸叫去,给他指了一条窄路。
事到如今,事件已经很清楚了,可萧怀通仍对温家抱有希望,温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掐萧家人脖子的机会,给萧怀通提出了许多难以做到的奸恶条件。
萧怀通跑来让萧怀逸答应这些条件,被萧怀逸骂了一顿,堂兄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萧怀通很生气,扬言要找族中长老状告萧怀逸,也把萧怀逸气坏了。
其实温家不过是在挑拨离间,萧怀通罪行影响恶劣,温家凭什么给他和萧二老爷脱罪?他们想利用萧怀通的愚蠢来牵制萧怀逸,从而让萧家大失脸面。
萧二老爷被四皇子参劾,被刑部抓走,是皇上下旨抓人的。别说五皇子没这么的面子和能力,就是有,他也会考虑为此事跟四皇子起冲突值不值。
明珏笑了笑,说:“皇上暗示你弃车保帅,虽是条窄路,却也行得通。你顾念家族成员的安康,既想保车,又想保帅,到最后有可能什么都保不住。”
“几件事都卡在这里了,我暂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萧怀逸很无奈。
“不是说要召集族中长老公议吗?”
“已经召集了,明天上午开始。”萧怀逸掐着额头,长叹一声,说:“维姐儿之事我提出与温家义绝,几位先生都认为不妥,这件事暂时也不能决定。”
萧怀逸办事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敏维和萧二老爷的事都关系到家族的荣辱安危,他顾虑重重,不能轻易做出决定,必须多方面考量。
义绝等同于女人休夫,男权深入人心的社会形态,哪个男人会支持呢?萧怀逸说出与温家义绝,是想给温家一个狠厉的教训,并不单纯考虑敏维。
敏维要与温祥熙解除夫妻关系,是和离还是义绝,明珏认为方式并不重要。这件事只是导火索,她想借这个机会跟温家大闹一场,报几代人的仇,雪她的恨。
明珏想了想,说:“二老爷的事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四皇子参劾二老爷的罪名证据确凿,温家指使人匿名弹劾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皇上指了一条窄路给你,是想给萧家警示,也想给四皇子一个合理的答复。
因践踏律法而被二老爷包庇的那些门生手下都被四皇子罢官的罢官,杀头的杀头。萧怀通罪责难逃,就是把二老爷搭上也保不住他,如果萧怀通伏法,二老爷只是包庇纵容,罪行就不可能太重。萧家是有声名体面的家族,又有功于社稷家国,若舍弃萧怀通保二老爷,连皇上都会体谅二老爷丧子之痛,别人还会追究二老爷的罪责吗?本来是很简单的事,你为什么这么为难?”
“舍弃通哥儿就是一句话,可他是二房唯一的嫡子,二老爷、二太太和族中长老都不会答应。做为家主,我要护卫家族每一个人,而不是舍弃谁。通哥儿就是再不成器,他也是家族的子侄,我也无法在族中长老面前说出舍弃他。”
明珏轻笑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认为舍车保帅不可行,而是出于家主的职责,无法把舍萧怀通保二老爷的想法说给长老们听。”
萧怀逸没说话,轻轻把明珏抱到怀里,下颌抵住她的额头,长声叹气。
明珏能感觉萧怀逸的无奈,也知道让萧怀逸做出抉择很困难。可这事不能拖延,皇上已经给指了路,就需要萧家迅速反映,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