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媳妇轻看洛老太太,出来迎接并没有带几个下人,而洛老太太身边却有十几个人。庶子媳妇吃了亏,大声嚷叫,有粗使的下人听到,就到正院去报信了。
温顺侯夫人正在用早餐,听说庶子媳妇挨了打、吃了亏,洛老太太已带人朝正院走来,她气坏了,饭也不吃了,就亲自带人出去迎战洛老太太了。
她们刚到门口,就有丫头来报,说温顺侯世子夫人被明珏带人劫持,直接去了敏维干粗活的地方。温顺侯夫人又惊又气又急,起初她没多想,现在她才想到明珏和洛老太太串通好,一前一后到温顺侯府,就是来捣乱的。
“来人,召集护卫、院丁、死士,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是,老太太。”管事婆子分头行事,去叫人了。
正在这时,又有婆子来报,说玲珠带人包围了敏维干粗活的洗衣房,打伤了洗衣房的管事婆子,不让敏维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到洗衣房收拾。
温顺侯夫人咬碎满口牙,“这、这个卖主求荣的贱人,去、去洗衣房。”
玲珠借口讨要卖身契,带人最早进到温顺侯府,到了岔路,临风临雨就将带路的婆子治昏了。玲珠对温顺侯府的地形很熟悉,先跟从角门、侧门和后门进来的护卫接上头,又带人去了洗衣房,找到了敏维,控制了洗衣房的管事婆子。
洛老太太见温顺侯夫人带人气势汹汹走来,高声斥呵,把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全搬出来了。温顺侯夫人不甘示弱,和洛老太太吵起来,听洛老太太提到丹娘和玉瑶,戳到她的痛处,她气急败坏,不顾身份,破口大骂。
“来人,快来人,把她们赶出去。”温顺侯夫人大声喊叫,却不见护卫、院丁和死士过来,连个小厮都没见到,只有一些婆子媳妇陆续走来。
温顺侯府的人当然不知道,那些护卫、院丁和死士都已被明珏派进来的护卫制服了。现在,温顺侯夫人能调动的人手就是这些丫头婆子了。
洛老太太带来了十几个人,而温顺侯夫人身边则有几十人,两方人手相差悬殊。但是,许氏、康氏和那些姨娘们在铜牛庵为奴三年,能活着出来,那绝对是练出了真本事。她们的贵妇形象早已消失怠尽,但打架骂街绝对一个顶两三个。
所以,见温顺侯夫人叫来这么多人,许氏、康氏等人不但不害怕,反而摩拳擦掌很兴奋。自从铜牛庵出来,她们已经好久没棋逢对手了,做人,无敌最寂寞。
没人给她们讲能打哪、不能打哪的规则,也没有裁判喊一二三、开始,几乎是突发性的,这群人就打到了一起。许氏、康氏等人知道来温顺侯府就有一场恶战,她们不能带武器进来,就地取材,找了些棍棒、树枝之内,也用得很顺手。
几十个女人打到一起,抓挠撕咬,吱哇乱叫,没有章法,再加上她们就地取材的兵器,有人边打边骂,起到配音的作用,场面甚为壮观。
昨夜刚下过雨,没有尘土飞扬,却有泥水乱溅,效果比尘土更高一筹。
洛老太太就是为挑衅打架而来,早有安排准备,许氏等人动手之后,就有一个婆子照顾洛老太太,把她扶到一边看热闹。
温顺侯夫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她不知道要打架,没准备。这些女人不分主仆打到一起,就把她困到了中间,虽说有几个丫头护着她,她身上也溅了许多泥水,又栽了一个跟斗,浑身被泥水浸透,她气恼至极,急得哇哇乱叫。
虽说这场泼妇打斗一时分不出胜败,可温顺侯夫人却不敢恋战。玲珠带人包围了洗衣房,明珏又挟持温顺侯世子夫人去了冼衣房,事情闹开会有大麻烦。
“住手、住手……”温顺侯夫人从包围圈里狼狈钻出,高声怒呵。
打群架哪有说住手就能住手的,即使温家的仆妇要停手,许氏等人也没有要停的打算。众人都当温顺侯夫人在“排气”,照打不误,比刚才更猛烈。
看到门人带两个护卫匆匆跑来,又看清这两护卫是跟温显宗父子上朝的,温顺侯夫人知道朝堂有事,而且不是好事,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到了上嗓。
“出、出什么事了?”
“回老太太,早朝上,萧侯爷以大少爷宠妾灭妻、虐待大少奶奶为由,请皇上圣断,要跟咱们家义绝,皇上派四位皇子和几位大人来看大少奶奶的处境了。”
温顺侯夫人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义绝代表什么,她很清楚。若萧家真跟温家义绝,不只影响两大家族,朝局也会受影响,最主要的是会影响五皇子的前途。
“快、快……叫人,去、去洗衣房。”
见护卫赶来,并说出这番话,打架的女人们总算停下来了。没有烈士在这场泼战中诞生,但受伤情况很严重,许氏等人轻一些,温家的仆妇多数鼻青脸肿。
“拦住皇子和大人们,到、到会客厅喝茶。”温顺侯夫人吩咐完护卫,顾不上收拾更衣,也不理洛老太太等人,就带人往洗衣房走去。
洛老太太问了许氏等人的受伤情况,得知无大碍,说:“我们也去看看。”
每一家王侯权贵的底邸都有洗衣房,犯了罪或得罪了主子的奴才会被发配到洗衣房当差,以做处罚。洗衣房不洗主子的贵重衣物,连体面下人的衣物都不让洗衣房洗。这里要洗的都是仆人又脏又臭的衣服、鞋子,还有一些粗用饰物。
温顺侯府的洗衣房靠近后门,是一座残垣断壁、脏乱不堪的院子。院子正中有一个污水溏,溏内除了发绿的污水,还倒了粪便,院内蚊蝇乱飞、腐臭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