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还不曾圆房,她还是清白之身,如果将来能遇到一个男子,不在乎她的再嫁身份,那样,她的后半辈子怎么都比留在裴家要好的多。
当初,他既然存了这个心思,就写了一份和离书,然后将和离书交给了慕容月,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慕容月可以将这封和离书交给她。
她拿着这封和离书只要签上她的姓名,然后去官媒那里备个案,这张和离书就正式生效了,她就变成了自由身,可以再次婚嫁。到时就算,裴家的人想为难她也是为难不成她的。
结果,上天还是怜悯他的,有了解药,他的怪病治好了,前几日,慕容月将这封和离书还给了他,他本要当时烧毁的,但父亲突然进了他的书房,谈论关于那个‘晴云纱’的问题,他一时心急,就顺手将那和离书压在了书本下面,这几日,又忙着其它的事情,还真将这东西给忘记了,没想到,今日不凑巧,竟然被她看到了。
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会与她和离不成?他怎么舍得呢?
如果舍得话,昨晚不会大吃干醋,坏了,她不会以为,他昨晚在书房中就是在写这和离书吧!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当下,裴奕涵就打算吹熄书房的蜡烛,打算回房抱着自家亲亲娘子睡觉,顺便将这和离书的来龙去脉当着她的面说清楚,应该就没事了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绿裳的声音:“大少爷,大少奶奶说了,今晚您还是睡书房,一会自然有人进来侍候你。”
裴奕涵停住了步子,可心思根本没往王氏那里想,听到绿裳将侍候两个字加重了重音,心道,自家娘子不会是待会想到书房兴师问罪吧。不知她一会是打算怎么侍候自己呢?往日里,两人笑闹的时候,枯蝶习惯在他身上连掐带咬,甚至有一次,还揪着他的耳朵问,他到底听话不听话。
想到自家娘子与众不同的性子,裴奕涵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当下吹熄了蜡烛,上了床,也没有解外衣,平躺着,心道,他就且等上一等,看自家娘子到底想干什么?
枯蝶心中本还带着一丝期盼,希望他回房给自己解释解释,越是冷静下来,她越发觉得这和离书很蹊跷,谁知,绿裳回来说,裴奕涵还真的睡书房了。
当下这心中的滋味更加的不是滋味。
王氏是她今晚允许到书房的,如果,这两人真的做出了那种事,她,为何心中越这么想,越不痛快。
枯蝶胸闷不已,一时之间,也没想好自己到底是去阻止还是任凭事情继续发展?
裴奕涵在床上躺了大概半个时辰,果然听到门外响起一个轻巧的脚步声,他不动声色装睡,果然,门被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
听脚步声,当然是一个女子的脚步声,空气中还飘散着香味,只是,这香味好像不是自家娘子平日所用的。
“大少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奴婢敬重你是个明白的,但为何现在要这么做?”绿裳一回房,就对枯蝶发开了脾气。
最初她的确也没闹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刚才服侍王氏的丫鬟偷偷告诉她说,今晚她家姨奶奶要去服侍大少爷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王氏有些魔怔了,被前几天的事情吓出了妄想症吧,根本没放在心里去,大少爷对大少奶奶怎样,她们这些亲近的人是每日都看着的,王氏能近了大少爷的身才见鬼呢?
没想到,一会,大少奶奶就让她到书房去传话,这话刚传完,她就觉得不对味了,又想起大少奶奶今个奇怪的言行,早晨还让那王氏过来过一会,难道是大少奶奶也学有些少奶奶们装作大度?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枯蝶将绿裳的表现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口训斥,甚至还觉得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和这个当初最不待见自己的丫鬟越来越亲近了。
“奴婢是不明白,可大少爷的脾气,您也是了解一些的吧,他不愿意的事情,恐怕没人能强迫他,要是喜欢这王氏,还能等到现在吗?大少奶奶这么做,分明根本没把大少爷放在心上。”
绿裳一方面是为了主子们着想,另一方面是她们这些丫鬟也不愿意遭受池鱼之殃呀,主子们不痛快,她们在一边侍候的也痛快不了,更何况,她还一直指望着大少奶奶将来为她做主呢?所以,大少奶奶可千万不能失去大少爷的欢心呀!
一个失去夫君欢心的身份又低微的女子注定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她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大少奶奶后悔莫及。
“我没把他放在心上吗?分明是太放到心上了。”枯蝶喃喃自语,要不然,为何见了那休书,如此恼怒?
绿裳却没有听清楚枯蝶的话语,将矛头对准了一边的晨曦与晚照:“我说你们两个,现在都变成死人了吗?好歹,大少奶奶是你们家的小姐,你们也不知道劝着。”
晨曦晚照对看一眼,也无可奈何,不知从何时起,她们就越来越看不透自家小姐了,小姐的事情她们只有照办的份,那里有质疑的余地。
就说今晚这事吧,一个好好的生辰怎么过成这样了,怎么想,怎么都有些莫名其妙,可她们也看出,自家小姐心中是真的有事,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卢三小姐不成?
“别以为你家小姐现在的位子就坐稳了,我可知道老夫人原本是让卢三小姐当这个大少奶奶的。”绿裳曾经是裴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环,裴老夫人的心思她基本能都看的出来,这也是她为枯蝶如此担心的原因,实在是因为这段日子与枯蝶这个主子相处起来,她竟然感到了以前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