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他心中的嫉妒之情就更加强烈。开始,他不动声色,就想看清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可刚才提到师兄时,这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让他心中极度不舒服,先前的一切都是做戏,他将曾经用到别的女人身上的招数拿来对付她,却没想到根本就对她没有作用,既然如此,他也就懒得再做戏了。
“阁下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只是毁一个女人的容,这种手段太轻松了,你应该抽她的筋,削她的皮,这样让他的夫君知道了,才会恨到骨子里,不过,我奉劝阁下一句,就这么一段时间,恐怕官府就在绘制你的画像了。”
“无妨,就让他们找吧,知道吗,我们马上就会离开东唐。”好半刻,风千席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竟然不知道天下有这样的女子,竟然满脸凶狠地建议别人毁掉自己的容貌,不过被她这么一说,他倒真没有先前的心思。
“离开东唐,去哪里?”枯蝶在心中一转,难道这人刺杀皇帝还有劫持自己,有什么政治目的,是别国在东唐的细作?别怪枯蝶会这么想了,是职业本能促使她这么想。
“自然是将你交到一个最‘喜欢’你的人手里。”
“哦,没想到我这出嫁也不过两三个月,这‘喜欢’我的人还真不少。只是,一直没看出来,阁下竟然有当别人走狗的潜力。”‘喜欢’的人,枯蝶饿脑子又转了转,现在在东唐的外国人,好像跟自己有矛盾的就是那个雅珠公主吧,难不成,这幕后的主使是这个女人?
“你竟然和他一样,不怕任何药粉。”
“阁下说的是先前茶里面,那个小丫头加料的事情吗?要不是如此,我会将热茶烫她一身吗?不过,阁下来说,那点技艺实在太见不得人,刚才您给我捏肩膀的时候,才下了药,是吧。因为我马上就要晕了。”
枯蝶前世的身子具有很强的抗药性,可这世的身子却没有那个功能,因为,她从轿子里出来,被那人挟持回来时,她就发现自己身上彻底没有力气了,好在说话并不费劲,不过现在,她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在昏睡过去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裴奕涵,再找不到我,你家娘子我就要免费出国旅游了!”当她进到这屋子里,也想过逃跑的问题,就算以她的身手,能够出其不意也不是五个人的对手,后来,坐在椅子上,更发现自己动不了的时候,她就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其实,当听到这人说要毁她容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跳了一跳。
没有女子喜欢当丑八怪的,她也是一样。所以,故意给对方建议,结果她赌赢了。
前生,曾经遇到过无数次比这更凶险的场面,所以,她倒是没有多少惊怕,当一个人无法自救时,保持力量等着别人救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甚至还苦中作乐地认为,这可是自家夫君上演英雄救美戏码的情境,如果用追踪粉也找不到她这个娘子,裴奕涵就跟个草包差不多了,而她一向认为自己的夫君绝对不会是个草包。
既然这样,那她还担心什么,让她睡就睡吧,反正等到了那个‘喜欢’自己的人面前,对方自然会让自己醒来,比起对付这个人妖绑匪来,那个人说不定更容易对付一些,她自己能想办法搞定。
裴奕涵的确不是个笨蛋,枯蝶失踪之后,他就想起枯蝶曾经专门留给自己的泡澡粉,马上找了几只伶俐的小狗顺着那味道追踪,只是那风千席掳人的时候,走的是非正常途径,这狗可上不了房顶,所以,绕了许多弯子,终于找到了枯蝶当日住过的那个院子。
“千席,是你,蝶儿人呢?”以往对这个师弟他还会有一份容忍,只是这次,他做的事情太过分了,竟然掳走自己的娘子。有什么可以对着他来,为什么要掳走蝶儿?
“她,当然被我杀了。”风千席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一副闲适模样的公子。心中则贪婪地在自己的师兄身上遛了一圈。
看着裴奕涵有些憔悴的表情,心中的妒恨更深。师兄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将蝶儿交出来,你我还是师兄弟。”裴奕涵心中一直想不通这个小时候明明很可爱的师弟为何长大成人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三年前的事情,他可以原谅,但这一次,要是蝶儿受到伤害,那他绝对是不会轻饶他的。
“都说被我杀了,不过你要是想看尸体的话,师弟我也不反对。”
“千席,不要戏弄师兄我,我可以允许你开个小玩笑,但请你也别考验我的耐心。”裴奕涵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猛地攫住了,他耳边一阵嗡嗡,但他绝对不相信自家那个娘子会随随便便地被师弟杀了,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既然师兄不相信,小青,小白,将里面的棺材推出来给师兄看看。”风千席说杀人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让裴奕涵原本笃定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我再问师弟一次,蝶儿人在哪里?”
“师兄要我说几次,我说我杀了她,就是杀了她。师兄莫非要杀了我替她报仇。”
“公子,棺材在这。”小青小白两个还真推出了一副棺材,那棺材的盖并没有掩上,裴奕涵的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他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
裴府的护卫们刷地向前,将风千席围在了中间。
裴俭见状,虽然心中惊异,可见自家大少爷的样子,他只好鼓足了精神上前几步,走到了棺材旁边,抬眼往里面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