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什么新的******,而是穿越了,她是不相信鬼神,但能做间谍的人,心思是何等的细密,任何破绽都不会被放过的,更何况是在如此离奇的环境下,客栈,嫁人,大少奶奶?
“放开。”她看向拉住自己手的丫鬟,她要起身,因为她看到了窗户那边有一面铜镜。她必须确认点什么。
那丫鬟对上她冷冷的目光,不自禁地放开了她的手。
她用了点力气,坐了起来。
“大少奶奶,你还要干什么?求您别折腾了好不好。”绿裳看到她的反应,向床前多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有掩饰不住的鄙视。
此次她们作为迎亲的丫鬟,由于以前的前车之鉴,本就是苦差事,没想到还真出了意外,好在人没事,看来以后她们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守着了,怎么着,都要守到回沈府。
她原本是侍候裴老夫人的,本就出身不凡,只是因为家中遇难,才卖身为奴的,但能卖身为‘七姓’的奴婢也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福气,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还不是‘七姓’中人,要不是叶县令对自家大老爷有救命之恩,凭她卑微的身份,怎么有资格嫁入‘七姓’之三的裴家。还敢寻死觅活,连累他们这一群迎亲的人跟着受罪,差点把命也给交代了。
枯蝶没有说话,但却用行为表达她的意图,她坐起身来,然后移动腿脚下床,守在身边那两个不知名姓的丫鬟忙扶着她,可目光看向绿裳时明显有些怯意。
不就是个丫鬟吗?竟如此嚣张,她冰冷如雪的目光再次射向了绿裳,对她来说,一向能用目光解决的问题绝不使用语言,因为没那个必要。
对上她的目光,绿裳先前还能勉力忍住,到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只觉的那目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冻僵一般,可对方不再看她,而是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走到了镜子旁。
“小姐,你可是要照镜子。”那个先前爱哭的丫鬟忙上将铜镜整了整。
镜子里果然是一张陌生的脸,曾经属于她枯蝶的那张脸不见了,她一向是冷艳高贵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幅娇弱的我见犹怜的模样。
当然,她并不否认,这身子的皮相也是倾国倾城的,她也喜好美色,这是人类的通病。
看来很大程度上她的确借尸还魂了,就算先前怀疑对方使用了******,可那只是出于职业本能,但醒来后,所发生的一切没有跟以前的她有任何的关系,更不曾涉及任何国家机密,以及她的身份和任务目标,这让她不得不得出这个新的结论。
蓦地,她的目光停留在这新身子的脖子上,有两道红红的勒痕,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其中的破绽的,因为这勒痕,下部是重合的,只有在两侧才分成两条。一个颜色深,一个颜色浅点,说明这两条勒痕弄上去并不是在同一个时间段。
她终于联系上了先前几人话语中的意思,敢情她们以为这身子是自缢的,有意思,真的有点意思,这不过是被人谋杀后,然后再挂上去伪装成自缢身亡的。只是一个身份貌似新嫁娘的人为何会被谋杀呢?
还有,这新嫁娘是谁?有着怎样的过去?
不管这新嫁娘是谁,有怎样的过去,看看如此虚弱的身子,枯蝶觉得自己需要对整个事件有个基本了解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打算。是继续假扮新娘?还是找机会出走?
嫁人?在前世,她也曾有那么一次机会,但却最后被她放弃了,爱情呀,她其实不懂,也不想懂,更不愿懂。至于婚姻,更是没想过。
这是她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
她坐在铜镜前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无法摸清楚她的心思,空气变的凝滞,绿裳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唇边却没有说出来。而一同来的王嬷嬷,虽是老资格,现在却一声不吭,另外两个丫头又是从叶家来的,她现在还不屑于跟她们讲话。
“小姐,屋内有点凉,您身子不好,还是先到床上去吧。”最后还是先前哭泣的那名丫鬟开口道。
枯蝶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这丫鬟开口,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这两个不知姓名的丫鬟称呼她为小姐,而其他的都称呼她为大少奶奶,称呼的不同,说明这两个丫鬟应该是这个新嫁娘从娘家带来的,而其他几个应该是从那个未知的婆家来的。
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节,屋子里的确有些凉,她虽没有吭声,却站起身,被两个陪嫁丫鬟送回到了床上。
“大少奶奶,该吃药了。”她上床刚躺好,红裳就端着一碗药,后面跟着的赵妈妈也走了进来。
这药一进门,就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味,红裳来到了床前,打算坐在床沿喂她吃药。而她的目光则是仔细留意那个赵妈妈的表情,不管这女人在此次迎亲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但直觉提醒她,这女人有问题,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她不会打草惊蛇。
“放着。”有了被谋杀的记录,在没有信任任何人前,她都不会给别人再次暗杀的机会。作为间谍,她被任何人都跟爱惜自己的生命,至于穿越前的那个失误,她不是被敌人打败的,而是忽略了一个小小的意外,谁知道那个小孩子突然会冒出来,她不愿看着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丧命,最后,只能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好在她认为这种放弃是值得的,她是一个间谍,但不是一个冷血杀手,她虽然是个孤儿,没有亲人,但国家培养了她,给予了她好的生活条件,以及亲人般的关爱,她其实还是爱的,至少还是爱收养她的老将军以及自己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