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想个妥善的办法,决不能让自己的新娘子,那个独特的小女人落到这伙山贼的手中,可就算他现在回身,救得了自己的新娘子,可这些被毒倒的人中还有自己出生入死的护卫,他不能临阵脱逃,想到这里,全身勃发的都是杀气。
这种杀气是身经百战后不自觉显露出来的,当下那个瘦小的老鼠眼一抬手命令道:“将军,狗屁将军,兄弟们,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听到二当家的命令了吗?好好教训这小子。”山贼中的一个人振臂一挥,然后十来个山贼就将裴奕涵围在中间,亮出手中的武器,向他的身上招呼而去。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从枯蝶的观察来看,这些山贼的功夫都不怎么样,可是人数众多,将裴奕涵死死的缠住,而裴奕涵显然是没有耐心与他们长久的缠斗,招招下的都是杀手。
一刻钟之后,就击杀了两人,中伤了三人,山贼们见状,干脆你一刀,他一剑,打一下,退一步,然后换一个接着来,如此类推。
虽然看起来裴奕涵暂时没有多大危险,可是这黑风寨的大当家,二当家,还有那个拿着西瓜锤的还没有出手,人的气力毕竟是有限的,那些山贼这么缠着裴奕涵,时间久了,铁人也承受不住呀,要是那三人联手起来,不是她看不起裴奕涵,是真的很难有获胜的把握吧。
看着手底下的兄弟又伤了几个,那老鼠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满脸都是猥琐的表情,故意面对着裴奕涵提高声音道:“大哥,这小子的新娘子听说是个大美人,老二我这就去将她找出来孝敬您。这天为被,地为床,大哥您不如就替这小子进进洞房来个洞房花烛夜吧!”
此言一出,裴府瘫软在地的迎亲人员个个都怒目相对,虽口不能言,但愤怒却是丝毫掩饰不了的,想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家奴,平日里,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却被一群山贼毒倒在地,这新娘子要是出了问题,就算山贼不杀他们,他们也没有什么活路了。
“哈哈,老二,还是你懂大哥的心思,现在就去将那新娘子请出来吧!”那坐在座椅上满脸横肉的大汉抬起手拍了拍瘦小老鼠眼的肩膀,破锣般的笑声在山道上回响。
“大哥稍等,兄弟我这就去。”说完,那老鼠眼一步步向枯蝶的马车而去。
裴奕涵闻言,心神一动,就被一山贼划破了右臂,想脱身去阻止那老鼠眼,却被缠斗的脱身不得,眨眼之间,又重伤四五人。
就在这时,山道上突然响起了美妙的歌声。
那夜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正在歌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这歌声甜美异常,调子也不是他们平常听过的曲调,一时之间,山贼们好奇的目光都搜寻起这歌声的来源,就连打斗着的都不免受其影响。最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枯蝶她们所坐的马车。
马车的车帘从里面掀开了,然后从里面施施然走出一个身穿红衣的美人来,从装束上来看,应该就是那位新娘子,她缓缓而行,行走之间,身上的环佩叮当,就好像在为歌声伴奏一样。她从容地向山贼们走来,口中却仍唱着那动听的曲子。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拥抱着夜来香,
亲亲那夜来香,
山贼们似被这一幕惊呆了,连打斗着的这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更别说旁边旁观的那些。
裴奕涵蓦地回首,眸光中也难掩惊异,她没中毒?这是要干什么?
枯蝶就像一个正在开演唱会的红歌星一样,边走边唱,歌调甜美,连表情都格外的温柔,惟独就是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最后,她在那位二当家的面前停下了。
歌声仍没有停止,二当家看清枯蝶的容色,老鼠眼都快变成绿豆眼了,虽然他心中也疑惑,这新娘子为何没中他的药,可面对如此的美人,如此的绝色,他脑子早就停止转动了。
枯蝶也只是在二当家面前停了一停,但也只是那么一停,继续带着甜美的歌声移步向大当家所坐的地方走去。
二当家生性多疑,又不知她的目的为何,只能紧跟在她身后,紧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发呆。
夜来香,
风中的夜来香,
夜来香中我泪儿下,
亲爱的人儿,
刚刚相逢又要离别,
唱到“离别”两字,枯蝶终于走到了离大当家有三步远的地方,她身子如风中绿柳一般站定,她的神情极度哀伤。不去看那大当家,反而看向了远处正在打斗的裴奕涵。
裴奕涵的心已经有些乱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但心中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难道驰骋疆场杀敌无敌的他总是保不住几个女子的性命吗?这么一分心,身上又挨了几刀。
“大哥,你看,这新娘子可是二弟我见过的最美的了,还会唱曲,这声音还真同那夜莺一般。”二当家最会察言观色,看到那大当家此时盯着枯蝶看,连眼珠子都不转一转,心中马上有了计量,站到大当家面前谄媚地道。
“嗯,太美了,太美了,哈哈,今个还真是没白做这一会。”大当家的声音仍是那难听沙哑的破锣嗓子。并站起身来,就要向枯蝶走来。
枯蝶好像被他的声音惊醒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站定,目光终于从打斗着的裴奕涵身上移到了大当家身上,然后用极度哀伤的语调道:“蝶儿如今落到大当家你们手中,手无缚鸡之力,自知无法自救,也无法逃脱,只希望大当家能答应蝶儿一个要求,可好?”停顿了一下,美眸在大当家的身上打了一个转,继续亲启朱唇道:“只要大当家答应了,从此之后,蝶儿就一辈子都当大当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