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姨有小妹妹了吗?”唐少恨小盆友的小脑袋突然从枯蝶身后的帐子里钻了出来,引来几个人诧异的眼光。
“小王爷,你不在床上睡觉,何时跑进来的。”
“就是红裳姐姐进来对晚照姐姐说,蝴蝶姨不见了的时候呀!”唐少恨小盆友只穿着内袍,当然以他这么小的年纪,也不要指望他自己能穿上外袍,这可是大冬天的呀,圆圆的脸冻得有些红彤彤了。晚照一直是照顾他的,晚上就睡在他的房中,红裳找晚照的时候,估计将他惊醒了,只是不知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而且还一声不吭,真能躲得住呀!
“将他放到我的被窝来,要是冻的受了风寒,就让太医们给你身上扎针。”枯蝶有些无奈,这孩子,还真不是个省事的。
“小王爷,大少奶奶怀的一定是小弟弟,才不是小妹妹呢,你不要胡说。”绿裳将唐少恨小盆友抱起来,塞进了枯蝶的被窝里,一边说道,虽然大少奶奶这样的人品生出来的姑娘也是个出挑的,可对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来说,先要生一个儿子那是最重要的,所以,她纠正唐少恨小盆友的称呼。
“谁说的,本小王爷说是小妹妹,一定就是小妹妹,小妹妹才可爱,王爷爹和美丽娘最疼的就是我家的小妹妹了。”唐少恨小盆友不服气地道。
“好,好,好,小妹妹就小妹妹,如果是个小弟弟,少恨宝贝也要喜欢他幺!”枯蝶笑着安抚。对她来说,不管男女都是自己的孩子,根本无所谓,只是大夫人还有裴家的长辈们,恐怕想得的是一个男孩吧。只是不知裴奕涵是怎样的想法了?
“如果是可爱的小弟弟,那少恨宝贝也喜欢,如果不可爱,蝴蝶姨最好将他送人,再生一个小妹妹给我玩。”
枯蝶满脸黑线,自家的孩子怎么能随便送人呢?这小家伙的意识有问题。
且说那偷画的黑衣人脚上被枯蝶刺了一匕首,受着伤,忍着疼痛,但又不敢直接回自己院中,好在他对府中的环境比较熟悉,只好来回绕着圈子,打算甩掉那些护卫,翻身越过一座围墙,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
这黑影身形纤细,个头不高,他初以为是先前在画意搂帮他挡住护卫的那个女子,可仔细一看,身形还是有差别的,尤其是两人的衣着,在远处摇晃不定的灯笼的微光下,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是何人?”他暗自戒备,开口发问。
“将画交给我,我会将它转交给主子的,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那黑衣的女子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好像是经过伪装的,这女子是谁,她怎么知道自己今晚干什么了?甚至知道他身体的毒必须每个月服一次药?
尽管心中狐疑,可那女子手中装着药的瓷瓶的确跟以往的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再次发问。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只要记好你的身份就是,七号!药你要还是不要。将画给我。”
他还是有些迟疑,但他知道对方真的知道他的身份,他曾经的名字早已不在,他是七号,他是七号,可今晚他丢了身上的玉佩,也许过不了几天,府中的人就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那时他就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我想将画亲自交给主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有资格见主子吗?如果你不把画交出来,那我不介意帮主子现在就清理掉你。”
“你……”
“想好了没,裴府的护卫马上就找到这里来了。”
“好,我将画交给你,麻烦你对主子说一声,七号想见他一面。”
“嗯,话我可以带,至于主子见不见你,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那女子抬手将手中的瓷瓶扔了过来,他则将那把藏着画的伞扔给了对方。
“我以后怎么找你?”迟疑了片刻,他又道。
“你找不到我的,如果有事,我会找你的。”话音一落,那女子手中拿着那把伞身子一掠,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墙外护卫么的声音已经很接近了,他辨别了一下方向,起身向自己的院落掠去。
进了自己的房间,他顾不上点亮蜡烛,先将身上的那一身夜行衣脱掉,又准备脱掉鞋子,给脚上上药,可恶,这受伤的脚,明日怎么见人,要是府中查起来,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原本无光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他心中一惊,向光亮的地方望去,却见盈盈的烛光下,自家娘子盈盈而立,他心下大惊,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是。
“夫君这么晚了,是去了哪里?”裴十三少奶奶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向一片羽毛落地的声音一样,几不可闻,可他还是听清楚了,这话就像在他的耳边炸了一个响雷。
“娘子,你怎么起了?”沉默了半刻,他还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离开的时候,不是点燃了那香吗?
“夫君难道忘了,我外祖家就是太医秦家,我自小身上都带着这个小荷包,那里面装的药材可以使人时时刻刻不受其他药物迷住神智,夫君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只是出去走走,然后出了点意外而已。”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背也痛起来了,想必,这背后也受了伤。可他最难堪的是不知该怎么样对自家娘子解释。
说他今晚去偷画了?那她一定会问他作为裴家的子孙,他为何要偷自家的画,难道他要说,他只是个假冒的,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裴家人,他从小只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后来被人带到了一处地方,换了一张脸,然后将他送到了裴府,在裴家成长了许多年,然后又让裴家为他做主,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