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六夫人说完,站起身来,枯蝶也跟着站起身来道:“那就好!”
裴六夫人带着裴十六姑娘离开之后,枯蝶坐在椅子上沉思,裴十六姑娘既然不说话,那就只能从她身边的人查起了。
“绿裳,去将十六姑娘身边的人都给我带来,我要一个个问清楚。”裴十六姑娘的这种状况,让枯蝶也摸不清了。
“是,大少奶奶。”
半个时辰之后,绿裳带来了十六姑娘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丫鬟以及一个老妈子。
这两个丫鬟一个十二三岁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机灵,另一个年纪大一起,大概十五六岁了吧。
小的名叫丹桂,大的叫晓珂。
“奴婢见过大少奶奶。”两个丫鬟进门,不敢四处乱瞄,低眉顺眼地跟在绿裳的身后,然后跪下行礼。
“起来吧。”这冬天的地砖冰冷冰冷地,枯蝶也没有什么心思虐待她们两人,看这两人都不错,怎么她们的主子会变成那样呢?
“谢大少奶奶。”两人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来。
“你们是侍候十六妹妹的?”
“是的,大少奶奶。”
“你们十六姑娘平日里都不说话吗?”
“回大少奶奶的话,我们家姑娘先前虽然话不多,可也不像这几天,一句话都不说了,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又不敢随意去禀告六夫人,六老爷。”叫丹桂的小丫鬟率先开口,枯蝶一看,这小姑娘就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
“晓珂,是这样吗?”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与丹桂侍候十六姑娘已经三年多了,我们家的姑娘先前话虽然少点,但也不是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奴婢们虽然心急,但也毫无办法。”
“哦,那你们记得,是从那日期,你家姑娘突然不说话了?”
“应该是奴婢从家中回来之后就那样了。”丹桂抢先答道。
“差不多就是五六日前吧,那日的前一日,丹桂家中母亲病了,就去求了六夫人,准了一天的假,隔日,丹桂回家去了,奴婢第二日做的事情很多,去厨房帮小姐咬了一份燕窝,还去针线房给我们家房中的丫鬟们去催了过年的新衣,当时,奴婢也没留意什么,可第二天,奴婢服侍我家姑娘起床时,却发现她眼睛红肿,好似哭了一晚,奴婢当时问姑娘那里受了委屈,姑娘就没有回答奴婢,奴婢不好一个劲地追问,没想到,从那日前,小姐就不再开口说话了。”晓珂将事情说了一遍,听的人仍是一头雾水。
在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让裴十六姑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这件事跟裴十六姑娘昨日推人有关?
“那日,你们都不在,难道姑娘身边没有其他人侍候吗?”
“回大少奶奶的话,如果奴婢和丹桂不在的话,还有四个二等丫鬟侍候姑娘,那日,奴婢觉得我家姑娘不对劲,就私下里问了那四个,她们道,那日小姐要去花园走走,不准她们几人跟着,她们也没办法,只能留下来,至于小姐出去发生了何事,她们也不清楚。”
“花园?她们几个没有说谎?”
“奴婢查过她们几个的确没有说谎,那日,姑娘是一个人出院子的,也是一个人回来的。”
“哦,除了这些,你们可曾发现你家姑娘还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回大少奶奶的话,我家姑娘给奴婢和丹桂每人赏了五十两银子,说将来有一天,我们家的人可以用这银子将我们赎回去。”这次回话的是丹桂。
“下去吧,好好照顾你们姑娘。”
难道裴十六姑娘真的打算做什么事不成,所以才事先给了这两个丫鬟银子,是补偿还是有其他原因。
就在两个丫鬟准备退出去的时候,红裳进了门,在枯蝶耳边道:“大少奶奶,不好了,裴九少奶奶再得知是十六姑娘又可能害了她的孩子之后,趁下人们不注意,竟然跑到十六姑娘院中,要掐死十六姑娘呢?”
“这消息可真实?”枯蝶一愣,这裴九少奶奶的心情她理解,可裴九少奶奶身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刚小产的身体何等的虚弱,怎么能让裴九少奶奶随意下床呢?
“应该是真的,裴九少奶奶掐着十六姑娘的脖子不放,已经掐了快半个时辰了,身边的人都没有办法了,这才派人来请大少奶奶。”
“收拾一下,我们去看看吧。”
枯蝶叹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呀,可能是刚才她把裴十六身边的一些人叫过来问话,裴十六姑娘那边没人侍候,就让裴九奶奶这么闯了进去。可别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先把人掐死了。
枯蝶坐着抬轿到了裴十六姑娘很偏僻的小院子时,这小院子内外已经挤满了人,里面挤得是各房得到消息前来劝架的,或者看热闹的主子们,外边则是各院的丫鬟下人们,有这样的热闹可看,谁舍得错过。
枯蝶见状吩咐道:“绿裳,将这些白日不干活的人名字都给我记下来,每人罚月俸一月。”在院外的下人们,听到枯蝶的吩咐,这时那还顾得上看热闹,都一哄而散了。
进了院内,门外的都是各房的丫鬟们,看着枯蝶的坐轿落下,上前行礼。
枯蝶没有搭理,直接进了房内。
果然看到裴九少奶奶衣裙不整地,头发披散着,一只手掐着裴十六姑娘的脖子,一只手手中拿着一根簪子道:“你说,说呀,到底是不是你想害我的孩儿?”
房内,裴六夫人着急地走来走去,一边道:“媳妇,你身子不好,还是先松开你妹妹,等事情查清楚了,老夫人和母亲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