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致命而甜蜜的诱惑,他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
他们暗地里相见的次数越多,他的眼神和语言越发炽烈,而她,则沉浸在难以启齿的欢喜与大片大片的忧伤之中。
他们从初见到现在,从春日已经到了夏末,秋要近了。
今个,娘亲又提起了李家的婚事,她未来的婆母也登门相见,席面上她失魂落魄,精神不振,却不敢将一丝忧思显与人前。
娘亲还有家中其他人的态度,让她不敢亲口说出她的心……属于另一个男子,她不敢,心却如冬日般的荒凉,她觉得自己像个乞丐,拿不出任何筹码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当晚,他竟然偷偷进了她的闺房,在温暖的怀抱中,她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他心疼地将她拢在怀中,亲着她的眼睛道:“别怕,不要怕,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让李家退亲的,只要他们退了亲,我就马上上门提亲。”
他说到做到,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李家那边果然松口了,他们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切似乎都开始柳暗花明起来。
他们太过于自信,自信道,他就在这个晚上占有了她。
他承认他是有点卑鄙的,倒不是存心玩弄与她,是真的渴望她,渴望得到她,只有得到她,那就什么人也夺不去她。
可他没想到,还是那可恶的世家的骄傲,世家的尊贵,给了他当头一棒,裴家长辈还是坚持将她嫁给李家之子,却不愿允诺他们之间的婚事,甚至,他还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屑,和不以为然。
虽然他是皇帝的儿子,就因为他娘出身低贱,就因为他不是七姓中人,就要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子吗?
不,不,他不认命,随后,与裴家开始进入拉锯战中,就算他求到了父皇面前,就算父皇出面,裴家长辈也不愿松口,不愿成全。
那时,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恨意,恨这些七姓之家所谓的高贵与骄傲,但这种恨在当时只是激越的,并不像后来那样,刻骨铭心。至死才休。
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胶着者,直到她有了身孕,已经无法再拖下去,既然明的不成,他只能走另一条路。
他愿放弃现在的一切,与她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了次一生,这几乎是他最卑微的愿望了。
可惜,就连他这个愿望,上天也不愿成全。
他们的私奔计划失败了,只因为她无意中对最疼爱的侄儿露了口风,童言无忌,竟让她的娘亲觉察了,然后,所有隐藏的一切都暴露了。
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原本性情贤淑温良,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娘亲自然大怒,要弄掉她腹中的孩子,送她去家庙,就是不愿成全她与他。
他每次登门,都被自家人拒之门外,不理不睬,就算在大雨天,也是一样。
一时之间,京中都是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
娘亲恼羞成怒之下,越发要除掉她肚子中的孽种。
她无路可走,逃不出去,他也进不来,最后,娘亲还是强行灌药给她,然后,她失去了孩子,心如死灰,遁入迟暮之年,四日后,魂去。
他本来还在想最后法子抗争,甚至想放下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去做最后一次哀求,却没料到,再次听闻,已经是噩耗,他……失去……失去……他最爱的女人了吗?
他借酒消愁,他跟乞丐一样活着,不吃不睡,每日只是喝酒,不慎冲撞了一个路人,就连一个路人都要践踏与他,这次意外,他失去了身为男子最骄傲的本能,他成了一个废人,从此之后再也无法人道。
不,在她离去的那一刻,他……唐天越,大概已经死了。
直到七岁的小弟唐天齐,这个小家伙派人将他强行带回王府,对着那副空空的画卷,他眼神突地变的清明起来。
他强迫自己将她悉数收藏在心中,所有深邃的痛苦与思念,让他的灵魂从此变得不见天日,他要报复,报复那些高贵的世家,尤其是裴家,让他失去所爱之人的裴家。
他要让裴家人也尝尝孤独终老的滋味,哈哈!
他是聪明的,他是有本事的,他的余生只做了一件事,摧毁七姓之家的骄傲与高贵。
对他来说,无论这报复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总算有个盼望,有了盼望,这日子才过的下去。
从此以后,他站在时光的阴影里,看着那些所谓高贵的世家们,为了名,利,情,爱,自相残杀,对了,他还制订了一个换血计划,远远地讥笑着他们像小丑一般的演出。这些人的痛苦,让他也有了些许快意,他失去了幸福,凭什么这些人要活得幸福。
直到有一晚,梦中仍是杏花烟雨,他又见到了当年的她,却再也无法靠近,无法相拥,梦醒后,泪湿枕席,他一个人孤独太久了,仇恨的太久了,该去有她的地方找她了,希望在奈何桥上,她还再等他相聚。
与裴嫣然和唐天越来说,他们的爱情不过由俗套的一见钟情开始,却终结的太早,永远停留在那个最美的点上。
对裴嫣然来说,唐天越只是她青春时的一场叛逆,奢侈地进行了一场赌博,却零落成灰。
对唐天越来说,裴嫣然就是他无意中中的毒,解不了,毒入心脏,无药可解!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改变许多事情。到了如今,枯蝶已经是裴家当之无愧的当家主母,她已经在裴家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