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冰是出不去的,所以她这里冷冷清清的,连一点过年的味道都没有。
小月和如意亲手弄了些加了大枣和蜜糖的年糕,又让奴婢们包了些饺子,窗上贴了红剪纸,总算是让大家都知道,其实正在过年中。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四,再有一日,玄宁就要成亲了。
而这一日,沈冰也终于想到了出宫的法子。
当天夜里二更时分,沈冰避过侍卫们的眼睛,从之前架好的梯子上,爬到了长春宫宫墙之上,然后顺着根枯腾溜到宫墙的另一边。
关了这么久,终于自由了。
夜里有采补的侍女出宫,她早已经准备了一身侍女的行头,跟在众采补侍女的后头。通过城门时守卫检验腰牌,沈冰用的是长春宫侍女的腰牌,守卫看了眼,“哪个宫的?”
沈冰挤出点笑,“长春宫的。”
守卫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翻看了半晌也没说出个一二三,还是给放行了。
就这样,沈冰终于逃到了宫门之外。
*
不要问沈冰这一夜在哪里逛荡,也不要问她为何还是没有办法见到玄宁,其中的各类原因筒子们都能想到的。不过沈冰依旧没有放弃,不是因为她真的替玄宁担心,害怕他娶了个母老虎,而是在她的心里,虽然两人之间的鸿沟难以跨越,却还是舍不得就将他让给别人。
她知道这样太无耻了,自己已经嫁为人妇,可是却还想着与丈夫之外的男子拥有爱情。这要在现代,就是赤果果的出轨。
可是,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况且,那个暴君这辈子都不会给她爱情。
出轨又怎样,有本事来杀了她啊!
天光大亮,往中山靖王府上道贺的人越来越多,沈冰没有贴子,只好混在其中一个看起来团队比较大的人群中,借前面持贴人的面子,混了进去。此时的她,身穿男装,竟然也英气勃勃,使人不敢小看。
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不到二分钟,又起身跟着端茶送水的奴婢后面,悄悄地到了后院。
只见后院很是忙碌,来来去去的奴婢都没空理会她,她挡住一个提壶的奴婢,“请问,中山靖王现在何处?”
那奴婢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当然是在香屑阁啦!这段日子他都在那里。”她说完后才发觉沈冰是个陌生人,又问:“不知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噢,吼吼,没事啦!随便问问,找厕所,找厕所——”
那时候,没人将茅房叫厕所,看着沈冰大大咧咧地往更深处而去,她只是满心疑惑,“厕所?厕所是个什么东西?”
“唉这位公子!您不能进去……”
这位女婢终于反应过来,不能让陌生人随便闯入内院,众目睽睽之下,沈冰只好从院子里退回到宾客厅。也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喊道:“新娘子来了!”
沈冰愣了下,怎么会这么快啊!
有些小孩子就往院子外面跑去,争先孔后地去看新娘子,多数宾客都是在厅中耐心等待。沈冰不想再引人注目了,只老老实实地呆在厅里,脑海里却是一阵一阵的空白。玄宁要和沈落樱成亲了,这个是真的——谁也阻止不了了——
这时候,披红挂绿的玄宁,终于也被推了出来。
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外头去踢轿接新娘子。他还是戴着面具,沈冰依旧看不到他的模样,不过她能感觉他在笑,能感觉到他的开心。
沈冰的眼睛蓦地热了。
她努力地往前挤着,想跟他的距离近一些,但人朝如海水一样将他们隔开,她带着哭腔喊了声,“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