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酒店男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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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都是男人造的孽啊

还有游戏厅洗衣社开水供应站劳务公司等等,门类俱全,渐渐就形成了一条热闹的小街。

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里几乎每天都有房客搬进搬出。因为进进出出太频繁,房客之间互相都不大搭架。谁也不问谁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何方人氏。有的相邻而居了几年,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当然,也有同是天下沦落人,相处很好,互相帮助的。大部分则是相安无事,互不干涉。正是因为这两点,还能让她在艰难的处境中一天天捱了过来。

苏小玉依然天天站在窗口,翘首盼望着“丈夫”回来救她。可她就是一分钱掰成两半用,也快弹尽粮绝了。这天,家里没米下锅,她手头又只有87元钱,就出去转在那个小商店门口,想问店里赊点米。却转着转着,怎么也不敢跨进去。

这个该杀的家伙,走的时候,竟然只给我留了一百元钱。

她在心里骂着,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只得走回院子,想去问老包开口。可老包的门锁着,还没从菜场上回来。她累得气喘得吁吁,也有些头晕眼花,就走进屋子坐在床沿上休息。

忽然,她感觉肚子里一阵剧动,就尖锐地痛起来,子宫也出现了难忍的扩张感。她知道孩子在里面呆不住,要出来了。她赶紧去关门,在床上躺下来。她头上冒着汗珠,忍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痛想,看来这回,孩子真的要生了。

老天,我该怎么办啊?她在心里恐惧地喊,到医院里去生,没有钱;就是有钱,又没有人来照顾我啊。

她紧皱眉头,咬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就在这里生吧,她下着决心,只能这样生死由命了。能顺利生下来,就是我命大;要是大出血死在这里,也是命该如此。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啊?还能怪谁?男人的一切,都是要女人化代价换的啊。

那孩子怎么办呢?她思来想去,决定一生下来,就狠狠心弄死他,免得跟着我活受罪。你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能养活他吗?

我可怜的小宝贝啊,她流着眼泪,对肚里动得越来越激烈的孩子说,不是妈妈狠心不要你,是你狼心狗肺的爸爸不要你啊!不,他不仅不要你,还抛弃了你妈妈。他只图自己快活,却不顾我们的死活!孩子,你若下世有灵,或者来世有种,就要报复他!你听见了吗?她在心里说着,眼泪如一串串珍珠挂下来,打湿了一大片枕头。

“啊——”她肚里突然一阵绞痛,子宫也撕裂般剧疼起来,忍不住象羊一样惨叫一声。她连忙伸手扯过枕巾,塞进自己的嘴里,用牙齿使劲咬住。她不能让人听到,她要默默地忍受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自己作的孽,只有自己来承受!

大概孩子也动累了,在肚里安静地休息了。她趁暂时不痛的间隙,疲乏地休息了一会,就支撑着起床,先泡了一包方便面,吃药一样逼自己吃下去。这样好耐痛一点,身体也可以多熬一段时间。然后从一个纸盒子里,将一条小棉被拿出来,还有几件旧衣服,这是一个房客搬家时丢掉的,她偷偷拾来,准备用于裹孩子的。又从自己的一个旅行包里拿出几件小衣服,几片尿布。她没钱去买新的,用拾来的旧衣服,一件件细心改做的。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她本身是个孩子,在家里娇生惯养,家务事什么也不会做,不要说女人活了;还大大咧咧的,对啥都不在意。而现在她却象个大人,一下子成熟懂事了。她处处在为孩子着想,留心着周围的一切。见有用的东西,就悄悄拾回家。在他还没有失踪的时候,她就偷偷开始准备了。她变得那样的心灵手巧,为孩子裁做小衣服,缝制尿布,还编织小帽子和小袜小鞋。

她自以为准备妥当了,就又躺到床上去。这时,大约是晚上八点多钟。不一会,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被肚里的一阵钝痛惊醒。发觉自己的肚子在翻江倒海地动。孩子大概睡醒了,在发力向世界之门冲来。他好象也不很耐烦,越来越暴躁地在里面乱动,不顾妈妈痛得满头大汗,只顾使劲地蹬着,踢着。

你这个小强盗,跟你爸爸一样野蛮,是不是?她痛得两手拼命地抓住床沿,咬牙切齿地骂着。

然后与孩子一起努力起来。她迸出全身的力气,帮助孩子往世界之门挤去。她下身的这个门就是一扇世界之门,它在剧痛中不断地扩大,扩大,眼看就要为孩子打开了。可迎接这个孩子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

孩子大约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曙光,更加兴奋起来,全力以赴地冲撞着,蹬踢着。“嗷——”她痛得摇头大喊,可声音都被嘴里的枕巾呜呜地挡回了肚里。

“死了吧——”她在心里痛不欲生地喊着,“我受不了啦,谁来救救我吧,妈妈呀,我要死了啊。她失去理智般乱骂起来,你这个贼无良心的人,死在哪里啊?你戳出了孩子,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怎么就不管我们死活了呢?你还是不是人哪?啊,痛死我啦……”

急于想破门而出的孩子,大约又一次冲累了,休息起来。她的肚子象暂时休战的战场,出现了难得的宁静。可她却虚弱地瘫软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至半夜三更,她再次痛醒。这次孩子的攻势更加凶猛,动得更加厉害了,子宫扩张得要裂开一般疼痛难忍。她痛得拼命摇头,手象要被淹死之人一样地划着,抓着,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更想抓住一个男人有力的手臂。可是,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盏节能灯苍白的亮光,只有一张吃饭桌冷冰冰地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