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好意思去找他啊?她的心怦怦跳着,这多难堪啊。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发现从外面走进去一个人,过了一会,那个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矮老头,正是那个老情种。老情种送了那个人几步,就与他挥手告别。
看来他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这一点应该不会错。这时,老情种站在店门前,朝她这边看过来。她的心一阵急跳,连忙转身往回走。
你不能去,这象什么啊?她心里骂着自己,简直是不要脸了,算了,还是回去吧。她骑上车回小租屋来。
这样,她就关闭了进入另一种生活的通道,重新将自己归入到原来的生活格局中去。可这次,她要总结经验教训,想办法也象别的小姐一样,做得轻松潇洒一点。她觉得自己以前做得太认真,干得也太卖力,所以显得特别苦特别累。现在,她也要象那些小姐一样,与那些嫖客捣浆糊,能糊弄就糊弄,只要达到让嫖客掏钱的目的就行。
于是,她开始想方设法跟相中她的每一个新嫖客巧妙周旋起来。这样一来,她果真轻松愉快多了。有一些很长时间没过性生活的嫖客,进来后,一会儿就丢了,丢了就要掏钱,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一些嫖客一言不发,就乖乖地丢钱走人。
这样,她就慢慢进入到了一种正常的接客程序。只是她与别的小姐不一样,特别讲究速度。只要一有召唤,她就骑车奔去。或是女儿熟睡了,她就到发廊去上班。完成后,马上性急地逼他们交钱。她一拿到钱,便匆匆忙忙地走人,甚至连对方是啥模样,也不多看一眼。
也有个别男人,完成后不放她走,抱着她,要继续缠绵。她就开高价吓退他。她哪有心思和功夫跟他们多浪费时间啊?孩子正一个人坐在床上玩玩具呢,要是爬到床沿,摔下来怎么办?
有次,一个男人吃了药,在她身上没完没了地动。她忍了一会,就没了耐心,不停地催他。他却依然不急不噪,象一只活塞一样有规律地动着。这时,她耳边突然响起孩子的哭声,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推开他:“不好。”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穿上衣服说,“钱,我不要了。”说着,风风火火地奔出去,骑车拼命往回赶。
果然,孩子哭得满头大汗,满脸鼻涕,已经爬到了床边。再晚一点,就要跌下来了。“好险啊,玲玲,妈妈对不起你啊。”她抱着孩子哧哧直哭。
事后她想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我有遥感?我真的听见了玲玲的哭声,肯定不是幻觉。最后她想,这也许就是母女连心哪。
即使孩子再危险,这地下交易她还得做。因为这是目前维持她们母女俩生活的唯一来源。一个月能挣两三千元钱,她再屈辱,再痛苦,也不舍得放弃啊。
两个月下来,她的心里压力小多了。当她分批给房东老包等债主还钱时,他们都睁着奇怪的眼睛瞧着她说:“你,哪里来的钱啊?”
她说:“我做钟点工保姆,挣的。”
有知道的人说:“你不是不做了吗?”
她一愣,马上说:“我,又找了一份,工资比上次那家高。”赶紧转身走开。
奇怪的是,每当客人在她身上动作时,她总是情不自禁地要想起朱晓明来。这些男人的动作和作派跟他简直一模一样,猴急,丑陋,虚伪。而朱晓明则是个高级嫖客,或者说,他还不如这些嫖客。这个混蛋破了我的处女身,又玩了我这么长时间,走时,竟然只给了我一百元钱,多么小气,多么冷酷啊!而这些嫖客,只几分钟时间,就要给一百五十元钱。
在做了半年以后的一天晚上,苏小玉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嫖客。
那天晚上,女儿睡得晚,她也就去得晚。到发廊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嫖客已经不多了。嫖客最多的时段,是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她想等到十二点没有嫖客来就回去了。没想到十一点四十六分的时候,铝合金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从外面鬼头鬼脑地伸进一个头来张望了一下,见她在,向后看了一眼,就带着外面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时,苏小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见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朝她笑着走过来,连忙冲他笑了一下。那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说:“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苏小玉心头一紧,以为是老家什么人发现了她,找过来了。那个男人却又说:“我被人拉着来过一次,你服务得很舒服,一直忘不了你。今天,我特意带了一个贵客过来。希望你为他服务得周到一些。”
苏小玉便朝站在他背后的那个贵客看去。这个男人中等身材,高额疏发,凸肚大耳,满脸福相,有点象个当官的模样。可她又有些不相信,当官的怎么会跑到这种低档的场所来呢?上海高档的娱乐场所多的是,比她年轻漂亮的小姐不少,连在校大学生研究生也有,他们怎么偏偏就相中我呢?
那个西装革履的皮条客认真地说:“你今晚把他服伺开心了,他只要说一声满意,我还有重奖。老板娘你也听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那朋友只要点头说ok.,原来的报酬之外,我再加给你们五百。”
“真的?”老板娘眉开眼笑,“小玉,今晚,就看你的了。要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把这位大哥服伺开心,听到了吗?说不定这还是你的一个机会呢。”说着,给苏小玉使眼色,意思是要她抓住机会,尽力去服伺和巴结这个有点来头的男人。
因为发廊很少有这种高级嫖客光临,所以老板娘非常重视,笑咪咪地陪着他们一起走上二楼,帮着苏小玉选了一间最好的包房,又叮嘱了她一番,才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