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预约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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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旧梦【五】

馨怡爸妈得知女儿出事的消息,两个老人一夜之间被失去女儿的悲剧折磨得白了头。馨怡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两位老人向公安告易程谋害女儿。刑警侦查,法医解剖,折腾得馨怡的尸体不安,魂灵受惊,两位老人因此也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易程虽然活着,有一口气在应付各种蜚短流长的考验,可是身心交瘁,精神萎靡到了崩溃的边沿,在那段时间,他甚至羡慕馨怡的勇气和解脱红尘之苦的福气。

易程只有向馨怡的父母负荆请罪,百般承认自己的罪恶,他悲悲戚戚地诉说:“宁愿舍弃生命,宁愿追随馨怡而去。馨怡她就算是对我失望到宁愿去死,可是她也应该为您二老想想啊!她怎么可以这样……”

易程哭得悲悲切切,精神萎靡模样凄楚。

公安机关认定了馨怡属于自杀,从法律的角度上馨怡的死,易程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但对于易程而言,良心债是难免的。他明白馨怡对她的情感,如若不是他的玩世不恭,馨怡也许不会短命。不,是肯定不会自杀。因此,对于易程,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愧疚,追悔,自责,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日复一日地以道德的鞭子抽打自己的心灵之魂。他在馨怡的父母面前长跪不起,泪流满面,希望这对失去了女儿的老人把他当做儿子看待,他要像亲儿子一样孝敬二老。他说:“爸、妈,这是我对馨怡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请您允许我的请求。”

馨怡妈妈流着泪说:“你早干啥去了。收起你的好心吧。我要我女儿,我只要我的女儿。”

易程痛心疾首,悲悲戚戚地说:“爸、妈,我、我要是早知道……呜……呜……”

易程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跪在那里不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滴滴答答的秒针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就是那分针也已经转了一个圆,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像是一个生命,从诞生到这个世界上那一刻起,就是一个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循环过程。只不过这个过程有的人用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那生命也许是辉煌得耀人眼眸,也许是暗淡得令人窒息;而有的人仅仅是来这世上走了一遭,那匆匆而过的灵魂魅影,也许就是为了给某些人制造一种遗憾,或者阴影。人生一世的爱恨情仇,就在那生命的瞬息演变中,完成了一生一世的涅槃。

好长一段时间,易程认为自己在爱情方面,是一个不祥之物,发誓赌咒再也不近女色。

经历了生离死别,大痛大悲之后,易程彻底清醒了。收起了儿女情长花前月下之思,一心一意要在工作上出人头地,做一番事业,给父母,也给周围那些看扁了他的人看看,证明他不是无药可救的浪荡公子。在易程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憋着一股劲,他要向林静怡证明他是一座被她放弃的金矿。而这座金矿的开采者,不是别人,更不是易程自己,正是林静怡。她是易程这座金矿的隐形开采者。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给予了易程无限的创造力,也许易程自己也不会清楚。直到那次同学聚会,与林静怡的再次相逢,他为自己的成功从内心蒸腾起来的那种骄傲气焰,才使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一个男人的成功是做给女人看的。确切地说,是做给他爱过的,后来的后来依然爱着,或者不爱了,但心里总有一种当年英雄落马的羞愧,余痛和不甘。这些易程自己也说不清的因素也许都有,他一时无法理清。可是他明白自己在静怡面前的那份骄傲不是做出来的。

确切地说赵文雅的出现,只是给易程游荡的身体安了一个家,而林静怡才是易程漂泊的心魂栖息的港湾。这个世间,无论男人,女人,在他们的心灵脆弱到极致的时候,总会为自己找到一个托词。赵文雅就是易程的那个“托词”。虽然文雅也是芙蓉面,水晶心,明目皓齿,冰清玉洁的窈窕淑女。但对于易程,文雅始终无法点燃他当年对于林静怡那种欲燃烧自己,以求永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