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梅拿起她喜欢的李清照诗词集,在台灯下,一页一页地翻看。“如梦令”中:“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的词句在静梅眼前驻足。她盯着这首词反复地读着,一份慵懒,一份思恋,一份闲愁不期而至。醉酒难解词人愁,李清照对丈夫赵明诚的思恋之苦,一千多年后在静梅这里获得强烈共鸣,泪水顺着她的面颊默默地滑落,滑落。滑落。
思念的夜晚,遥寄一份带着温暖、牵挂、渴望的祝福。
“红藕相残玉簟秋,轻解罗衫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子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静梅默念这首词,泪眼盈盈,慵懒娇媚,遥思晓岩在母亲去后的悲戚与哀伤。千年前古人的惆怅就是她今日的惆怅,孤独、寂寞的心灵,牵挂相思的心魂?!那日渐苦涩的思念,何止是眉梢心头的缠绕,那是流在血管里的血,萦绕在心头的泪。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那深入骨髓的思念感染着,侵蚀着,幻化着。幻化成空气中生命所必须的微粒子,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离不开那微粒子的营养,那是晓岩的身影,晓岩的声音,晓岩的爱抚,晓岩的理解。
每天,静梅都盼望着晓岩为她打开那道门,像她们新婚的时候,在她进门的刹那给她一个惊喜,给她一个他蓄谋中的甜甜的吻,挑逗的笑,那种相濡以沫的恩爱与缠绵,浪漫与合欢。
或者他去接了格格,正在回家的路上,而她,却在忙她们三口人的晚餐。静梅的设想一个接着一个,赶着趟儿在她眼前浮现,她陶醉地笑了,笑得有些迷人。
从老家回来,两三个星期过去了,晓岩没有回家。静梅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晓岩是真的很忙,还是真的有了问题?难道?难道他真的不再爱我?!
静梅眼里涌满了泪水。
对于晓岩的态度再次回到不冷不热的状态,她从不主动打电话给晓岩。晓岩打回来电话,她不再热情地接听,更不用说老公、老公地叫着,说出那些想念的话语。除非是格格在场,缠着她的时候,她才会勉强地在电话里给晓岩上说一句半句不冷不热的话。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一个周末的下午,岩打电话告诉静梅,他接格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