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摩谟的身边的侍卫将其围护起来,纷纷喊道:“将军快退,我们来挡住敌军!”
右幽当先,虎鹤军紧随其后,排山倒海般的冲杀过来。楚封和木惜昕挡在两军中间,眼见着虎鹤军便会踏上他们。木惜昕一声:“我们也杀!”说着便挥动手中鞭子,冲向阿史那摩谟,楚封不敢怠慢,解下天涯,也冲上去。
他们面对的是千军万马,出手再没有手下留情。
虎鹤军一千五百多人都朝阿史那摩谟涌去!右幽心知这有可能是虎鹤军的最后一战了,现在他已近乎是疯子一般的向阿史那摩谟冲去。
虎鹤军也疯了!枭首将令已下,主帅已经身先士卒,本身即是骁勇善战的虎鹤士兵自然更是勇猛无比。
虎鹤军的队列还很整齐,但是他们已经不再顾及什么阵法了,主帅已经冲了上去,没有人指挥他们摆阵。但是虎鹤军的战阵,已经成了虎鹤军的习惯,没有主将的指挥,他们也知道该以什么战阵搏杀。此刻的虎鹤军已成虎口拔牙,黑虎掏心之势!他们正面便是要枭首的对象!虎鹤军要做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跟着他们的主帅,向前冲。
阿史那摩谟的士兵也不断的向前涌来,顶向虎鹤军。
右幽、楚封和木惜昕三人都冲在最前面,右幽一人,周围的敌兵不断的涌过,他也不断的砍,虽然他英雄,但是没有后面的虎鹤军支援,他绝难逃得过。楚封不敢远离木惜昕,而木惜昕鞭子所及之处,人人都躲开……虽然他们是冲在最前面的,但是蜂涌的两军还是“埋没”了他们!
虎鹤军原本的两把刀的距离早已不复存在,但是他们仍以“旋风”、“层层叠叠”等战阵涌向前。两军就像是两股洪流相撞,谁的势大谁就会向前。
右幽不知道这一场恶仗持续了多久,他只知道他一直在朝着阿史那摩谟追击。他和楚封木惜昕是冲在最前面的,他们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阿史那摩谟,阿史那摩谟在他的护卫保护之下不断的后退!不知退了多远,终于看见他不再退了。
右幽心中一喜,不退你就等死吧!
“杀!”右幽喊了一声!但是四周围只有他自己的声音,按理,主将喊一声“杀”,手下会跟着喊的,现在怎么会没有呢!
右幽不自觉的往后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手下啊!他的后面全部都是倒在地上的人,有的正在痛苦嗷叫,有的已经不动了,显然已经死了。
有突厥兵,也有虎鹤兵。
除了楚封,楚封保护着的木惜昕,右幽只看到三三两两的自己人!虎鹤士兵!活着的,右幽看了一眼,还能有一百人吗?
在散乱的虎鹤士兵周围,更多的是突厥兵的尸体!
右幽“哈哈”笑了几声,声音之中,喜悦,无奈,苍凉……什么滋味都有!
右幽停了下来,阿史那摩谟也命令手下停止了攻击。
阿史那摩谟面色颇带着恐惧,也有得意!
右幽几声冷笑之后,阿史那摩谟说道:“白将军!虎鹤军果然是神勇,这一千多人,竟然将我这近两万人冲得七零八落。”
突厥兵确实伤者无数,但是并没有七零八落!
右幽冷笑一声,道:“我叫盛世琅!”
阿史那摩谟脸现一丝惊讶,但是马上笑了起来,道:“果然是盛二将军!能与盛二将军一战,我此生无撼了!”
“可惜我杀不了你!”说话之间,没有战死的虎鹤军都向右幽背后聚集过来,一共站成了八排,另有三人多出来!
虎鹤军,连同右幽在内,一共只有六十人了!
“盛二将军!今日虎鹤军虽然战败,但是其威武,其战力战心之可怕,我已是深深折服,盛二将军已证明了你的统率之才,也证明了虎鹤军的战力,就请盛将军不要再战了吧!”
阿史那摩谟说这话,自是想要让右幽投降于他。
“军人战场征战!敌未退,身尚在,力尤存,焉能不战!”
右幽话说得慷慨激昂,阿史那摩谟心中已经在为其而感到凛然,他已是英雄惜英雄,自是期望右幽能归降到他麾下,可是他还能有什么话来说服一个让他佩服的人。
“盛将军!你今日已是必败无疑,何苦再让你这几十兄弟身死呢!你让他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
“你们如果有人怕死的,就放下武器投降吧!”
“我们绝不投降!”现在这血染战袍的六十个虎鹤将士,气势仍然不减,果然无愧为王者之师。
阿史那摩谟确实是说到右幽心坎里去了,外出征战,有几人能不想家里的妻儿老小,有谁不担心自己身亡后家小会无人照料。
右幽以全军的气势将自己的这个疑虑消除,让阿史那摩谟无法再在此上作打算。
阿史那摩谟心中确实怜惜右幽,怜惜虎鹤军……可是!在这一刹那,他发现自己的这种“怜惜”让自己气短了。
想我也是堂堂的突厥第一将,竟然因为敌人的勇猛而犹豫不决,难道是我害怕了吗?
阿史那摩谟定了定神,道:“盛将军!你如今已是龙困浅滩,任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你!现在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一刻钟后,你若不投降,我便会下令进攻!届时将再无虎鹤军。”
“无需一刻钟,现在我便可以告诉你,我们绝不会投降。”
“我说了一刻钟就是一刻钟。”阿史那摩谟说完便向后转身而去,避而不见右幽。
右幽早已决定不会投降,也不去问候尚存的虎鹤士兵,却是将对楚封和木惜昕拉到一边,说道:“等一下再打起来,你们便奋力冲杀出去吧!以楚封你的功夫轻功,要逃还是可以逃出去的!”
楚封是一直在想着让木惜昕逃出去,可是现在!知交好友困在这里,又怎么能将其丢下呢!
木惜昕道:“盛二哥!你和我们一块逃!”
“一个将军!没有丢下自己的士兵逃跑的!我能和虎鹤军一起战死沙场,死而无撼了!”右幽说着竟然笑了笑,笑得好生坦然。
楚封和木惜昕都懵了,这么无所畏惧的笑,让他们了解右幽的决心,没什么是可以说动右幽的了。
右幽继续笑了一会,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在银城往西北大概二百里的地方,有一条河,河边有一座叫小岳峰的山,那山不高,也没什么特别的!在那里朝南的方向,有一棵松树,松树下有两块石头,两块石头都有人那么大,注意那块石头往西十三步的地方,藏有一个山洞,那山洞被我们用东西特意掩藏起来,所以不是很容易发现。在那个山洞里,有我和我哥哥这几年来盗取的金银财宝,我要是死了!那些财宝指不定就成了粪土了,楚封你如果想要,就尽管去拿吧!自己花,送人都随便你!不过你要小心不要送给恶人啊!楚封你心可太善。”
右幽说着哈哈笑了两声。
楚封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右幽这一笑,他竟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一刻钟很快过去,阿史那摩谟再次出现在突厥军前,道:“盛将军!想得如何!”
“阿史那将军!我死前有两个愿望,希望你成全!”
阿史那摩谟觉得心灰意冷,道:“你有何请求,说吧?”
“我死后,将军如果想用我的首级来威慑我军,你尽管拿去,但是请不要说出我的名字,只说这是虎鹤军主将的首级,我想凭虎鹤军的威望,单是虎鹤军主将这名也足以威慑我军了!”
阿史那摩谟想了一下,道:“我向来尊敬勇士,将军若身死,我一定会将你厚葬,不会羞辱凌虐你的尸身!但是我会通报敌我全军,虎鹤军已被我全歼!”
“多谢了!第二我想请将军将这二人放走!他们并非我军中之人,今日来此,不过是受我之累!”
阿史那摩谟还来不及说话,杨云霄便抢过话来说道:“不行!他(指楚封)师弟杀了我师弟慕容朴,我要为他报仇。”
“你若要报仇就自己来,请阿史那将军帮你报仇,你枉为练武之人!”右幽忙说道。
“盛将军说得不错!你们若有私仇,尽管去找他报,我阿史那摩谟不替别人报仇。这件事,我应你便是!”阿史那摩谟话一直朝着右幽。
右幽刚想说谢谢,阿史那摩谟后面一人说道:“且慢!”
是绽定!
绽定说道:“阿史那将军,这个女子是我家主人要的人,我们已找他多时了!”
“我已说过!你们有什么私仇,自己去报。”
“我们不敢烦劳阿史那将军!只是,这个女子,我家主人遣了很多人都找她不到,今日总算老天有眼,让我在此遇到她,如果今日让她走了,想再找到他,恐怕会很难,所以我想请将军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在将军下令攻击之前,我想与这个女子较量一番,如果我能将其擒住,希望将军能让我其她带走,如果我擒不住她,或者被她打败了,是我无能,我回去也好向主人交代!”
木惜昕此时身上衣服已被鲜血染红,脸也很脏,样貌已看不甚清,但是此刻她青筋暴起,还是让右幽和楚封看得清清楚楚的。
楚封忙抢着说道:“想抓我的昕昕!你得先问问我!”
“楚封!让我对付他!”木惜昕从身后将楚封一拉,抢到前面去。
楚封心中一惊,自认识木惜昕以来,木惜昕一直叫自己“楚封哥哥”,每次叫自己虽然不是柔情似水,但是从来没有一句是大声说的,但是这次,别说柔情了,分明就是喝令。
绽定道:“你叫楚封?当初从我们众多好手中抢走木惜昕的人,便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