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说,天下的莲花,配得上连莲的,只有天山上的天山雪莲,或者千叶莲花,主人他去为连莲采千叶莲,他留下我来照顾连莲姑娘。主人他去了很久,在他去采莲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害了连莲姑娘!等主人采回千叶莲花的时候,连莲姑娘她已经跳崖了!主人就把我赶走了,他自己就守在连莲姑娘跳崖的地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那时我想要陪着主人,可是主人他发怒了,他不要我了,他不允许我在连莲姑娘安息的地方出现,过了很长时间,主人也没有原谅我,后来我就到处走啊走,走了很长的路,走了很久,我走到了梅花庄。”
海崖证住了,过了一会却想:难道师父叫千莲翁,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师父所教给自己的武功中,很多名称都与莲有关,像莲花采心式,千莲拂尘鞭,千叶叠莲掌……
海紫和杨青妍都有点儿愣,火老爹说的故事,说的也并不生动,不过好像又是一个梁祝般的故事。
三个听众都没有言语,他们都在等着火老爹,等他把故事说下去。
火老爹并没有再说下去。
海崖问:“那这连莲姑娘跳崖的地方,是不是叫莲花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个很美的地方!本来连莲什么事情都是听她主人的,自从主人爱上连莲之后,连莲姑娘也开始欣赏外面的美丽,她跳崖的地方,是主人带她去的,我记得主人和连莲姑娘在那个地方,主人就再也没有冷傲,那些日子,主人天天都在笑。可是这一切全都让我破坏了。”
海崖说:“师父他临死的时候叫我们把他的骨灰撒到莲花峪下的山谷,难道说就是因为连莲姑娘是从那里跳下去的。”
杨青妍突然问:“海大公子!你有没有师娘啊?”
“没有!师父他一个人,住在莲花峪的天然山洞里,在我和我师哥去了那之后,我们才在那里建了屋子。”
“哇!”杨青妍一副惊叹相样,说:“那就是说你师父为一个女子守了一辈子,好痴情啊!想牛郎织女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是隔着河还能见面,每年还能相会一次,你师父可是面临的阴阳两隔啊!我要是能遇到一个这么痴情的男子就好了!”
杨青妍说得情不自禁,海崖海紫都不由得被他说得心慌了……
海崖故意的白了杨青妍一眼,说:“杨姑娘思春了啊!”
杨青妍脸瞬间红了,想否认,可是聪明的她知道忙于否认就是承认,干脆就直瞪着海崖。
海崖对火老爹说:“师父的这些事情,你也跟师哥说过吗?”
“说过!”
海崖为师父叫苦,也更尊敬师父了。师父真的为一个姑娘守了一辈子!他这一辈子难道就是以回忆一个姑娘来度日。
师父最后的这十多年,还有自己和师哥陪伴,自己和师哥日日在师父跟前绕膝,看着师父过得倒是开心。
海崖再问:“火老爹你刚说师父来到中原,师父他不是中原人吗?”
“主人和我来自西边,主人姓木,叫木临玉,我们那里的人,被这里的人叫做氐人。”
“师父是氐人?!”
“主人年轻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到这个叫中原的地方的时候,他远近闻名,人人都怕他,又好像人人都敬他……”
“那师父他的家乡地名叫什么?”
“我忘了!好久没回家了,家在哪里,家叫什么,怎么回家都已经不记得了。”
刚刚海崖还在想,会不会师哥听了师父的事,就去为师父溯源,可既然这火老爹都不记得师父的家是哪了,那师哥肯定是无从找起了。
海崖海紫杨青妍都看着火老爹,火老爹脸上现出悲凉。
这一个白发白须白眉,就连皮肤都已经苍白的老人,竟然还在为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伤心后悔,可想而知那件事情在他心底有多重。
海崖后来回忆这一刻的时候,觉得自己自以为是,一个百岁老人的心中悲苦,怎么会是他这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年轻人理解得了的!
火老爹问海崖:“二少主人,主人他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吗?”
海崖摇摇头:“没有!”
火老爹喃喃自语:“主人!主人……”
火老爹说着话,好像越来越激动,海崖感觉到了火老爹身体在颤抖,突然!火老爹身体向后倒去。
海崖海紫杨青妍都吓了一跳,海崖连忙将火老爹抱住。
海崖叫着“火老爹”,但是火老爹的脸僵住了,还留着刚才那点悲凉,透出一股遗憾。
海崖觉得火老爹的身体没有反应了,自己全身一股寒冷袭来!海崖战战兢兢的将手伸到火老爹的鼻子下面,没气了!海崖怔住了,他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一直抱着火老爹,好像火老爹的身体在变冷,过了一会,海崖伸手去摸火老爹胸口,没有心跳,只是觉得火老爹身体更加的凉了!
海崖抬起僵硬的脸,看着两个吓得惊慌失措的姑娘,说:“他死了!”
杨青妍和海紫都不由惊叫起来,吓得全身发抖,完全手足无措。死了!这怎么可能啊!刚刚他还站在自己面前,给我们讲故事啊!
两个姑娘脸已经完全白了。她们的叫声把府里的人引了过来,不少人拿着家伙跑过来了。
当他们知道这个白首老先生死了的时候,也都吓懵了。就在昨天晚上,这个老先生还在屋顶,以他神奇的力量,将地上的、桶里的、缸里的水扬起来,让海府“下雨”,将海府的大火浇灭了,怎么现在他就会死了呢!
海崖在惊愕之中醒过来,立即掌上聚气,向火老爹输真气!
火老爹的身体是凉的,没有丝毫反应,根本不接受海崖的真气。
海崖还是不断的向火老爹输真气,火老爹没有反应。
终于海崖放弃了,一脸的颓丧,懊悔与无能为力。
海紫与杨青妍都还在惊吓之中!海其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崖僵硬地说道:“他死了!”
“怎么会?我昨晚看他还是好好的,很有精神啊!”
“我……我不知道!”
这样子的情况让谁都不知所措,人人都没有言语。只海其旷,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怎么会不知道,这老先生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吗?
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啊!”
“主人!主人……”海崖念着火老爹倒下前念的。
这火老爹临死前都念的是师父!他对师父念了一辈子吗?他是在念着师父中死去的……海崖看火老爹的遗容,脸上凝固的表情,是遗憾?是懊悔?他对师父愧疚了一辈子?他是否遗憾没能在死前见师父一面,他是否时刻都乞望着主人说句原谅他的话,难道是因为他知道再没有机会见他的主人,所以绝望而亡!
虽然火老爹是刚到这里的陌生人,海府还是因为他的死亡而陷入了沉寂之中。
海府的人还没有从火老爹的死亡缓过来,那杨富再次来到海府了,他是来接杨青妍回家的。想杨青妍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偏偏这个晚上海府就起火了,杨家的人不会再让杨青妍在这里呆着呢!待见到这里又死了一个人,杨富就更要拉妹妹回去了,但是杨青妍却执意不肯走,这个小姑娘,虽然处在火老爹离奇死亡的惊愕之中,但是好像并不害怕。
安置好火老爹的尸身之后,海崖便回房拿起风起。
走到庭院中,海其旷喝住他:“你要干嘛去?”
“我去找刘姑娘,还有元兄他们!”
“你伤还没好呢!不许去。”
“火老爹已经把我的伤治好了!我没什么事!”
海崖的精神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确实不像是个有伤的人。但是想着他不久前走路都难,海其旷中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出去!
海其旷并不信海崖的伤已经好了,说:“就算他给你治了伤,也好不了那么快的,你不能出去。”
海崖伸出空着的右手,掌上一运劲,便将庭院中的一盆花隔空托了起来,将其往上一扬,那花盆便飞到了空中,落将下来,似乎要砸到海崖的头,海崖一伸手,便将那花盆接住,一甩,便将那花盆放回了原处。
海崖吐出一句:“我的伤已经没有关系了!”便向门外走去。
海崖亮了这手,海其旷虽然还在担心,但是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海崖虽然是他的侄子,可是他对海崖其实也挺生疏的,他几乎是没有“命令”过海崖,海崖做什么事情也极少问过海其旷的。当然这主要的原因是海崖和海其旷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海崖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海崖径直向大门外走去,杨青妍追了上来,说:“海公子!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你又不懂武功。”
杨富也追了上来,说:“妹妹,你不要去给海公子添乱!”
“我才没有添乱呢!”杨青妍又对海崖说:“我知道他们去的是哪里!你带上我,我给你带路啊!”
“不用!我要找到他们很容易。”海崖头都没回的往门外走去,杨青妍喊着“等一下”追了出去。
海崖走到海府大门外,却站住了,眼睛往四边一扫,不过就是些小商贩,行人。不过海崖还是发现附近的茶滩小档之类的地方有几个带兵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