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生死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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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身份危机(上)

“好了,你们俩慢慢聊,我跟莱莉就先回避了……”

在博览中心一间贵宾休息室内,等了半天的我,终于看到米雪儿将低着小脑袋不敢看我的妮彩给带来了,跟她们一起来的还有莱莉,不过见莱莉看我时的表情,她也应该知道昨晚我和妮彩之间发生了什么吧。算了,反正男人,做出让步并不代表自己懦弱,我还是要坚持我的原则。

米雪儿和莱莉走后,妮彩还是呆在玄关一动不动地站着,我也没说什么话,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

“狂战先生……我……”

好半天,妮彩小嘴中挤出几个字后,就没有下文了。看着她一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模样,我心中反射般地出现了一丝怜爱的感觉。不过不能表露出来的我,冷冷地回了句:“站着说话不累吗?这里沙发多的是,坐下说吧……”

妮彩慢慢移动着身体,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仍旧是低着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由于她此刻的身份是“道歉者”,我也找不到什么首先开口的理由,所以也只能是沉住气,等着她。

她慢慢地搓弄着一双小手,悄悄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的脸色并没有那么难看之后,终于鼓起勇气,道:“对不起……昨晚是人家,做得有些过份了。其实那个故事,并不是我编的,而是……”

“算了算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对你说的那个故事真伪性,没有半点的兴趣了。”

“那……你原谅人家了?”

我将视线移开,道:“‘宰相肚中能撑船,方能成为大器者’。我就当你昨晚是一场恶作剧吧……不过,我忽然对你发那么大的火,也说明我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宰相’,也算不上一个绅士。所以,道歉的话我不会说,但,看在你已经反省和道歉态度都这么诚恳的份上,我们就这么扯平了吧。”

“谢谢你……狂战!”妮彩有些激动,似乎又看到希望,同时从刚才那句话中,又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这次,她开始仔细回味起刚才我说的话,特别是那几个在宇宙中心语言文化数据中找不到可以直译的词……很快,她猛地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见她表情从兴奋忽然又变为了疑惑,倒把我也弄得个不知其所以然来。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忽然就这么傻傻地,直勾勾地盯着我,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脑袋有些短路变‘秀逗’了吗?”

妮彩的双眼忽然间睁开到最大程度,站起身,全身都忍不住抖动起来,大声叫道:“对对,就是这个……”

我也呆了一下,哭笑不得,这句损人的话,都能得到你如此激烈反应下的认可。实在想象不出,妮彩究竟天然呆到怎样一种程度了。

说完那句话,妮彩忽然迈开脚,走到我面前,犀利的目光像是镭射光线一样在我身上不断地扫描,嘴里又开始重复着一句零零碎碎的话:“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

“什么怎么这样那样的?妮彩你究竟怎么了?”我也好奇起来,不由得想知道究竟她发现了什么。

妮彩深呼吸几口气,清醒过来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小脸一红,后退几步重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的脸,十分认真地道:“请问狂战你,怎么会说出这些词的——‘宰相肚中能撑船’,还有刚才的‘秀逗’。”

不就是一句成语和一句损人的地方话吗?我刚要做出解释,忽然意识到……拜托,我怎又犯了一个最为低级的错误啊。我可是在用外星语言,也同时在跟外星人说话啊。怎么忽然用上了那种地球上中国的成语了呢。难怪我用这里的语言说出那几个字句时都有些绕口,只能是能表达出大概意思。不过让已经了解了地球文化的妮彩听到,那就不是“成语引用”那么简单的认为了。更直接一点儿地说,她可能会以此为突破口,问我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异星成语方言”,说不定还会立刻怀疑我就是地球人呢……

千想万想,日防夜防都不能暴露身份的我,怎么偏偏会在这个地方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呢。昨晚跟米雪儿对话时,用上了“冰雪聪慧”这个成语,也引起了对方疑惑的事情,我怎么没放在心上。而今天被妮彩撞上了的话,就不是随意糊弄就能过去的了。

我脑袋中正飞速想着对策的时候,妮彩的记忆文件也在迅速地读取中,很快又找到一些新的证据,那张小嘴又开始说道:“昨天你跟人家聊天的时候,还说了‘借花献佛’,后来还说了‘****运’……这些词句,在这里我可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起过啊。”

不好,妮彩小脑袋中的推理,已经慢慢朝最坏的方向去了。暂时没想到什么对策的我,想以转移话题来打算她的推理,于是站起身,道:“啊,糟了,这里没有茶水……妮彩小姐你渴不渴,我去叫服务员端两杯来。”

“不用了……谢谢!”

“怎么叫不用呢,聊天不喝水的话,嗓子很快就会干涩嘶哑,严重的话还会损伤声带。我是男人倒没什么,妮彩小姐你那么好听的声调万一被‘破坏’了,多不好嘛……”看来,人一心虚,就会胡乱找借口的生物本性,已经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谢谢……真的不用……呜~”

忽然之间,一声轻微的咽呜声被我听到,我不由得悄悄朝妮彩看去,整个人一瞬间就呆住了。因为……她哭了,似乎有种极其悲痛的经历,让她不顾一切地哭出声来,一滴滴的眼泪,都来不及去擦拭……

妮彩应该是因为我那几句地球中文,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才哭了起来吧。一看到她这幅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的心里,最后一丝对她的反感和误解,瞬间化为了一道青烟,永远地消失了。同时,我也深深产生了自责,昨晚妮彩她虽然当着我的面,否认了那一切的过往。但是,她只是在说谎,为了一个我还不知道的理由说谎。其实她心中,对那段伤感绝望,但又带着甜蜜的记忆,永远是无法忘怀的。

我掏出手帕,昨天也是用它擦掉了妮彩的眼泪,而今天,它又成为了能帮妮彩拭去泪水,但永远也擦不掉她心中悲痛的工具。因为这“工具”,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不过,我已经不下千次地提醒着自己,不管怎样,背负着七十亿人性命重担的我,绝对不能受任何因素影响而暴露我的身份,即使是现在最需要我出现安慰的妮彩正在痛苦,伤心流泪。我都只能是看着,默默看着这一切……

我走到她身边,再一次递过去手帕。但这次妮彩的感情流露,远比昨晚更加强烈。现在的她需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头痛哭一场,而此刻靠过去的我,已经是她唯一的选择。就在她看到手帕的一瞬间,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接着她大叫一声:“刘星海!”之后,猛地扑在我怀里,一双小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开始彻底地宣泄起悲伤来。

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始终不停的全身抖动,已经没有让我开口安慰的勇气,只能是默默地任凭她在我胸前哭泣。妮彩一边哭着,一边用小手不断拍打着我的胸口,嘴里已经完全是含糊不清的话语……

“刘星海……你到底在哪里?你知道……知道人家多想你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可以放弃生命……但是,你就这么从我生命消失了,我究竟该从哪儿开始找寻你都不知道……谁来告诉我,你究竟在哪儿……”

人是需要发泄情绪的,就像妮彩这种,两个多月时间内,虽然表面上,每天都几乎是在跟莱莉疯疯打打过着日子,可那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悲痛,并不能就说明能缓解一切……而现在,她为了一个目标,在努力实现的时候遇到了困难。顿时这种困难,就将她的负面情绪完全激发,使她完全不顾周围的一切,来了场痛哭。

而此刻在走廊外面默默等待的米雪儿和莱莉,都听到了房间里妮彩的哭声。特别是莱莉,听着妮彩的哭喊之后,双眼也渐渐红润起来,要不是走廊外面时不时有人驻足并好奇地四下张望寻找哭声来源的话,或许莱莉的眼泪,早就忍不住而滚落下来了。

本来只能算是“合作伙伴”关系的米雪儿,也渐渐对两个女孩子身上发生的故事感到好奇。毕竟她们可是宇宙中心最强大行星,诺亚之星上的次元神(前)。这种看惯了生死,对人情世故都已经麻木的人群,为什么还会为了一段感情,产生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呢。这其中的故事,一定会有让外人充满探索心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