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阑,雪冰少堂出客栈去店小二说的那鸳鸯湖观看焰火,时间还未到,便在街上闲游,目光掠处,来到一处文轩馆,进出的客人,热闹非凡。雪冰道:“这是什么地方,好热闹!”朱少堂折扇一摇:“那我们进去瞧瞧!”雪冰答应,刚掀门帘,便听得宾客拍手喝彩,讲台上,一老一少正自拍板说书。二人选了偏僻的角落坐下,只听得讲台上那老人道:“当年左思一部《三都赋》人人称赞,竞相传抄,每刀千文的纸一下子涨到两千文、三千文,一时之间,洛阳纸贵!而现在,金陵秦淮河岸绰红轩,一幅画作的传出,瞬间便被买家从原来的三万两抬到了现在的三十万!而且,想要瞧画,必须先要支付一千两的定金。大家可知道,这是一幅什么画,出自何人文笔吗?”
台下众人叫嚷,旁边少女接道:“天下竟然有如此奇画?想要瞧瞧都需要先付定金一千两,爷爷!您不会骗我们吧!”说着手中花鼓一拍,那老人摇头:“绝无谎言!绝无谎言!”少女道:“那您道说说,此画作出自何人之手,是一副怎样的书画?”老人微微一笑,手拍惊堂接道:“此画主笔人便是我们刚才讲的官商江湖集一身,腰悬皇上御赐宝剑,身兼江南绸缎总主管,亦称江南第一才子,端王府世子的朱少堂朱公子!”说着又是啪的一下惊堂拍下。
台下众人喝彩!雪冰听的诧异,转头瞧少堂,却瞧他皱眉沉思,悄声道:“说你吗?”少堂没有回答,折扇一收,起身而去。雪冰瞧他似乎不高兴,忙跟了出去,道:“怎么了?”少堂摇头:“没什么?”这般的话语,眉头却是皱拧不开。雪冰道:“那老头刚才说的是真的,什么画这么值钱?”少堂道:“‘吟零’”雪冰奇怪:“吟零?什么意思?”少堂一笑:“这是画名,实则应该是‘百美图’用了我五个月的时间呢,画上百个美人,无一重复。如果不是为了我那大哥筹钱对付瓦剌,我才懒得费如此大的经历去画一幅画,从哪些一毛不拔的商人嘴里抠钱!”
二人说话之间,来到一处画店,只瞧纷嚷的少女相拥而进,言店里刚来了一批新的画卷,还是江南第一才子的!雪冰一听忙转头瞧向朱少堂,只瞧他又是皱眉,转身要离去。雪冰忙扯住他,舍了少堂独自进店。淡淡的书香,目光环顾人群,第一张映入眼帘的竟是逸飞的画像,不禁吃惊。逸飞左边是朱少堂的画像,而右边,杨姐姐!雪冰更惊!那店家打量雪冰,上前道:“姑娘,您买谁的话?”雪冰指着逸飞画像道:“这个?这个人是谁?”那店家一听微笑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位柳公子武功盖世义薄云天,当日在京杭客船上,面对强敌,英勇无畏,以一人之力挽救一船的客人,堪称当世英侠!”
雪冰哦了一声,心中高兴,又指了指杨静霜的画像道:“那这位姑娘呢?”老板道:“这位杨姑娘,年轻美貌,医术超群,救死扶伤,人人称道观音转世,仙女下凡!更兼武艺超群,素有江湖第一侠女之称!”江湖第一侠女?这个称谓雪冰确是没听说过,心中嘀咕,若被杨岛主知道你们把她的女儿画像挂在这儿招摇,她不拆了你这店,那才怪呢!店老板又指着朱少堂的画像介绍,雪冰忽然打断他的话道:“你想不想见一见这位少堂公子啊?”
店老板一怔随即笑道:“朱公子金枝玉叶,怎么会在我们这种偏远小镇出现呢!姑娘说笑了!”雪冰摇头:“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我若能将那少堂公子引到你这儿来,你给我五十两,如何?”店老板一笑:“若朱公子能光临小店,荣幸至极,别说五十两,五百两都行!”雪冰摇头:“我只要你五十两!”
转身出画店,雪冰向着朱少堂道:“少堂公子,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朱少堂瞧她好就不回,正沉吟如何办理,听她这般说,一笑道:“这儿有你的朋友?”雪冰点头,扯着他来到店内,刚迈进脚步,店家一惊惊喜呼道:“少堂公子!”他话喊出,正在选画的少女纷纷转头,啊呀的惊呼,围了上来。雪冰被挤出人群,那老板拿了五百两银子向雪冰手中一塞:“姑娘,谢您了!”
雪冰惊讶:“这么多?”店老板咪咪一笑:“少堂公子向我们画店一站,别说五百两,便是五千两,也有了!”瞧他说的高兴,雪冰转头瞧少堂,被众多的姑娘围着问这问那,他似乎很不高兴,不禁皱眉,自己这般做,是不是在出卖朋友。忙上前去帮他解围。少堂也正挤出人群,二人相对,少堂挥手道:“众位姑娘且静一静,少堂正在陪伴这位姑娘游玩,请大家不要打扰好吗?”转身向着那老板道:“老板,借您一副笔墨!”
老板忙答应,引着少堂来到里间书房,少堂提笔:“进阁画架上好似少了一副美人图,我给老板补上如何?”老板听的大喜,少堂看着旁边的雪冰,微微一笑,提笔写画。一炷香的时间,一副婀娜美人图蹁跹画纸。老板瞧了瞧画上的美人,又瞧了瞧雪冰,心中惊叹。少堂扯着雪冰来到跟前,微笑:“如何?”雪冰吃惊:“你!”少堂提起画轴,挂在了进门的木格子上,拍手道:“柳公子跟杨姑娘,英雄侠女。我跟你,才子佳人,哈哈,绝配!”
听他如此调笑的话语,那些围在旁边瞧画的少女羡慕嫉妒,目光都集在了雪冰身上,不知何人生气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雪冰膝盖上,雪冰啊的轻呼,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旁边朱少堂忙伸手扶住她,低头瞧着雪冰,忽然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旁边少女一阵惊叫,雪冰惊讶不知所语,朱少堂轻轻一笑,拉着她的手掌欢快出门。雪冰跟在他身后,手掌抚摸着脸颊,忐忑之极。朱少堂转头,瞧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微笑道:“雪冰!”雪冰抬头瞧着他,忽然一个巴掌甩了出去。朱少堂诧异,瞧得她转身离开忙去追赶。
雪冰!朱少堂瞧着蹲在岸边垂泪的雪冰,忙道歉:“雪冰,对不起!我!”说着拿出一根火焰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漂亮吗?别哭了,女孩子弄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我带你去放烟花!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买什么?别哭了!”说着拉着雪冰站起身来,指着远处狂欢的人群道:“你瞧那儿多热闹,我们过去瞧瞧!”雪冰抬头瞧着他,瞪视了片刻,什么话也没说,伸掌在他胸前一推,扑通声响,将他推入河中,一哼,转身而去。
大庭广众,江南第一才子坠河,可有的笑谈了!朱少堂一脸的尴尬,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客栈,店家忙迎了出来,奇怪道:“公子!您怎么了?”少堂摇手,抬头瞧雪冰的房间,心中轻叹,想自己结交的姑娘,哪个不是见面三娇语,主动投怀送抱的,而她!次日清早,少堂启门想去瞧一瞧雪冰,却见她房间里走出一个男客,不禁一诧,忙向老板道:“这房间的姑娘呢?”老板道:“那位姑娘,昨天晚上就走了!”少堂吃惊:“她有没有说要去哪儿?”老板沉吟:“那姑娘倒是跟我打听去武当山怎么走!”少堂点头:“多谢!”留了银两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