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山庄南京处的别院,守卫的家丁瞧到跃马而下的少堂,微微的呆愣,随即哈腰迎了上来,赔笑的招呼,少堂踏步入院,目光一掠,转身瞪着旁边的小厮:“你们小姐呢?”小厮瞧他脸色不是和蔼,忙不迭的指手:“小姐在房中!”少堂没有答话,带着曲哲直转后院!世子!世子!守卫的仆侍忙阻拦,吟儿正自拿着一叠的衣服从程怡房中出来,瞧到气势而来的少堂,心一想便知何事,忙回到房中招呼!
小姐!程怡正在梳妆台前修理发髻,瞧到她没敲房门慌张而入,心中不喜,手中的珠花在案上一拍转身怒道:“吟儿,告诉过你多少次,没我的允许,不准私闯我的房间!”吟儿喘着粗气摇手:“小……小姐,世子来了!”程怡一呆:“谁来了?”吟儿呼道:“世子来了!”程怡哦了一声,手指挽着发丝,甚是悠闲的轻笑:“我就知道他会来!”口中说完,继续坐回梳妆台前,拿起画笔,轻轻的描起眉来!
砰!房门开了,少堂闯了进来,吟儿忙转身一辑:“世子!”少堂瞧着梳妆台前细描黛眉的程怡,手一招:“你先出去!”吟儿忙应道:“是!”掩门而出。瞧着院中切切偷窥的小厮,招呼他们离开,转头四望,刚才随同世子而来的曲哲已不知去向。
来到梳妆台前,瞧着菱花镜中俏眉如新月的女子,少堂忽然伸手按了她手掌,略带挑衅的语气:“离间计用得不错!”程怡微笑,没有否认的应道:“多谢夸奖!”少堂忽然手一紧,将她从位子上拽了起来,冰冷的目光与她对视:“雪冰呢?”程怡吟吟而笑,手掌从他束缚中抽了出来:“雪冰?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吗?她不是一直跟着你,怎么,把人家给看丢了!”少堂没心情听她废话,手一挥,一包东西扔在了桌子上:“这是你的手帕!”程怡一呆,忙上前去察看,打开手帕,几滴的鲜血,里面竟然包了一根断指。
程怡啊的惊呼,转头诧异的瞧着他:“这……这……!”少堂轻蔑一笑,走上前来道:“害怕了。你想不想知道这是谁的手指?”程怡忙道:“谁的?”少堂冷笑:“你的得力下属,金豹子,的手指!”程怡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他……他都给你说了什么?”少堂摇头:“他不用说,我都知道!当年的纪妙莹,也是他做的吧!还有祁阳,现在又是雪冰!他欠我妙莹的一条人命,我只断他一根手指,已是仁慈。但是,你呢?你说我对你,该如何处置?”
程怡呆了一下,瞧着他深沉如水的面庞,鹰一般锋锐的眸子,心中忽的一颤:“你难道想杀了我。别忘了我可是你名正言顺未过门的妻子!”少堂听的冷笑:“这个借口,对我来说,已没有了用处。我杀你,轻如碾死一只蝼蚁。你死了,大婚之日,自会有其她姑娘待你成婚!”程怡呆了呆,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忽然软下声音祈求:“少堂!”少堂瞧着她,忽然转身,程怡正欲又说什么,眼前忽然的袖影一闪,少堂手中的折扇压在了她的颈项。程怡吃惊,少堂目光冷冷一瞥:“告诉我,雪冰在哪儿?”
瞧着颈中狠压的折扇,程怡有些的差异,少堂瞧她不答,扇子忽然划下,在她手臂上一挑,将她的手掌压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目光瞧着她,再次问道:“告诉我,雪冰在哪儿?”程怡手腕被他扇子压出了一道的青痕,眸中略带泪花的抬头瞧着他,心中伤痛之极,纪妙莹和秦祁阳之事,他都没法这么大的火,现在,难道柳雪冰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那么独一无二吗?少堂瞧她不答,左手忽然扫出,锋利的刀刃一闪,斩在了程怡食指中指之间,最后一次喝问:“雪冰在哪儿?”
程怡瞧着他,终是忍不住的泪水涟涟:“我不说出柳雪冰在哪儿,你难道也要断我一根手指?”少堂很明确的点头:“说!”程怡瞧着他,呆了片刻,忽然叫道:“好!不用麻烦你世子大人亲自动手,我自己断我自己一根手指!”口中说着,左手探出,按了刀柄向自己食指上斩了去。少堂一诧,折扇在她腕上一敲,扇折刀柄,砰的声响,插在了架子之上。程怡身子晃了晃,险些的跌倒,左手按在右手腕上,梨花带雨的面庞瞧着他,抽泣道:“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不是吗?”
少堂转身,程怡趔趄着走到他身前,正视他的目光,柔声喊道:“少堂,你……!”只说了三个字,床榻处忽然传来砰的声响。少堂一惊,转身而望。程怡本来缓和的脸庞又是变得惊诧,瞧着少堂向床边走去,忙呼喝:“少堂!”顾不得手腕疼痛,上前去拉扯她。
呼啦的声响,床榻上的流苏被扯开,木板的床榻,露出长方的一块裂隙。程怡脸色忽然有些白,有些慌张。少堂抬头扫了她一眼,打量床榻,目光掠过床棂处挂的锦绣香囊,轻轻的一扯,啪,机关开动,少堂沿着裂隙处掀开木板,黑洞洞的入口,一缕光亮透了进来。少堂转身瞧着脸色惨然的程怡,轻笑:“不错!”身子跃下洞口。程怡忙呼喊少堂,也跟着跃了进去。走过暗廊,石门打开,宽阔明亮的石室,少堂目光一一掠过墙壁上挂的被涂抹挖空和扎满了锋利短箭女子画像。纪妙莹,秦祁阳……直到最后一幅的雪冰,画像的女子,几乎都跟自己有过交往。
拔下插在雪冰画像上的短箭,少堂转身瞧着程怡,可以杀人的目光冷然道:“很不错!”程怡脸色难看之极,低着头,蚊蝇般的声音道:“我……!”少堂手中短箭一划,钉在了大堂正中程怡自己的画像上,啪的声响,绳索断,画像跌落在地。
密室的出口是一处农居小院,院门开着,少堂走了出去,空寂的巷中,有马车碾压的痕迹,转外出,地上忽然斜躺了四个的大汉,挣着圆圆的惊恐的双目,而咽喉处,却已被人削断。少堂吃惊,程怡更是的惊诧,上前查看,抬头向着少堂道:“他们?”少堂打断她的话:“他们是金豹子的手下,负责把雪冰从密室中运走的?”程怡有些愕然,却也点了点头。少堂愤然一哼,扑通的声响,转弯处又是跌出一人。
曲哲!少堂忙迎上前去扶住他:“怎么了?”曲哲扬起手中半片裙衫道:“柳姑娘,柳姑娘!”是雪冰衣衫上的碎片,忙道:“雪冰怎么了?”曲哲断续的声音道:“柳姑娘……黑衣人……带……带走了!”说着身子一歪,晕了过去。少堂瞧他胸前的伤口,心中嘀咕,曲哲武功算的南京城第一名,竟然会能成如此模样,瞧来劫走雪冰之人武功不差。转头瞧着身后惶恐而望的程怡,将曲哲交给她搀扶。程怡瞧他要去追敌,忙呼喊:“少堂!”少堂转头扫了她一眼,冷冷道:“在没有找到雪冰之前,你不准离开别苑半步!”话语传来,身子一转,没了踪迹。
沿着车迹一路追寻,茂密的树林,一处斜坡,马车静止于大道之上。少堂欢喜,忙走了上去,伸手掀帘,手指未碰的帘幕,马车内,陡的两枚利箭射了出来。少堂一诧,忙侧身躲闪。手掌扶在车沿上,身后忽然传来轰隆的声响,斜坡上,三四的滚木急碾而来。少堂又是吃惊,身子翻转,脚步点在滚木空隙之间,借力一点,跃到了斜坡之上,回头,砰的声响加之骏马嘶昂,路中央的马车被滚木击碎了车窗,套出了马鞍,斜倒在地。
雪冰没有在车内!少堂心中暗思,瞧来劫走雪冰之人意不在雪冰而在自己。转目瞭望,林中,只有一处破败的茅草屋,雪冰会不会被藏在那儿,转身去茅屋,刚行两步,脚下忽然感觉软软的,心中叫道,不好,手中折扇蓦地划袖而出,陷开的地面,身子直坠了下去。脚下,寒光一闪的锋利坚刃,无处借力亦无处的躲闪,就在脚跟碰到利刃的刹那,划出的扇子斩开树丫的断枝,整齐的枝干直坠下坑,少堂集中脚步一转,平稳的压在了横卧利刃的枝干上。细细的枝干支撑不了他的体重,咔的声响,枝干断裂,少堂旋身出了坑底。
身子翻出土坑,伸手招了旋回的折扇,脚步触地,结实平稳的土地,正欲回望,忽然的又是一丛尘土抖出,脚下平稳的土地竟动了起来,掩埋土下的巨网腾地而起。少堂诧异,脚步点地飞窜而上,身在半空,呼啦的风啸,前后左右,各有的四张大网笼了来。网上零星的尖刺银钩,上下四周都被封锁,少堂微微一顿,手中折扇身前划过,忽然想起了雪冰给自己折扇时说的扇中机关,这机关自己还未用一用,对付这些的巨网管不管用。心中想着,手中折扇一合,按动机关,呼的一圈扫了出去。扇柄吐出的利刃斩断了围拢而来的大网。噗的一声爆响,碎裂的网子伴着迷蒙的灰尘洒了开来。
折扇胸前一扫,撇开散乱的尘灰,脚步着地身子忽的一晃,竟险些的跌倒。不自禁的摇了摇脑袋,微微的头晕。眼瞧快进茅屋了,应该没什么机关了,脚步走进茅屋,手中扇子推开房门,吱呀的声响,扫下一丛灰尘。茅屋内散乱的叠着很多的稻杆,目光扫视,没有雪冰踪迹。雪冰没在这儿?正欲转身,忽然瞥见墙根处掉在草垛里的玉笛,是自己送给雪冰的玉笛,忙过去捡拾。玉笛怎么会掉在这儿?目光扫视身前的草垛,伸手拨开,一个木制的箱子,忘记了会不会有机关,双手按着箱盖,呼哧的打了开来。
噗!一丛浓浓的黑烟箱内喷了出来,箱子里面有机关,也藏着雪冰。黑色烟雾吸入鼻囊,一个的恶臭险些呕吐,口中呼喊雪冰,伸手去搀扶,岂止双掌之中竟用不上丝毫的劲力。视线渐渐的模糊,一震头晕目眩,栽倒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