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缘阁内,只剩的冷纪夜雪冰二人,冷纪夜道:“瞧你气色好多了!”雪冰一哼:“用得着你管!”冷纪夜一笑:“摩天崖内有密道,你为什么不与柳逸飞朱少堂等一起逃走!”雪冰一怔:“我哥哥呢!”冷纪夜手中轻捻着金银双簪:“柳逸飞吗?死了!”雪冰大惊:“你杀了他?”冷纪夜道:“水伊灵!”雪冰呆住,若说冷纪夜杀了逸飞,雪冰不信,可是水伊灵,她是逸飞的心爱之人,她若亲自动手,哥哥定不会抵抗。雪冰忙道:“水伊灵呢?”冷纪夜抬眉一扫:“为什么不问朱少堂?”雪冰一呆:“你也杀了他?”冷纪夜没有回答:“你会见着他的!”
雪冰一哼,转头瞧东方子娴的画像,冷纪夜忽然探身道:“你妈妈漂亮吗?”雪冰点头:“漂亮!”抬头扫了他一眼,忽道:“你很喜欢我妈妈?”冷纪夜一呆,雪冰轻哼冷笑:“画看完了,给你,我要休息了!”将画递给他。冷纪夜忙伸手去接,雪冰抬眉一扫,递画的手掌中陡的匕首翻出,嗤的声响,穿透了画像,向冷纪夜心口刺了去。冷纪夜吃惊,匕首破衣而入,反手一掌拍在雪冰肩头,丁的声响,匕首着地,刺破的冷纪夜衣衫内微微的鲜血涔出。门外之人听的响动,急冲而入。瞧着被子上的血迹,雪冰已然昏了过去。
水伊灵端了茶水来到冷纪夜的住处,敲门而入。冷纪夜放下手中的两块玉玲珑,道:“雪冰怎样了?”水伊灵摇头:“雪冰已经醒了,只是伤势,还需要多休息!”冷纪夜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瞧她站着不动,又道:“还有事?”水伊灵沉吟片刻:“灵儿斗胆想请教义父一个问题!”冷纪夜抬头扫了她一眼:“关于雪冰!”水伊灵点头:“其实义父并不想杀她,义父心中很关爱雪冰的,是不是!”冷纪夜一顿:“何以见得?”水伊灵道:“雪冰两次刺杀义父,义父却并不罚她,还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来给她治疗。若是旁人,恐怕,恐怕早就……!”口中说着,察看冷纪夜的神色,接道:“就义父打他那一掌,自然地反应,却依旧只用了二成的功力,并无致她于死地之意。义父之所以将她关在摩天崖,开始是为了磨一磨她的锐气,后来,后来便用我和少堂探查摩天崖的密道。我觉得义父您,您是在帮助她,教导她!”
冷纪夜听的抬眉而扫:“灵儿,在我众徒之中,你是最贴心的一个,最明白我心意的人。很多事,只能藏在心里,烂在肚里。祸从口出,你懂吗?”水伊灵一怔,忙跪了下来:“灵儿失语,请义父责罚!”冷纪夜一笑,俯身将她挽了起来:“蒋超,艺帆和你,你们三个是我一手教养长大的。记得当初蒋超十六岁,艺帆九岁,你只有六岁。我在摩天崖落日峰前教你们剑法,看你们玩戏。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现在身边只有你和蒋超两人,艺帆!……可惜!”
水伊灵侧头瞧着冷纪夜,瞧他目中的怀伤:“义父想念艺帆师兄了?”冷纪夜轻叹:“亲手带大的,怎能不怀念!”忽的转头瞧水伊灵:“灵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柳逸飞那小子?”水伊灵一呆:“在金香谷时义父要我却接近他,灵儿心中满心的不怨,甚至有些讨厌他。但跟他一路行来,灵儿渐渐的觉得……,或许,灵儿有一点喜欢他。或许,逸飞爱的只是林婉秋,灵儿只是跟她长得像一点而已。”
冷纪夜听的点头:“你在摩天崖后山刺他的那一剑,你有没有后悔?”水伊灵一顿,抬头瞧他的目光,微微点头:“有!但我不能不刺!逸飞和义父之间我只能选一个。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这是灵儿此生都难以还清的。我刺逸飞那一剑,算是了了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吧!”冷纪夜听她的话语,抬头瞧她目中的神色,轻轻挥了挥手:“下去吧!”水伊灵点头,行至门前,又是回首:“义父的伤势怎样了?”冷纪夜一顿:“无碍!”
水伊灵离去,蒋超拜见,冷纪夜瞧着他:“灵儿刺逸飞的那一剑有没有犹豫?”蒋超摇头:“没有!倒是柳逸飞,剑指师妹颈上,却又放了下来!”冷纪夜听的一叹:“看来她已决定追随柳逸飞了!”
星缘阁中居住,水伊灵奉冷纪夜命令每日都去查看。雪冰恨她欺骗逸飞,不甚理睬。水伊灵却也并不生气,只如往常一般,给她送饭查看伤势,而后离去。阮素荷旁边瞧得,询问雪冰,也只得摇头叹息。这日,雪冰正在水阁漏窗前调弄古琴,听的身后话语,又是水伊灵,也不理睬,铮铮的乱拨琴弦。水伊灵瞧得一叹,跟随她而来的少堂瞧得如此,摘下壁上的洞箫,幽咽的吹了起来。雪冰一怔,转头而望。
“二哥!”心中惊奇。少堂箫音一顿,抬头瞧向她,心中微微的伤感:“你还好吗?我来瞧瞧你?”雪冰一顿,想起当日狱中他的话语和冷纪夜的那句“你会见到他的”抬头打量他片刻,忽然道:“我哥哥是不是死了?”少堂一怔,查她神色,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摇头道:“逸飞很好!”雪冰冷笑,抬头瞧着他,又扫了水伊灵一眼:“很好!有你们两个陪着他,确实应该很好!计谋已经用完了,密道也已套了去,你还来瞧我干什么?”
听她这般言语,少堂心中猛地一痛:“雪冰!”转到她身前:“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本来想向你解释的,我只想要你活的好好的,我不想瞧你出任何差错,可是,可是事实弄人,我也没想到会成现在这个样子!雪冰,你?”雪冰抬眉一扫,打断他的话:“你跟冷纪夜什么关系?”少堂一顿:“他,他是我父亲!”
哈!雪冰听的忽然想笑,他是我父亲,每个字都是那么清晰明了,自己会入了他们父子的陷阱,自己这辈子怎么会同时遇上他们父子这般又爱又恨的两个人。冷纪夜,当日趵突泉边和蔼可亲的纪叔叔,嗜杀亲人把自己迫入江湖的敌人。朱少堂,小巷中投机言谈桀骜不羁的少年,现在步步为营险至自己与死地的二哥!事实怎会如此弄人。
少堂瞧她如此模样,心中亦是伤痛,上前道:“雪冰!”雪冰清然一笑:“我不想再瞧到你们,请离开!”少堂心中一痛,悲悯的目光,轻轻道:“我不会再强求什么,只要你能好好地,我便放心了!”口中说完,转身而去,行到门前,忽又驻足,转头瞧了雪冰一眼:“保重!”头也没回,转身而去。
为什么?瞧他孤零的背影消失的花幕,雪冰心中伤痛之极,胸口一闷,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因为少堂之事,昏昏沉沉的又是几日,茶饭不思,只是一个人呆呆对着帐顶发呆。阮素荷瞧得心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报于冷纪夜,冷纪夜也不似以前那般关怀,仍旧只要水伊灵前来照顾。而朱少堂,自从那日别过后,却不知了去向。这日夜晚,众人都已睡熟,雪冰却忽然醒来,听的阁外沙沙的细雨,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檐下的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晃,小径两边的花草几外娇艳,远处的一从竹圃簌簌声响,点点的雨水洒落满地。抬头望天,想到逸飞,想到少堂,想到柳东剑,想到冷纪夜,还有点点的过去,如果时间能定格在某一时间该多好,那么可以永远的快乐。雨水打在脸上,沾湿了衣衫,天地苍茫一片。阮素荷听的院中响动,掌灯而望,瞧得雪冰孤零零的站在大雨下,吃了一惊,忙拿伞走了出去。
竹伞遮挡雨水,雪冰转头瞧向阮素荷,轻轻喊了声姑姑。阮素荷瞧她脸色苍白心中担心,携了她来亭子中坐下,手指轻轻滑过脸庞,捋了捋垂落的发髻,甚是心疼道:“雪冰!姑姑知道你在生少堂的气,可也不用这般气坏了自己!其实少堂也是为了你好,他……!”
阮素荷话没说完,雪冰忽然转头:“少堂的事情,姑姑早就知道了吗?”阮素荷一呆,心中想说是后来星缘阁中照料雪冰才知道的这场阴谋,但瞧雪冰神色,她似乎每个人都怀疑。雪冰从小到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便别人如何言语解释,她都不会听的!心中想着,轻轻点了下头。
雪冰一呆,忽然又是一笑,很自嘲的笑:“我想,我喝了那么多的毒药为什么没死!如果摩天崖自裁是为了引冷纪夜接近我而试图刺杀,那么那碗毒药,是你们已经提前预制好了的,根本不会死人是不是!在我喝完药后二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只不过已在哪儿等候了多时,他只不过借机跟我关在一起而趁势套走摩天崖密道。水伊灵是用来监视哥哥的,而少堂,他是冷纪夜用来对付我的。而姑姑您!其实我想谢谢您,在最危急的关头,是您一直陪伴我的。我不想知道少堂跟冷纪夜什么交易,我只是没想到我如此敬爱的二哥,竟会在我落魄之时,又在背后给我插上一刀!”
如此的话语,阮素荷听的心惊,虽然那些毒药是提前预备好的,但少堂却并没有如她所说的等候已久,而在那摩天崖的后山,少堂是应了冷纪夜命令不仅要得到密道的所在,还有玉玲珑,要一并拿到。而少堂,却因怕伤了逸飞雪冰伤痛,违了大师兄命令,放逸飞走的!心中想着,正欲解释,入院的石门忽然打开,俞涵走了进来。
雨已停,半夜三那更他来这儿干什么?阮素荷雪冰起身,俞涵扫了雪冰一眼,手掌一招,示意身后随从驻足,走上前来瞧了雪冰一眼,向着阮素荷一拜:“阮姑姑!”手指倏的点出,制了她的穴道,手掌伸出,握了雪冰手腕将她拖进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