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双鹰的指示,雪冰在峡谷外山林中的一处茅屋内找到了冷纪夜和霍飞鸿。霍飞鸿正自给冷纪夜包扎伤口,瞧得站在门外的雪冰和若宸,惊了一下,起身道:“你们想干什么?”雪冰瞧着她,缓缓的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霍飞鸿一惊:“雪冰!”雪冰扫了她一眼,慢慢的走了进去,目光盯着冷纪夜:“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吗?”冷纪夜愣了一下,手掌支撑着起身道:“什么!”霍飞鸿转头瞧了冷纪夜一眼,向着雪冰道:“是!”雪冰啊的呼喊,身子一颤,原来刘洪渊说的都是真的!转头向着霍飞鸿怒道:“为什么!”冷纪夜的目光也是转向霍飞鸿。
霍飞鸿目光扫过二人,帮着冷纪夜系好衣衫,修长的手指从他流苏的长带上慢慢扫了过去,心中回想着过去,幽幽道:“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个雨夜,你中了铁青轩的毒,那种毒叫合心草,是需要两性相交才能解得。你醒来时瞧到的是我,我便顺水推舟,说是我给你解得毒。其实,那给你解毒的人是东方子娴。那毒,也是我要铁青轩下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才出此下策,没想你昏沉沉中口中喊得都是东方子娴,我心中愤恨,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好,我便成全你们!我本来将她引来,想伺机将你们都杀了的,可是我又下不了手!便是在那一夜,东方子娴有了你跟他的女儿!”口中说着,目光转向雪冰。
冷纪夜呆了呆,目光也同时的转向雪冰,雪冰心中一沉,爹爹真的没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目光盯着冷纪夜:“你想不想知道,妈妈的尸骨葬在哪儿?”冷纪夜忙搀扶着霍飞鸿起身道:“在哪!”雪冰道:“在毛竹沙,那儿有爹爹守着!他没有死,他只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他疯癫中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却记得妈妈的名字,是你把他们害成这样的!”
霍飞鸿瞧着雪冰,怕她如此神情之下,会做出伤害冷纪夜的事情,忙道:“雪冰,刘洪渊不是你的父亲,他才是!”雪冰一声冷哼:“是啊!他是雪冰的亲生父亲,可他却杀了从小将雪冰养大的爷爷,杀了雪冰最亲的哥哥!爷爷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从小养大的好孙女,却是他最大仇人的女儿!因为一块玉玲珑,你害死了多少人!”
霍飞鸿瞪着雪冰,摇头道:“他之所以要寻玉玲珑,其中很多的因由是你不知道的!”雪冰一哼:“因由?难道不是他的称霸梦想和对宝藏的贪恋。当日在摩天崖的地牢中,在那地牢的最底层,那儿有黄金修缮的龙椅,有丹犀铺就的台榻,还有明黄的龙袍,这难道不是你的贪恋!”
冷纪夜听她这般说,忽的沉沉一叹,口中没有言语,霍飞鸿瞧着,摇头道:“那龙椅,那丹犀,那龙袍,其实都是广德公主的!”雪冰道:“广德公主?”霍飞鸿道:“就是少堂的妈妈!”雪冰抬头,只听她慢慢道:“广德公主根本不是宣宗皇帝的女儿,而是太宗皇帝胞弟叛臣朱高勋的遗孙。她只不过被人调了包,从小寄养在宫中罢了。她想找一个势力依附,帮她报灭门之仇。而当时武林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便是青龙教,所以,她制定了一切的计划,并仗着宣宗皇帝的谕旨,下嫁到青龙教!”
霍飞鸿口中说着,转头瞧向冷纪夜:“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曾有两个女子至关重要,一个是东方子娴,你们从小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是她最后却嫁给刘洪渊!另外一个便是广德公主,你娶她,是因为当时你被东方子娴伤的太深,需要有人来填补。你心中对她没有爱,她对你……她倒是给你留下了一个儿子,可是她死前要你发的誓言,要你找到宝藏帮她复仇。她用她的死来使你愧疚,然后要你答应她的最后一个请求。她们两个,一个舍你而去,一个对你无爱。你都能够如此的记着她们,而我对你一直苦苦追求,你却从来不理我一理!”
她这话说着,几近哽咽。冷纪夜转头瞧着她,没想到她对自己如此情深,心中忽的怜悯,想要抬起手掌,去扶她的脸庞。可是,手臂沉沉的,竟不听使唤。霍飞鸿瞧他这神色,心中暖暖的,微微一笑,搀着他的胳膊道:“其实也没关系,你现在重伤在身,行走不了,再也没能力赶我走了!”冷纪夜耳边听着她的话,只觉得下肢愈来愈沉,身子不知怎么煞是疲乏,比之刚才中了逸飞那一剑,还要虚弱的多!
霍飞鸿似乎瞧到他的不适,忙双手扶住他道:“你怎么了?”口中话语说出,自己身子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心中惊诧:“软筋散!”转头瞪向雪冰,雪冰瞧二人这神色,愣了愣,道:“你们怎么了?”身后,若宸忽的道:“姐姐!”雪冰转头瞧他,四肢亦是有些乏力,想起毛竹沙上薛婆婆说的冷纪夜灭了薛家堡满门的事情,难道是他!忙道:“若宸,你!”
若宸瞧着雪冰,道:“姐姐,若宸对不起你!是奶奶说的,只要宸儿跟着你出岛就能找到冷纪夜,他杀了我们好多人,我要为爷爷他们报仇!”目光转向冷纪夜,拔出的匕首,慢慢走了过去。雪冰诧异,忙道:“宸儿!”去扯他的手腕,身子一个趔趄,坐倒在地。若宸目光盯着冷纪夜,道:“你还记得薛家堡吗?”冷纪夜道:“你是?”若宸道:“薛家堡堡主薛元是若宸的爷爷!”冷纪夜诧异,随即笑道:“好!好!你是为你爷爷报仇来的,薛家堡一百三十二口都是我杀的,你替他们报仇吧!”若宸哼了一声,匕首刺了出去。
他的匕首刺出,雪冰大叫:“宸儿!”冷纪夜瞧他匕首刺来,目光缓缓闭了起来,如果这般死了,就可以跟子娴团聚了!霍飞鸿瞧他不知躲闪,诧异之下,抬臂一扫。她是塞外归魂庄的庄主,善于用毒,此刻没的防备,中了若宸的软筋散,但她长年与毒为伍,软筋散的药效只是控制一时,双手虽是乏力,瞧着冷纪夜闭目受死,却怎能不救。手掌格出,若宸手中的匕首一斜,刺在了冷纪夜的肩头,噗的声响,鲜血打在衣衫上,霍飞鸿大诧。
若宸瞧自己刺中,愣了愣,眼瞧着顺着匕首涔涔而出的鲜血,若宸呆了一下,脚步一退,匕首掉在了地上,口中惊乱道:“若宸杀人了!宸儿为爷爷报仇了?”忽然间啊的大叫,转身狂奔了出去。雪冰瞧他如此大受刺激,忙呼喊:“宸儿!”
冷纪夜受逸飞致命一击,本就虚弱之极,又受了若宸的软筋散和他匕首的袭击,只觉得眼前昏沉沉的,心中迷蒙一片,不知道是生是死,目光慢慢的闭上,倚在了霍飞鸿肩头。霍飞鸿瞧他昏昏沉沉的样子,怕他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摇着他身子呼喊,拿了解药服食,又给雪冰服了一粒,转身去搀扶冷纪夜,雪冰旁边愣愣的瞧着二人,瞧冷纪夜苍白的神色,心中想着他要死了吗?霍飞鸿道:“你还想替柳东剑和柳逸飞报仇?”雪冰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呆了片刻,抬头道:“你们走吧!好好照顾他!哥哥死了,想冷纪夜,也就就此死了吧!”霍飞鸿明白他的话意:“我会照顾好他!”架了冷纪夜飞掠而去。
他们都走了,雪冰愣愣的呆在茅屋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茅屋外忽然传来奔走之声,雪冰瞧林中,崔猛正跄踉的赶来,口中呼喊着师傅。雪冰心中思索,将手中冷纪夜的折扇扔在了炕上,手中火把一扬,火焰肆意而起。崔猛瞧到着火,快步奔了上来,瞧门前地上的血迹,向着屋内道:“师傅!”火焰冲天,如何瞧得道里面的情景。转头瞧树后闪出的雪冰,愣了一下,惊道:“你!”
雪冰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瞧那火焰。崔猛诧道:“你……你杀了冷纪夜?”雪冰道:“他该死!”哼了一声,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