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倾谋江湖:玲珑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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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琴乐之争 (2)

朝华殿百级台阶下,那排骨灰盒的台子前,两个轩辕阁下属盛上瓷碗,瓷碗里盛了满满的一下水。二人接过,各自站好了将瓷碗顶在头上。

台阶前,逸飞和朱志尧手中已经接过了轩辕下属递来的黑布条,他们与杨静霜沐晗的距离恰好一百步。二人相视望着,此刻的心境比起二女来可是忐忑的多。

沐晗心无杂念,在她心中,她的尧大哥永远是世上最强的,他一定会射中自己头顶的瓷碗,赢得比赛。

杨静霜心境向来如止水,淡淡的,冷冷的,没有一丝波澜。何况,逸飞若射击不中,自己就不会躲闪吗?

朱志尧有些忐忑的远望着沐晗,沐晗对我如此之好,我却一直留恋于雪冰,将她的情意置若罔闻,待的此番事件过去,我一定要好好待她,全心全意,只对她一人好。

逸飞心中更是忐忑,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是杨静霜,是爷爷的女儿。爷爷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中,难道自己还要害了他的女儿吗?柳逸飞,你一定要射中,一定要!

比赛开始!旁边俞雷喝道!

黑布蒙住了眼睛,金弓已入手,二人正直了身子,举弓!摆箭!拉弦!射!

嗖的声响,两枚利剑同时窜了出去。

场上悄静的听不到人的呼吸,众豪的胆子也都提到了嗓门,擦亮了眼睛,竖直了耳朵,只等着砰的一声瓷碗碎裂之声。

一秒的时间,长如一年。对于逸飞等四人,便是一场生命的轮回。

终于,啪啪的两声碎裂之声先后传出,箭没伤的人,水没撒在身,而身后的骨灰盒,却哗啦一声倒了下来。

百步的距离,风驰电掣般的冲力,将那两个瓷碗击的横飞,瓷碗撞在了骨灰盒上,利剑穿透了骨灰盒,一百零一骨灰盒瞬间坍塌而下。

杨静霜和沐含相视一望,同时出手拽住了对方的手掌,掂足而起。

这一局,平手!

虽然是平手,群豪却也不约而同的欢呼而起。

朱志尧又惊又喜,口呼沐晗,迎了上去。

沐晗伸臂揽了他脖子亲切的呼喊尧大哥!

逸飞慢慢走上前去,瞧着杨静霜,感激激动之情无法言喻。

杨静霜轻轻一笑:“相信自己,你能行!”

台上,萧楚云手掌抚了抚胸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第二局,台阶下,已有十几个轩辕下属摆上了乐器,琴、筝、琵琶、箫、笛、二胡!

冷纪夜瞧向逸飞:“这第二局,乐器!柳盟主请谁入场?”

逸飞转头扫了一眼台阶前的乐器道:“就这几项吗?”

冷纪夜道:“任选其一!柳盟主若还有其它好的乐器,拿出来比试也无妨!”

逸飞想了想道:“不知阁主一方有谁出场?”

冷纪夜沉吟,朱志尧忽的上前道:“琴帝鬼谷遥乃志尧师父,这一局,当然有志尧出场了!”

逸飞瞧他出场,有心要跟他一决高下,道:“那好,这一局,也由逸飞亲自出场!”

他这话说出,群豪吃惊,越千山忙呼道:“盟主,待会儿第三局你还要对这阁主,不如这一局,就有我越千山帮你应了!”

逸飞诧异的瞧着他,难道越长老还会这些乐器?

越千山知他疑虑,一笑道:“不就玩个乐器吗,弦一摆,随便出个声不就行了!”

旁边秦元鼎冷笑:“如果所谓的比赛乐器就是出个声,在场随便一个宵小之徒,都能出来应了此局!”

越千山听的不服:“难道秦掌门要上吗?如果不上……!”

他的话没说完,秦元鼎走了下去,道:“不错!秦某来应此局!领教鬼谷先生高徒绝招!”目光扫了一眼冷纪夜,又瞧向朱志尧,语气虽淡目光却是狠切之极。

冷纪夜瞧他出场不禁一惊,所谓乐器比赛,全凭内力。若说内力朱志尧修为肯定不如秦元鼎了。

秦元鼎此话说完,展身跃下台阶,伸掌拂了桌子上的洞箫,身子一跃,来到刚才景媛跟舒文君的打斗台子上,袍子一挥,幽咽的吹出一个音节,瞧向朱志尧。

朱志尧抱拳道:“领教!”也跃下台阶,提了一把古琴,身子一翻,落在与他台子对面的一个台子上。

轩辕阁朝华殿前的建筑皆是对称,左右两侧共有四个石台,台子中央分别雕饰了平纹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像,而石台的柱子,都是含苞半开的莲花形。

环绕四个台子的,是两条河渠,名日月,通轩辕台而来,圈绕朝华殿,通狮子口而去。

秦元鼎和朱志尧相对而坐,一琴一箫,铮铮的几声音响,朱志尧抚琴先起。

古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凌风傲骨和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而位于棋书画三者之首。千年的传承,古琴又分为若干的琴派。

秦元鼎侧耳听着,他琴声峻急奔放,气势宏伟,所弹之曲虽未听过,但曲率确实四川域地的蜀山一派。青城派落居四川,对这音律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竟然用蜀山琴派的琴技来与自己对抗,秦元鼎脸上闪过一丝讥诮,洞箫放到嘴边,幽幽咽咽的吹了起来。

朱志尧琴声奔放跌宕,如惊涛拍岸,万马奔腾,煞是的高亢。而秦元鼎箫声沉婉,续续断断,竟有些子夜鬼哭之凄。

朝华殿前的群豪倾耳而听,初闻朱志尧之琴音,无不的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正自昂昂得意,突听得秦元鼎的凄苦之音,心境如从天堂跌至地狱,遍地的哀鸿,嚎啕的野鬼,若续若离,音调酸楚之极,心中又是不自禁的哀伤起来。

陡然,又是一声高亢琴音,众豪的心境随之又是一转。铮铮璁璁的琴音,若金戈铁马。正听着,又是一声凄惨的箫音混入铮声,二者一高一低,相缠相挤,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虞婉,只把众豪牵引的忽喜忽悲,忽怒忽愁,如此下去,对阵的二人无甚损伤,而倾听的众豪可非发狂不可。

一箫一琴正纠结缠斗着,朝华殿前台阶下,忽然响起一阵笛音,音声欢快明朗,喜气盎然,音符吹出,登时缓解了朱志尧的激昂之因和秦元鼎的凄厉之声,众豪听的心境微朗,秦元鼎和朱志尧确是吃惊,齐转头瞧向萧楚云。幽咽的箫声,铮的琴鸣,再次喧嚣而起。萧楚云脸上闪过一丝微笑,依旧是洋洋洒洒的吹着。

他的笛声阻隔二者的箫琴之律,欢快之音轩盖朝华殿前的群豪,乐声中春风和畅,花气芬芳,群豪听的心中愉乐甜美,不禁喜笑颜开。

秦元鼎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惊,这两个少年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淳厚的内力,目光又瞥了朱志尧一眼,神色煞是的凝重,口上吹箫,脚下却踏起了八卦的方位。

朝华殿前,青城派众徒瞧得师父如此神色不禁吃惊,瞧瞧朱志尧,又瞧瞧萧楚云,难道他们两个连起手来对付师父吗?不公平!

口中正欲呼喝,身后的越千山确已叱喝而起:“两个对付一个,你们轩辕阁的人难道如此对阵吗?”口中说着,忽然翻身而起,一脚踏在殿柱两侧的大鼓上,跟着扫手划了鼓锤,大鼓飞出,撞向朱志尧旁边的台子,身子也跟着飞出,在鼓面上又是一踏,脚踩着鼓面坠落石台,鼓锤一敲,呼道:“秦掌门,我来助你!”口中呼喝,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他这鼓锤一敲,声如金戈,低沉雄厚之音登时冲解三人箫笛琴的音律。秦元鼎冷冷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气愤。朱志尧琴声一停,接着轻抚而起,音律洒脱悠远,却已换成了晋初北方的竹林一派。

萧楚云瞧了越千山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吹笛本是用来缓解朱志尧和秦元鼎两音缠抖给众豪带了的激昂和凄楚,而他却误认为自己是在相助朱志尧。

如此四音相缠,萧楚云笛音的欢快清明,朱志尧琴音的洒脱跌宕,秦元鼎箫音的酸楚凄婉,越千山大鼓的激昂浑厚,群豪听的已没有了忽喜忽悲,忽怒忽愁之感,脑子里嗡嗡的直响,眼前似乎金星飞窜,如喝醉了酒一般,身子摇摇晃晃,扑通的声响,有人已经跌倒在地。

萧楚云一惊,飞身跃到秦元鼎对面的台子上,停止笛音呼道:“大家不要……!”弹字没说出口,陡然铮的一声,如撕裂的金帛,朱志尧七弦中断了一根徽弦。弦音一段,乐声骤停,三股音律的挤兑,环绕台子的水池中爆出水柱一米多高。

珠花洒落四人头顶,四人抬目相护望了一眼,朱志尧忽然一叹,展身掠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