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以后,犹太家族玛卡比发动了一场
解放家园于外国强大势力的革命。但是,玛卡比家族
勉强组建起来的国家一直没有兴盛起来,当罗马人成功地
征服西亚后,巴勒斯坦变成了它的一个半独立式的王国,罗马人
委任了一个政治领域的亲信来担任这个可怜的半独立国家的国王。
在古老的迦南地区,只存在一种崇拜仪式。
一个只承认耶和华是自己民族唯一的、毫无疑问的领袖的部落,绝对不可能容忍一个生活在野蛮人领地上某个不确定的宙斯作为一个敌对的神。
安条克拒绝承认这一点。结果,他把自己的绝大部分时间和全部的精力都浪费在了把自己领地内顽固不化的犹太人变成极不情愿的希腊人的失败梦想上。
这位国王就是我刚才提到过的塞琉西家族的第八任领袖,他原本应该更精明,更会处理国家事务。但是,当他正值青春年少,就被送到罗马当人质,他在罗马城生活了十五年,那时的罗马在文明和其他各方面都堪称世界的中心。
罗马当时非常富有,它昔日单纯的美德(尽管我们怀疑它们是否曾经存在过)已经完全给了那人口众多并且地位极其重要的希腊侨民部落,为他们创造了舒适安逸的生活。
当时,希腊人扮演着现代纽约人眼中的外国人角色。典型的美国人在自己的领地修建、交易、规划,并且解决自己在物质方面的需求。
但是,为他伴奏的是德国人、荷兰人以及法国人,他的剧院里大部分时间上演着由俄国人和挪威人发明的戏剧,他的饭店里是一群法国厨师,他的绘画作品大多数是欧洲画家画出来的。
美国人的生活实在是太忙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琐碎的小事,只好把这些事情交给那些可以比自己做得更好的人,但是,那些人最缺乏的就是政治地位和创造物质的野心。
在罗马共和国晚期以及帝国初创时代,没发生什么变化。
罗马人扮演着士兵、立法者、收税人、政治家、筑路者和城市设计师的角色,他征服了从威尔士海岸,直到达契亚大平原和北非沙漠的所有未知领域。这才是他的工作,他完成得非常出色,并且热衷于他的事业。
但是,他们只顾眼前的事业,无暇管理学校、戏院、教堂和食品店这种琐碎的事情。于是,罗马迅速汇集起一大批充满才华的非伯里克利、埃斯库罗斯以及菲狄亚斯的徒弟的后代。
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值得信赖的演说家,那些帅气的黑发希腊教师们谈论着朦朦胧胧的各种事情,罗马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因此,它并没有给罗马人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他们会在讨论各类神祇时为某个人讲解应该怎样穿衣打扮,他们会在向妇女布道东方宗教的各种奥秘时讲一些化妆品方面的有价值的提示。
他们从来不会用花言巧语诱惑人,他们共同努力,把沉闷的罗马社会逐步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希腊卫城的集市的东西。
刚刚从叙利亚回来的安条克,轻而易举地变成了这座城市的牺牲品(犹如一个来自密歇根北部荒地上的年轻人被丢到纽约市中心一样),在罗马城生活的十五年中,他成了一个希腊的哲学、艺术、音乐以及希腊的一切的爱好者,即使是亚西比德都不像这位亚洲的小国王那样虔诚地奉行雅典的美德了。
当这位年轻人被唤回属于自己的国家时,他发现家乡的一切都令他非常失望。
耶路撒冷再也没有恢复大卫和所罗门执政时代的光辉容貌。即使是在早期,假如把它与科林斯、罗马、雅典和迦太基这种成熟的中心城市作比较,它也许也只能沦落为落后的村庄级别。
它经常会在不知不觉中脱离文明的轨道,它在希腊人、埃及人和巴比伦人眼里是一个因循守旧的外省中心,那里居住着的是一个见识极少、固执己见的民族,这些人自以为是,极其鄙视外族的一切事物。
流放生涯并没有改变这片废墟,许多犹太人宁愿生活在巴比伦。
两百年以后,继续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人被引诱到了大马士革和亚历山大里亚,正犹如我们在上一章提到过的那样,只有一些最虔诚的人留下来了,他们把耶路撒冷的精神生活变成了一种排他的、以神学思考为基础的社会活动。
如今,安条克刚刚从罗马城的安逸生活中走出来、所思所想全都是运动赛季以及游行酒神节的事情,又被迫在一群沉闷的文士中生活,这些人像书呆子一样只会盯一部古代法典的段落,而他们的统治者和朋友们表现出了自己内心极大的反感。
安条克立刻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变成优美的希腊文化的忠诚追随者。但是,他就像一个试图迅速使冰河解冻的愚蠢之人一样,他根本没有取得任何成就,但是,引来的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开始,他想利用犹太人制造一些矛盾好推行自己的主张。这里有一个小派别,他们隐隐约约地对希腊人的生活方式采取不友好的态度。安条克考虑到这个因素后,在耶路撒冷举办了一次运动会,并且出资赞助一些为祭拜希腊诸神而举办的节庆活动。
这些举动极大地触犯了那些有着强烈宗教意识的子民,但是,他们仍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如果这种情况能缓解一下,就不至于发生后面的所有事情。
但是太巧了,有两个都想成为大祭司的互相排斥的候选人。
其中一个是马尼劳斯,他表示如果自己当上祭司,将会献给国王几十万的金银财宝。这在当时对所有人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了穷人希望得到的数目。
马尼劳斯为了筹集这笔巨款,盗取了圣殿的金库。当这件丑事被人们知道后,引发了一场反对马尼劳斯的呼声,一下子,所有人都去拥护那个在各方面都不如他的对手耶孙。
紧接着,引发了一场争论,埃及国王趁机袭击并劫掠了圣殿(这次劫掠后,圣殿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几乎都被掠走了)。
安条克向他在罗马的朋友们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是,不断地出现困难,他决定亲自到首都元老院面前讲出自己的理由。
其实,共和国根本没有对它的盟国在私底下的争论感兴趣。假如生活在西亚的部族没有打扰帝国的和平状态或是国际关系,他们就可以任凭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情。
一场东方的大规模战争极可能影响到亚洲的商业领域,因此,安条克和埃及的行为得到了警告,但最多就是警告了。
埃及人刚一撤兵,那个不安分的年轻人就有时间和精力去消除他眼中的臣民迷信的责任。当然,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做的。
他鲁莽地下达一条必须废除犹太礼仪的命令,让他们不能再庆祝安息日,因此,那个向耶和华的祭拜是古老的、应该被遗忘的野蛮时期也必须停止。他们烧毁所有能找到的律法,如果有人私藏这种书就等于犯了死罪。
生活在律法和先知的假想世界中的耶路撒冷人,被这些野蛮的举动惊醒了。他们紧闭城门,奋力抵抗国王的命令,但是,叙利亚的军队在犹太人的安息日向圣殿发起猛攻。
犹太人再次拒绝与敌人战争,就这样,耶路撒冷落入了安条克的口袋里。被卖为奴隶的犹太人得到了生存的机会,剩下的人则通通被杀掉,圣殿也没有逃脱这场灾难。
公元前168年12月,一座新的祭坛在原祭坛的旧址重新建立起来。当一切工作准备好后,人们把死猪当成祭品,献给了宙斯。对于犹太人来说,猪是最忌讳的动物(即使是摸一下,甚至是看一眼,都会令犹太人感觉肮脏和不适),因此,这是世界历史上最严重的侮辱了。
犹太人被迫向敌人屈服。一支强大的守护军队,安逸地生活在一座新修建的堡垒中,残忍地监视着这些残存的犹太人。他们想方设法把公牛肉换成猪肉,但是,这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如今,他们必须把猪肉摆在这座悲惨的城市中,亵渎这片圣地。
当然,这愚蠢的行为必然会受到惩罚,没过多长时间,安条克就亲身体会到了。
在距离耶路撒冷六英里处,有一座靠近北部的偏远小村庄——莫丁,有一位叫做马提亚的祭司和他五个强壮又勇猛的儿子一起生活着。
在实施新宗教教规时,安条克派人前往莫丁,要求当地人按照新修改的教规祭拜宙斯。百姓来到集市,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安条克就在自己身边,而耶和华离他们很远。
很快,一个身无分文、胆小怕事的农民出现了,他愿意顺从安条克的意志,举行祭拜仪式。
对于马提亚来说,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一气之下拔出自己的剑,砍死了那个粗壮的农民,紧接着,又杀死了安条克的传令官,因为他居然有胆量向耶和华的虔诚子民们提出这种亵渎神灵的可恶的命令。
当然,马提亚和他的五个儿子们立刻逃跑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他们翻山越岭,逃到了约旦河谷。所有犹太人都听说了这个喜悦的消息,国王的权威一下子遭到了犹太人公开的挑战。
耶和华找到这些勇敢的战士。
那些依然对民族充满信心的犹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逃跑了,他们前往约旦河谷,加入到反叛者的行列中。
起初,安条克想用以前的方法平息这场暴动,他下令再次在安息日向犹太人发起进攻。但是,马提亚是个非常务实的人,比起为律法死,他宁愿为律法活。他率领军队发起反攻,叙利亚的军队被打退了。
对于年迈的马提亚来说,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艰苦作战,最后他去世了,但是,他的儿子们(约翰、西蒙、犹大、以利亚撒和约拿单)继承了他的事业,担任犹太爱国者的领袖,战争依然继续着。
在这五个人中,马提亚的第三个儿子犹大享有最高的威望。
他总是冲在战争的最前线,由于非凡的勇气,他被人们尊称为犹大·马卡比或是“铁锤”犹大。他机警地躲避与强大的敌军发生正面攻击,发明了两千年以后华盛顿大将军的游击战略。
他扰乱了叙利亚人安静的生活。
他首先攻击他们的侧方和后部边防,在夜深人静时突袭他们,使他们惊慌失措。当叙利亚人镇定地把将军团编成一支强大的战斗队形时,犹大和他的朋友们就会躲在群山中。
然后,当这些气愤的敌人因过度疲劳而放松警惕时,他们再回来,用小分队进攻,一并歼灭敌人。
经过几年的小规模战役后,犹大巧妙地增强了自己的地位,他有足够的勇气向耶路撒冷进攻。他占领了耶路撒冷,圣殿完全恢复了昔日的辉煌与神圣。
然而,不幸的是,在犹大的威望达到顶峰时,却在一次小型战斗中牺牲了,这下,犹太人又一次失去了领袖,约翰和以利亚撒也都去世了。
几年前,约翰被埋伏兵逮捕,被判处死刑,而以利亚撒是被一头战象活活压死的。
年纪最小的约拿单被人们推选为军队的总司令,但是,他只胜任了几个星期,没过多长时间,他就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