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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人篡位

北齐尚书右仆射祖权倾朝野。左丞相咸阳王斛律光特别讨厌他,远远的看到他也会骂道:“这个诡计多端,贪得无厌,让国家多灾多难的小人!”一度对自己部下的将领们说:“赵彦深任尚书令时,常常和我们一起商量讨论有关军事机要,兵马的处理等事情。可自从这个小人主事以来,什么事情都不和我们商议,真担心因为这样的人而毁了整个国家。”有一次,斛律光坐在朝堂的帘子后面,祖骑马经过没有发现,他就故意大怒道:“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人!”后来,祖前往门下省,讲话时声调既扯得长又说的慢,正巧经过的斛律光听到祖说话的腔调,又怒了。祖感到很奇怪,私下贿赂了斛律光的随从们,希望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奴仆们说:“自您当政以来,相王几乎每天夜里都摇头叹气地说:‘奸人当道,江山不保。’”

斛律光纳的妾生了个女儿,穆提婆想娶来做妻子,斛律光没答应这门亲事。齐王将晋阳当地的一些田地赐给穆提婆,斛律光在上朝时说:“这些地是用来种植战略物资的,从神武帝以来一直都种谷物,正是靠着这些田地才养活着几千匹马,才使得在外寇入侵时无后顾之忧。陛下现在将田地赏赐给穆提婆,只怕要影响国家的军事吧!”这席话,让祖、穆提婆以及斛律光积怨。

斛律后一直不得皇帝宠爱,祖便开始离间他们的关系。斛律光一家人在朝廷内也是有一定的地位。弟弟斛律羡是都督、幽州刺史、行台尚书令,擅于治理军队,手下兵马强壮。搭建的防线更是规范而牢不可破,突厥人都称他为“南可汗”。长子斛律武更是身兼数职,既担任开府仪同三司,又是梁、兖二州的刺史。

尽管斛律光声名显赫,家底殷实,却生性节俭,不喜欢大操大办。平日里很少接待宾客和朋友,对于别人送的东西更是拒绝接受,对权势更是嗤之以鼻。每次朝廷集会大家一起商讨,他都最后一个发言,可每次说的话都在情在理。需要写奏折或者上表时,也多是自己口述由别人代笔完成,唯一的要求:简短而且真实。打仗用兵更是严格仿照他父亲的办法,如果军队没有安营扎寨妥当,他不会进军帐,或者整天不脱铠甲但也不坐着,战场上更是身先士卒。如果真有士兵犯了错,也只是象征性的用大棒敲打后背作为惩罚,绝不会随意杀生,因此,士兵们都是一片赤胆忠心,誓死效力。年纪轻轻便应征入伍,一直都没有打过败仗,敌军个个都怕的要命。北周的勋州刺史韦孝宽到处散播谣言:“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又说:“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举。”还派了间谍前往邺城散播谣言,还让邺城的小朋友们把谣言当儿歌在路上唱。祖也跟着瞎起哄,道:“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还让大舅子郑道盖向后主奏报此事。后主就向祖问及此事,祖和陆令萱异口同声:“千真万确。”祖甚至还补充道:“百升,其实就是斛的意思。而‘盲老公’则指的是我,说我与国家共患难。‘饶舌老母’似乎指的是女侍中陆令萱。众所周知,斛律氏几代都是大将。斛律光,字明月,在光西一代声名显赫;斛律羡,字丰乐,突厥人闻风丧胆;女儿贵为皇后;儿子又娶了公主,与皇室成了亲家。这谣言一旦是真的,那可就令人生畏了呀。”后主询问韩长鸾对此事的看法。韩长鸾觉得,可能是有人蓄意离间,无事生非。后主也没再多问,这件事就到此结束。

祖又拜见后主,说有要事相商。看到何洪珍在后主旁边,便请求后主安排身边的人退下。后主说:“韩长鸾跟朕提起一件事,他觉得,我不应该不加选择就执行你奏折上的请求。我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还没等祖作出反应,何洪珍便插话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真的被我言中,陛下有没有做出相应的举措,今天说了这么多一旦泄露出去,可如何是好啊?”后主说:“何洪珍说的有道理。”可最终还是没做什么决定。恰逢丞相府佐封士呈上密函:“我记得陛下曾下令,解散斛律光率领的西征军队,可斛律光却指挥军队进逼都城意图不轨。

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在他家中私藏的弓箭、铠甲、随从及下人也有很大一批,与斛律羡、斛律武都的来往也相当的密切。我劝陛下及早有个准备,以防万一。”正巧结合密函和何洪珍的话,陛下更加相信了。对何洪珍说:“你们和我真是心照不宣,看来我的怀疑没错的,他果然要伺机造反。”无奈后主胆小怕事,又怕夜长梦多,便让何洪珍安排祖迅速入朝,告诉祖说:“我想召斛律光来,又怕他有所怀疑不肯前来。”祖请求说:“陛下可派人赐他匹好马,然后告诉他,‘朕明天要去东山游玩,请王骑着那匹马陪我一起去。’我想,斛律光也不敢违背陛下,一定会前来谢恩,陛下可趁机捉拿他。”后主采纳了他的建议。

六月,斛律光进宫来到凉风堂。刘桃枝想从背后将他按倒,没有成功!斛律光回头说:“我觉得我无愧于朝廷和国家,而刘桃枝却时常跟我过不去。”刘桃枝联合另外三个大力士,用弓弦缠住斛律光并将他活活勒死,鲜血喷了一地,怎么收拾也收拾不干净。事已至此,后主下诏说斛律光试图谋反,东窗事发已被致死。随后,将斛律光的儿子斛律世雄、斛律恒伽也一起杀掉了。

接着,祖就安排二千石郎邢祖信对斛律光的家产进行查处。祖到尚书都省打听查封的结果,邢祖信说:“共查获十五张弓,在宴会上玩游戏用的箭一百支,七把刀还有陛下赏赐的长矛两杆。”祖忽然厉害地说:“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邢祖信回答说:“还有二十捆枣木棍。当有奴仆和别人打架时,不用管谁对谁错,先用这些枣木棍打奴仆一百下。”祖听后十分惭愧,小声地说:“朝廷已经对他重刑处罚了,你也就不用再为他洗刷冤屈了!”于是,邢祖信就离开了尚书都省。有人责怪他过于率直,甚至有点固执。他感慨万千地说:“即便是贤良的宰相都可能随时被杀害,我区区几品小官又何必太在意是生还是死呢!”

斛律光的长子斛律武时任梁州、兖州刺史,北齐后主派人前去将他就地正法。同时派中领军贺拔伏恩乘驿车去捉拿斛律羡,同时宣布罢免斛律羡,由洛州行台仆射中山人独孤永业代替,还安排独孤永业和大将军鲜于桃枝一起,从定州率骑兵前去捉拿斛律羡。贺拔伏恩等到达幽州,守城的人报告斛律羡:“城外之人穿着作战用的衣服,马匹也有长途奔袭的痕迹,只怕是来者不善不可打开城门。”斛律羡说:“那是皇上派来的使者,我们不该有所怀疑更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于是出城亲自迎接会见。贺拔伏恩顺势将他擒获。想当初,斛律羡感觉到自己家族势力强盛,意识到这么下午早晚要出事,就上表请求陛下削减他的职务,可后主没有答应。临死之前,他感慨地说:“正是因为太过富贵,而且女儿是皇后,全家也多是皇亲国戚,平日里位高权重,不落此下场才怪!”他死后,他的五个儿子斛律伏护、斛律世达、斛律世迁、斛律世辨、斛律世酋也被一一处死。

北周后主闻听斛律光被处死,大赦全国,以示喜悦。

从此,北齐的朝政就掌握在了祖和侍中高元海手中。陆令萱的外甥女是高元海的妻子,高元海也多次告诉祖陆令萱的秘密。祖希望北齐后主任命他做领军,后主答应了。这时的高元海偷偷跑去对后主说:“祖是汉人,没什么才能还目光短浅,怎么能做领军!”还说祖和广宁王高孝珩有秘密往来,北齐后主听罢,就打消了任命的念头。祖于是参见后主为自己辩解,说:“想必是高元海和我积怨已久,特趁此机会陷害于我吧。”后主碍于面子,不得不把告诉他实情。祖又反咬说,高元海和司农卿尹子华等人勾结一起,图谋不轨。甚至到陆令萱那,将高元海屡次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事揭发了出来。陆令萱一怒之下,将高元海贬为郑州刺史,而尹子华等人则全被罢官。

祖从此高枕无忧,既主管朝廷的枢要机关,又掌管北齐的骑兵、外兵军务,他的亲戚和亲信们也都借此机会得以飞升。后主更是派了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服侍祖,遇到需要祖进宫一同商量国家大事的时,更是让太监们将祖搀扶着,一直送到宫里的长巷。甚至将国家大事搬到了床榻上商量。交代给祖的任务也都是十分重要的,在后主的眼里只有祖是最值得信任的,其他臣子都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