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内,太子李重俊率领的羽林卫和万骑军,在攻入其中之后立刻在李重俊命令下展开杀戮,为了在武信思的武家援兵赶来,无论是羽林卫还是万骑军出手都毫不留情,毕竟以武家的底蕴和实力,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叫来什么样的援兵。
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伴着冲天而起的火光,李重俊在薛伯潜和徐静功护佑下,快步向梁王府内宅走去,手中长剑挂着的血滴,以及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凌乱的衣袍,都彰显出无论是李重俊,还是薛伯潜和徐静功都经历了较为惨烈的厮杀。
梁王府内虽然最强的阎罗沙影不在,但府内现有这些家将倒也并不算弱,在被羽林卫和万骑军突如其来冲突的措手不及下,一批人以生命为代价争取下来时间,让家将们缓过神来之后,那些家将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梁王府家将竟然在明显人数不足对方三分之一的情况下,硬是将羽林卫和万骑军合计近千人给挡在了王府前院,任凭羽林卫和万骑军如何冲击,却也无法攻破对方的防线,双方竟然意外进入了僵持阶段。
其实之所以进入僵持,主要还是因为羽林卫的战斗力太弱,临时组建平时又疏于操练的羽林卫,面对梁王府家将舍命反扑,马上就乱了阵脚,根本就没有办法有效快捷解决对方,通常对方一名家将拼命甚至能够拉着两到三名羽林卫当垫背。
这种情况让羽林卫损失惨重,很快就难以支撑住对方反扑,若非还有训练有素的几百人万骑军在场,恐怕李重俊这次突袭都可能会失败,眼看着羽林卫已经被杀得乱作一团,在对比旁边进退有据的万骑军,李重俊真有种看了薛伯潜和徐静功的冲动。
双方在梁王府的内院和外院僵持起来,李重俊见到局势竟然焦灼下来,有些恼怒对身边的薛伯潜和徐静功等人呵斥道:“你们两是怎么回事?看看你们治下的羽林卫,简直就是一群毫无章法的痞子,若不是你们拖后腿,恐怕万骑军早就冲进去了,现在你们说怎么办?”
薛伯潜和徐静功闻言也是满脸苦涩,实际上两人接手羽林卫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本身羽林卫就是拼凑起来的,其中不少人又是有些沈家背景的存在,两人光是想办法立威和控制羽林卫便花了不少功夫。
待到好不容易控制住羽林卫,想要开始进行操练的时候,又刚好碰到北衙禁军的万骑和飞骑前来找茬,几次斗殴羽林卫都被对方打得体无完肤,几乎将羽林卫的那么点精气神都给消耗光了,就连薛伯潜和徐静功也是无心操练。
如今被李重俊拿着万骑军作比较训斥,两个人当真是满心的委屈,可是心里虽然委屈,看到万骑军进退有据功放有道,再对比自己这边乱作一团的羽林卫,薛伯潜和徐静功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薛伯潜和徐静功愣在那,李重俊则叫嚣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孤想办法攻进去,若是等待武家的援兵赶来,或者惊动了长安城里的其他人,孤的计划就全完了,赶紧给我想办法。”
被李重俊叫嚷声惊醒,薛伯潜和徐静功扭头看向焦灼的战局,两个人也是苦思冥想没有办法。万骑军和羽林卫虽然攻势很猛,而且仗着人多势众占据上风,奈何内院的院门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门庭非常狭长而且连接着长廊,使得里面变得易守难攻。
万骑军和羽林卫连续几次强攻,都被里面的梁王府家将据守拱门用弩箭给逼了回来,看到对方使用弩箭薛伯潜和徐静功不停叫骂要上报朝廷,然而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谁还会在乎什么朝廷法令呢?
就在李重俊焦急万分的时候,被困在内院书房里的武信思则更加焦急,武信思没有想过李重俊出手竟然这么狠,直接就攻破他的府邸杀了进来,现在情况已经完全出乎武信思的掌握,他只能寄希望于外面家将能够顶住,或者阎罗沙影能够早点赶来。
如今武信思唯一的小儿子也在书房内,武信思看到小儿子和书房里的几名女眷,忍不住感叹人生的悲凉,想他武信思从女皇帝登基称帝以来,到如今也算在朝廷叱咤风云了近五十年,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武信思最小的儿子武言祚听着外面喊杀声心惊胆战看着武信思说:“父王,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吗?李,李重俊哥哥他,他真的要置我们于死地不成,父王,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武言祚这么一开口书房内那些女眷也跟着叫嚷哭喊起来,几个女子扑到武信思身边哭喊道:“王爷,您赶快想办法吧,我们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啊,王爷您赶紧派人进宫去求援啊,求皇后娘娘,皇帝陛下快点来救您啊!”
听到自己儿子和家中女眷们的哭喊声,武信思怔怔立在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他还能去说些什么呢?昔日他叱咤风云呼风唤雨,莫说派人去向皇帝和皇后求救,就算是京兆尹府衙和地策府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如今呢?
想到这里武信思真的是心如死灰,仿佛已经看到李重俊提剑杀入,李重俊挥剑将他的头颅砍下,抛飞的头颅甚至能够看到喷血的身躯。脑海里浮现起这幅画面,瞬间武信思就醒悟过来,整个人面色苍白满身是汗。
再看看面前围着他哭喊的这些人,武信思突然之间明白了该如何取舍,他转身抽出腰间的佩剑,挥剑将那些哭喊的女人们都给杀掉,那些女眷面对武信思突然暴起的暴虐,全都愣在那儿不知反抗。
待到将最后一名女子斩杀后,武信思提剑走到儿子武言祚身边,蹲下来看着颤颤巍巍地武言祚,伸手将沾满鲜血的佩剑递过去说:“拿着它,祚儿,现在你大哥二哥都被下了天牢,父亲恐怕也度不过今夜,待会我会带人出去拼杀,你趁机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武言祚闻言知道父亲要舍命保全他,他忍不住哭泣地保住武信思说:“父亲,不要啊父亲,我们,我们应该还有机会的,相信外面那些家将能撑到阎罗沙影赶来,我们还有机会的父亲。”
武信思闻言推开武言祚摇了摇头说:“记住,逃出去之后不要想着报仇,你立刻去东市的再来居,找他们的掌柜,就说你要找‘行路难’,然后他们会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那个人你将这块玉佩给他,他会给你安排个安全的地方,记住千万不要想着报仇,也不要和阎罗沙影那些人联系。”
说完也不等武言祚多问,直接将佩剑和玉佩塞进武言祚手中,然后从守在门口的家将手里接过另一把剑,扭头看了武言祚一眼,便举剑率领活着的家将冲了出去,很快外面就响起了更为洪亮的喊杀声。
李重俊没有想到,面对这种情况武信思竟然敢率人突围,看到武信思之后李重俊兴奋叫嚣起来:“武信思,你这个老家伙,你终于出来了,很好,今天孤非要了你的命,看你以后还怎么挑拨孤和父皇的关系。”
看到李重俊手握宝剑,被一群人给拱卫着,活脱脱就像是个暴发户一般,丝毫没有身为太子应有的气度,武信思忍不住大笑着说:“哈哈,李重俊,当初老夫真是看走了眼,才会让陛下选你当太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身边那群人,你们和街头上那些地痞有什么区别?真是丢尽了天下的颜面。”
对武信思的指责李重俊丝毫不以为意,李重俊大马金刀走到薛伯潜和徐静功前面,提剑指着拱门内的武信思说:“自古成王败寇,只要孤将你们都给除掉,孤是不是丢了天家的颜面就由不得你说,哼,老家伙,今天你是在劫难逃。”
“逃?哈哈,李重俊,就凭你这黄毛小儿也配让老夫逃?哼,老夫当年率兵出征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今天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真正实力。”言罢武信思周身气劲勃然而发,强劲的气劲甚至让冲在拱门前的那些万骑军将士被震退。
薛伯潜和徐静功见状赶紧上前将已经愣住的李重俊护在身后,而武信思趁着万骑军阵型被打乱之际,招呼身后那些家将提剑冲杀出来,在武信思突然爆发的强横修为下,就连训练有素的万骑军也被杀的乱作一团。
眼看着武信思竟然爆发出恐怖的修为,配合身后那些训练有素的家将,竟然从院子里冲了出来,李重俊整个人都看傻了,直到武信思挥剑向他砍来的时候,李重俊都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
就在剑锋距离李重俊越来越近,将将要劈中李重俊的瞬间,突然一道护罩出现在李重俊周围,随后一个身穿白袍的文士出现,伸手凌空将李重俊给拉到一边去,微笑着看向武信思说:“呵呵,想不到多年之后,还能见到武家的剑法,当真是大开眼界。”
武信思看清来人的面容,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声,脸上泛起惨笑说:“呵呵,真是想不到,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支持这小子,看来当初老夫力劝姑姑她老人家放过你们是个错误,你们这些家伙就该按崔少聪说的那样,全都给斩尽杀绝。”
“哈哈哈……”面对武信思的话,赶来的文士却仰面大笑,笑过之后看着武信思身后那些家将被杀尽才缓缓开口说:“武信思,你认识到的太晚了,若是之前崔少聪还活着的时候,你们武家和他合作,恐怕今日我们也不可能在这见面。”
言罢,不等武信思回话,那文士又接着说:“人都是有欲望、有野心的,当年你武信思为了权势不愿与崔少聪他们合作,结果落得今日的下场,也算是你咎由自取,废话别说,武信思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们武氏的真传你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