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龙漓无故去世,他们接走了龙子夜,将他封为太子,自此,天界与妖界魔界立下三百年休战协议。
龙子夜就那么走了,也将舞子嫆的魂一并的带走了。
自此妖界,再也没有过她的笑声。
他这个做哥哥的,瞧见妹妹如此模样,痛心疾首,可是能有何办法,那人心不在她身上,她唯有收回自己的心方能活的怅然。
他虽被在魔界,面上是被封印封着,但是又有谁人知道,他们的父皇,早已修炼到了高于天帝之上的修为,他不过当年闭关之前随手留给他们兄妹的两块魔界妖界尊令牌,上面的魔气在他的炼化下独独生成一股魔力,纵然威力小,却能渗透那股结界,自此,他总是搞出点小动静来弄的天界是一番乌烟瘴气,还差点将那墨唯逸夭折与龙蛋之中。
然他听说,是宁轻陌带着那龙蛋下了安魂洞才将他救回,她能无恙的回来,靠着又是龙子夜给她的月石。
日月穿梭,龙子夜与宁轻陌在妖界之外,过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他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妹妹日日受那相思之苦。
他如何能忍的了,他一气之下破开封印,放出妖魔无数,搅的关内一片荒芜,可他不知,舞子嫆也趁机从那封印中跑了出去,留给他的,唯那灼灼发亮的妖丹。
她化名紫夜,跟在了宁轻陌身边,她敛起了她妖界公主的风华,变成一个普通人类小姑娘的模样跟着宁轻陌,他曾暗暗寻去,可不过短短数月,她眉眼之间,尽是满足。
因为她没有妖丹,无人能知她的真实身份,她不仅跟着宁轻陌,也与龙子夜朝夕相处。
她对他说,哥,我从来没瞧见他那般的眼神,好温柔。
她对他说,哥,如果此生他能那样看我一眼,我死也值了。
她对他说,哥,我跋扈嚣张我欺负他,不过是想引起他注意罢了,可是我发现,我再怎么折腾,都敌不过宁轻陌就坐在那,冲他微微一笑。
她说,哥,我此生从未有一刻憎恨过自己的身份,哥,我惟愿做个普通人类女子。
他那风采奕奕,他那风姿卓越的妹妹去哪里了?
不见了。
他惶恐,却无法,他在妖界等她一天一天,她的妖丹一日比一日晦暗,可她一日一日都没有回来。
他冲进关内,与当时的影军将军萧如风对峙,他心生一计,想间隙宁轻陌与天宫的关系,他伤了宁轻陌,更是将魔洞开在宁轻陌的房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着他那伤痕累累的妹妹。
若是再晚回去一步,舞子嫆就从六界完全消失了。
直至今日,她都没有醒来过。
她的妖丹大损,他只能将她放入血池中,让平日骄纵惯了她承受重塑精魂之苦,他日日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想着在魔界之外逍遥的宁轻陌和龙子夜,他的心就一日比一日沉下去。
凭什么?
凭什么受苦的非要是他们,他们并不比天宫中任何一人卑劣,他们日日面对着永无光亮的黑暗之地已是极限,对于舞子嫆,他是一分都不能忍。
宁轻陌,如今你我就一结之隔,你若不亲手将龙子夜送入我手,我便要你守护的天下,顷刻覆灭。
许久的沉默,恍若穿梭了时光,就停留在了那一刻。
桃林中,那人的身影突然显得萧瑟不已。
他微侧首,露出那风华绝代的侧脸,纵然是消散在六界无数万年,若是当年见过他风姿的人,想必如今还是会被他惊艳到。
“子旸,我于万年前答应旧友再也不插手六界之事,如今以我的修为,要护住魔界不是难事,但是我若插手,便有为公允,我会帮子嫆重塑妖丹,你与仙界之事,最好不要太动干戈,世间万物,因果轮回,终抵不过一个情字,子嫆倾慕与龙子夜,龙子夜却倾慕与宁轻陌,然兜兜转转,却是一人都未携手相眷,这便是因缘,她的劫,你得让她自己去面对,我此番出关,不过间隙,一月后,我会离开魔界前往六界游历,你只管看好魔界便是,切勿多生事端,否则,莫怪我不留情面。”
眼前之人,分明是生他养他之人,可是说出的话,却冰冷到极点。
舞子旸默默垂下脑袋,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只要不闹太过分,他都不会过问,如今天界独大,有骄纵之势,他稍稍教训一下,他也不会责怪他的。
然有他魔力相助,子嫆,你又可免受不知多少年的苦痛。
哥哥定会在魔界等你安好醒来,重新做回那个跋扈骄纵的妖界公主。
枭幽谷外的众人,并不知晓魔界之内的变故,还都在惴惴不安舞子旸口中的那三日之约。
若是龙子夜不来,魔界破界而出,到时候生灵涂炭,总是一片苦海。
倒是宁轻陌相比较他们而言,淡定从容了不少。
不想太多,就不会太纠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近日她苦恼的是,就算攻破了魔界,那她芙蓉院中包裹着的固界之力又如何破去呢?
寥寥天宫,如今就算是天帝,都无法操纵固天之力。
天界与魔界,已经悬殊如此了吗?
当那结界出现之时,从天帝眼中的震惊她就可以知道其一其二了,若是那人插手此事,天界易主是迟早的事情。
哼。
想到此,宁轻陌一个冷哼,谁让天帝那老头子整日就想着权利富贵,竟都已经数十万年没有闭关修行过了。
真真是浪费了九重天上的洞天福地。
烛光闪烁,墨唯逸脚步轻盈落在她身侧,拿出她枕在双臂之下的册子,悄悄给她盖起了玄色披肩。
他指腹贴在她脖颈处,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这才安心下来。
他给她的软甲,她终是穿着的。
当年,舞子旸一击碎了金缕衣,她无一件防身利器,他倒是不安了很久,直到他练出这一副软甲,他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他纵然年纪小,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这二十万年,他倒也不是白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