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可真是会开玩笑,上辈子让自己与陆明珠和同一个男人有纠葛也就罢了,谁知道这辈子竟然又故态重萌了,唯一不同也是唯一庆幸的是,凌孟祈心里的人是她,陆明珠也没有嫁凌孟祈的意思,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了!
陆明萱暗自苦笑着,耳边已传来陆明芙的声音:“多谢嬷嬷提点,我们这些日子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会加倍注意,断不会惹长公主与县主不高兴的。”
却是陆明芙见张嬷嬷说完后,陆明萱只顾着发怔,没有旁的反应,知道她心里这会子必定不舒坦,怕她失态让张嬷嬷瞧出什么端倪来,这才自己出声应酬起张嬷嬷来,为怕陆明萱仍发怔,一边与张嬷嬷说话,一边还轻轻捅了她一下。
陆明萱回过神来,忙也道:“是啊,我与姐姐一定会加倍注意的,多谢嬷嬷提点,也请嬷嬷多多劝解老夫人,老话不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聋不哑,不做阿翁’吗,她老人家已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理这些个琐事做什么,只管受用自己的,只要她老人家开心长寿,便是我们做儿女最大的福气了。”
这话张嬷嬷爱听,暗自想着果然是亲孙女儿,知道心疼老夫人,老夫人素日没白疼她,点头道:“我会把两位姑娘的话转告老夫人的,我还要进去服侍老夫人,就不多陪两位姑娘说话儿了。”说完微微欠了欠身,与姐妹二人擦肩而过。
余下姐妹二人情知此地不是说话之地,遂什么都没说,一路缄默着回到空翠阁,又受了众人的礼后,陆明芙才拉了陆明萱去她屋里说话儿:“方才张嬷嬷的话你也听见了,长公主只是暂时打消了让县主嫁给凌世兄的主意,你可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才是,说句不好听的,当初姓赵的能因自觉今非昔比了生出旁的心思,如今凌世兄未必就不会有样学样,五姑娘还只是二老爷的庶出女儿,尚且能让姓赵的左摇右摆了,更何况县主还是长公主的女儿,本身又有封诰在身,比五姑娘尊贵了不知道多少倍,万一凌世兄知道有这样的好事砸到她头上,也动摇了呢,你到时候可就真是连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陆明萱闻言,想也不想便道:“凌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凌孟祈对她的感情,还真不是赵彦杰能比的,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她身上花费那么多心力了;况撇开感情不谈,只说凌孟祈若真想要权势,他大可去好生奉承罗贵妃,别人不知道他和罗贵妃之间的关系,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有这样一个亲娘,他想飞黄腾达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何至于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博前程?
话说没说,已被陆明芙冷笑打断:“先前我们还都觉得姓赵的不是那样的人呢,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说变就变了,谁能说得准凌世兄就不会变呢?要不这样,我这便找借口回家一趟,把此事告知爹爹,让爹爹尽快将你们的事情定下来,你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我来替你开,早点将事情定了,也省得夜长梦多,变生掣肘,你意下如何?”
不待陆明萱答话,又皱眉顾自说道:“你说你人品才貌样样儿都不输人,怎么于姻缘上偏就这般不顺呢,姻缘不顺也就罢了,这一两年来旁的事也是不顺,是不是流年不利,要不过几日回了老夫人,我陪你去庙里上个香求个签什么,兴许就能好起来了呢?”
陆明萱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但更多还是感动,也就只有最亲的人才会这般为自己考虑了,只是想到陆明芙至今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有些话,譬如她的亲事不是陆中显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她便不方便与陆明芙讲了。
因沉吟道:“要不要去庙里上香求签的且先另说,眼下我们却不必着急,一来老国公爷与老夫人开始已没有同意这门亲事的意思了,如今长公主又出言不逊惹得两位老人家都生了气,想来如今他们更不会同意了,二来县主自己不愿意,县主的性子姐姐也知道,真犯起拧来长公主也只有屈服的份儿,所有人包括县主自己都不愿意这门亲事,长公主就算再坚持又有什么用?”
顿了顿,“再者,若凌世兄真是那样的人,就像先前姐姐劝我的那样,长痛不如短痛,那我也什么好可惜的,只能说明我的姻缘还没到而已,还不至于上升到‘姻缘不顺’的地步,好事自来都是多磨难的,姐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长公主虽身份尊贵,在府里却也不是真就能唯我独尊的,如今她正是生气的时候,我可不想做现成的出气筒,指不定还会连累到其他人,弄得大家都难做,还是等过了这阵子,长公主打消了这个念头,指不定也有了更好的人选,凌世兄的伤也痊愈了,再考虑我们的事也不迟。”
就算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甚至陆明珠自己都赞成这门亲事,她也相信凌孟祈不会舍她而就陆明珠,更何况现下只是福慧长公主在一厢情愿,凌孟祈如今重伤未愈,她不想与他平添无谓的烦恼,只想他安安静静的将养身子,力争早日痊愈。
再就是他们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陆文逐,以陆文逐与凌孟祈的交情,若不知道凌孟祈对她的心意也就罢了,陆文逐既知道了,她相信他一定会好生解劝福慧长公主,打消福慧长公主这个想当然的念头的。
陆明芙听陆明萱说了这么一大通,桩桩件件都在道理上,既叹服她考虑事情周全,又心疼她太过懂事太过理智,不由叹道:“你呀,凡事就是想太多,偶尔顺从自己的心意,恣意一回又何妨,难道长公主还真能吃了你不成?不过这事儿终究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你心里既已有了章程,我便不多说了,只告诉你一句话,什么时候你有需要了,只管与我说,我一定竭尽所能与你办得妥妥的。”
陆明萱听得笑了起来:“姐姐别说,现下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的。”
说着微微红了脸,“再过一个月便是凌世兄的生辰了,我之前无意听他说过,这辈子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人给他做过衣裳鞋袜之类的东西,要不就是他家里针线房的人给他做的,要不就是直接在外面买的成衣,所以我想与他做四件衣裳,再就是鞋袜各四双与他做生辰礼物,只我屋里若平白出现男子的东西,不免太过惹眼,指不定到时候会传出什么闲话,尤其是在这当口……不知姐姐可愿意到时候我将针线拿到你屋里做,你毕竟是早就定了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