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长公主若退一步海阔天空,日子不知道会有多舒坦,只可惜福慧长公主若真能这般宽容豁达,日子也不会过到今日这般可恨又可怜的地步了!
陆明萱无关痛痒的叹息了一回,也就将此事丢开了,三房上下除了陆文逐以外,她对其他人都没有一丝感情,自然不会过多的浪费时间与精力在他们身上。
她的时间与精力且还有别的大用途呢,凌孟祈的生辰是越来越近了,她必须赶在那之前,将给他的衣裳鞋袜都做好,提前让丹青送出去,想到凌孟祈看到她的礼物时会有多惊喜有开心,陆明萱便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相形之下,其他任何事都微不足道了。
如此又忙碌了半个多月,总算赶在四月十五号之前将所有东西都做好了,陆明萱收针之余,不由舒了一口长气,丹青见状,忙斟了一盏温茶在手,待陆明萱将最后一件衣裳的针脚都收好后,才将茶盏奉上,心疼道:“总算大功告成了,姑娘且喝杯茶歇歇罢,这些日子姑娘可真是累坏了。”
偏除了纳鞋底以外,其他的一应事宜姑娘都不让大姑娘和她帮忙,姑娘这些日子熬得眼睛都青了,如今总算是做完了,姑娘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陆明芙也道:“我瞧你昼夜不停,人都熬瘦了,偏你又不让我们帮着做,两件夏衣也还罢了,两件夹袍的里子我们便是帮着做了又如何,难道你的心意便因此而打了多大的折扣不成?”
陆明萱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喝了几口茶后,想起凌孟祈身材高大,怕衣裳放着看还好,穿上身后却不挺阔,因站到了榻上,将衣裳拎着展开问二人道:“怎么样?”
陆明芙与丹青看了一回,点头道:“针脚细密,腰身挺阔,还不错。”
陆明萱这才就着丹青的手下了榻,一边叠着衣裳,一边与陆明芙道:“这阵子多亏了姐姐借我地方,明儿姐姐有需要时,我一定好生报答姐姐。”
陆明芙啐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谁要你报答了,让爹爹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陆明萱打了个哈欠,也不与她多说,只笑道:“横竖我记在心里就是了,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就不打扰姐姐了,姐姐也早些歇息。”回到自己屋里,草草梳洗了一番,便躺到床上睡了个人事不知。
到底年轻,虽之前连熬了好一阵的夜,一夜好睡之后,陆明萱便又恢复了元气与精神,次日起来后,与丹青一道将衣裳鞋袜都再检查了一遍,然后好生包了,赶在十七日一早,让丹青送了出去。
衣裳送出去之后,陆明萱虽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衣裳到底合不合身,凌孟祈收到之后又会不会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开心,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因一身轻松的与陆明芙去了荣泰居给陆老夫人问安。
不想陆大夫人等人俱还没来,倒是陆中昱因这阵子都歇在国公府这边,半步也不曾踏入过公主府,一早就过来了,正陪着陆老夫人说话儿,姐妹二人还在外面便听得他的声音:“母亲,这个月的二十八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日子了,您就应了我罢,也省得如今我一个人住在听风轩里,冷冷清清的,别说嘘寒问暖了,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好不可怜!”
随后是陆老夫人的声音:“我都已瞧好五月二十了,离现在也不过就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你难道连一个月都等不得不成?那萧氏将养了这些日子,外伤虽已好了大半,底子终究也伤到了,不多将养一阵子,将来坐下病根不是闹着玩的。”
顿了顿,又啐道:“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之前不是口口声声与萧氏‘发乎情止乎礼’吗,我瞧你早存了旁的心思,只一时间没寻下合适的机会而已,得亏得你先前没寻下合适的机会,不然此番理亏的就是你而非长公主了,到时候便是我与你父亲也说不上话!”
陆中显嬉笑道:“儿子这不是这些年被那个悍妇压迫得狠了,如今好容易得了个可心的人儿,而且又素了这么久,所以等不及了吗,您老人家就大发善心,成全了儿子罢……”
陆明萱与陆明芙在外面听到这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都胀得通红,陆明芙因忍不住小声与陆明萱道:“枉我先前还说三老爷心肠好,是正人君子,如今方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陆明萱哂笑,她就说嘛,陆中昱先前怎么可能对萧氏没想法,没想法他那般养着护着萧氏做什么,难道真是心善不成?如今果不其然就丑态毕露了!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正打算离开稍后再来,双喜双瑞红着脸自里面撩帘出来了,想是因陆中昱说得太露骨,她们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所以避了出来,瞧得陆明萱与陆明芙在外面,忙向里喊了一句:“芙姑娘与萱姑娘来了。”然后屈膝给二人行礼。
这下陆明萱与陆明芙倒是不好再离开了,只得随双喜双瑞进了屋去,就见陆老夫人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陆中昱则陪坐在下首的第一张椅子上,这会子瞧着倒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只可惜在听了方才他与陆老夫人的对话后,却是再没法糊弄得陆明芙认为他是正人君子了。
陆明萱与陆明芙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微笑着如常上前屈膝给陆老夫人见礼,随后又给陆中昱见礼,口称:“见过三老爷。”
陆中昱面对陆明萱时还多少有几分不自然,想着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知道方才自己与母亲说的话她有没有听见?陆明萱却只与他行过礼后,便退到了一旁,从头至尾都未多看他一眼,恭敬却疏离的态度与面对陆中冕和陆中景时没有任何区别。
陆老夫人看在眼里,就暗自叹了一口气,萱丫头哪怕对老三明白的表现出恨意,都比现在这样直接漠视来的强,看来这辈子要指望她叫老三一声‘父亲’是不可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老三这个不负责任的态度,要不是是她儿子,她也深恶痛疾,更何况萱丫头都进府这么久了,他却从未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关心,之前还可以说他是有所忌惮,这一年多以来萱丫头的真实身份在老国公爷和长公主面前都过了明路,他已没了忌惮,却依然对萱丫头不闻不问,也就不怪萱丫头会是这个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