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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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苦劝(3)

果然陆明珠什么都没说,只与孟海纳一道给陆老夫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径自回了长公主府。

方在长公主府的二门外下了小车,就见陆文逐早已候在那里了,一瞧得夫妻两个,便忙忙迎了上来:“姐姐原先的屋子已经打点好了,姐姐与姐夫一路舟车劳顿的,且先好生歇息一晚,有什么话,我们明儿再说不迟。”便要引着二人往陆明珠原先住的漱玉阁走去。

陆明珠却一把拉住了陆文逐,黑暗中面色有些不善的道:“我还不累,我们且去母亲屋里说说话儿,不把事情弄清楚了,我便是躺下了也睡不着的。”

陆文逐早料到姐姐不会轻易将此番之事揭过去,所以才会把话说在前头‘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不迟’,谁曾想陆明珠竟恍若未闻,当着孟海纳的面儿,他又不好不给姐姐面子,便只是委婉道:“姐姐虽不累,姐夫却必定累了,姐夫又是第一次住在岳家,难免有不熟悉不习惯的地方,姐姐要不还是先与姐夫回漱玉阁歇了,我答应你,明儿你要问什么话,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哪里等得到明日!”陆明珠沉声道,“我先去母亲屋里等你!”说完也不管旁的,径自往福慧长公主的上房去了。

余下陆文逐迎着孟海纳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又是羞愧又是歉然,强笑道:“我姐姐就是这么个急性子,还请姐夫别与她一般见识,我这便引姐夫与漱玉阁,待姐夫安顿好后,再去与她说话儿,不让她知道她想知道的,今晚上怕也要闹得姐夫不能安睡了。”

孟海纳沉声道:“都是一家人,无妨的,还请小舅带路罢。”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讽笑,妻子旁若无人,不但不将别人,甚至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已非一次两次了,他若次次都与她一般见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至多待她越发敬而远之也就罢了。

当下陆文逐遂引着孟海纳去了漱玉阁,又再四吩咐早已安顿下来的陆明珠的陪嫁丫头婆子们,并他安排到漱玉阁服侍的长公主府的丫头婆子们好生服侍着姑爷后,才辞了孟海纳,急匆匆去了福慧长公主的上房。

陆明珠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看弟弟进来,便抱怨道:“你做什么呢,白让我等了这么久!”

陆文逐沉下脸来:“姐姐还好意思抱怨我,姐夫可是你的夫君,连在自己娘家你都视他若无物,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自去了,压根儿不去管姐夫如何安顿,更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可以想见素日在姐夫家事你是如何对待人家的。你这样的行径,能与姐夫相近如宾琴瑟和鸣就真是奇了怪了,那金家的还有脸写信回来与母亲告状,说姐夫眼里没你,只知道宠着小妾,换我我眼里也不会有你,谁还天生喜欢拿自己的热脸却贴人家的冷脸不成?”

关键自家姐姐又不是九天仙女下凡,那孟海纳也不是靠妻子与岳家吃饭的软蛋,人家自有峥嵘傲骨与真才实学,凭什么要无条件的顺着捧着她?!

陆明珠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他不想贴自可以不贴啊,没谁求着他贴,再说了,府里那么多丫头婆子难道都是摆设不成,定要我亲自引他去安顿歇息?好了,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事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母亲与父亲到底是怎么去的,他们都还那么年轻,明明我离家时,他们也都好好儿的,尤其是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与萧氏那个贱人有关,还是祖父与祖母做了什么?”

去边关给陆明珠报丧的人只知道长公主与三老爷双双暴毙了,虽心知有蹊跷,却也说不出蹊跷在哪里更不敢说,陆明珠收到噩耗问其时,自然都是一问三不知。

陆明珠也知道这样的事底下的人自来都是知之甚少的,只得忙满腔的悲愤与疑问压下,昼夜兼程的赶路,想着回来后问别人别人指不定还会有意糊弄自己,弟弟却绝不会瞒着自己,所以她才会无论陆文逐说什么,都坚持要今夜与他说话儿。

“与祖父祖母无关。”陆文逐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姐姐,他本也没打算瞒,遂皱眉斟酌着说起来,“不过却与萧氏那贱人有关,若不是那贱人从中挑拨离间,架桥扑火,父亲也不会一连几次过来找母亲吵架,说那些杀人不见血的伤心话儿,母亲也不会气得乱了心智,竟在酒里下药与父亲同归于尽……”

简明扼要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末了低叹道:“若早知会有今日,当初我哪怕拼着不要那个佥事的袭职,也一定要劝母亲与父亲和离,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悲剧发生了,我大好男儿,难道还不能凭自己的真本事为自己挣来一个前程不成?只可惜……”

话没说完,已被陆明珠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打断:“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与那个贱人有关,当初我真该拼着什么都不要,也一定弄死她的,如此母亲也就不会死了!”一边说,一边已三步并作两步往外冲去。

急得陆文逐忙拦住了她:“姐姐做什么去?”

陆明珠恨恨道:“还能做什么,弄死那贱人和她生的小贱种,为母亲偿命去!父亲死了也就死了,他既不再拿我当女儿,我也不必再拿他当父亲,他因萧氏那贱人而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母亲却是无辜的,凭什么风流快活的是父亲,到头来惨死的却是****食不能咽夜不能寐的母亲,而非萧氏那个贱人,我不弄死她,不将她碎尸万段,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难消我心头之恨!”

陆文逐只得拔高声音打断她:“那个贱人已经死了,祖母事后知道都是她调三窝四才会害死父亲和母亲的后,立时发狠要灌她哑药,然后卖到最下贱的地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贱人吃吓不住,哀求祖母又无果,当日便咬舌自尽了,尸体随即被祖母下令扔去了乱葬岗子,让野狗啃噬,待啃噬殆尽后,再挫骨扬灰,如此姐姐心里的气能消了罢?”

陆明珠闻言,方面色稍缓,但仍恨声道:“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

话没说完,猛地想起六姑娘,因忙又道:“那贱人生的小贱种呢,如今又在哪里?母债子偿,贱人既死了,贱人做的孽就该由小贱种的来承担,绝不能似贱人这般让她轻易就死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