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情不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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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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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纯终于向诊所请辞了,不是为了天烨的强势,而是她终于决定要专心当他的妻子。

当然,这个事情,她还没打算告诉他,她计划好,工作做到小词毕业典礼那天,她将在当天,告诉他——她心中,爱情的感觉……一如多年以前。

最近,天烨和小词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小词不再一味排斥天烨当她的“新爸爸”,尤其在他宣布她的体重已经达到正常值,辞去营养师的举动之后,让她对他的怨恨减少了几分。

今天是小词的生日,他们约好先接小词,买完礼物再回家和孟爷爷奶奶一起过生日,但天烨有一个会议要开,所以孟纯会先到幼儿园接小词,再到天烨的公司等他下班。

老路线,三个转弯向左走二十步,接了小词,往回走,经过两个十字路口,三个转弯,就会回到家里。

这条路很久没走了,最近天烨天天接送,她都要忘记转弯处的里夫面包店,四点准时传出的面包香。

迎面一辆救护车开过,尖锐的鸣笛声让孟纯很不舒服。

脑海中闪过天语出事的那个下午,她在救护车内,紧紧握住天语冰冷的手,不断自责。她还记得,天语的影像倒映在玻璃窗上,对她挥手说——要幸福哦!

不晓得怎会出现这个幻觉,她只牢牢记得,当时,天语脸上的笑容是甜的。

绕进幼儿园里,孟纯在溜滑梯上、沙坑里寻找小词的踪影,她没找到。刚要回头,就看见江老师匆匆忙忙往她的方向跑来。

“孟妈妈,我刚刚打电话到诊所,他们说你离开了。”

“找我有事?”眉拢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窜升。

“小词刚刚从秋千架上跌下来,撞到后脑,园长陪她到医院去了。”

“是刚刚的……救护车?”

问出口的话,带着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

“嗯,刚走不久。”

孟纯咬住下唇,对救护车的恐惧感再度侵入心间,所有不好的回忆通通回来,虚软的脚几乎站不住。

“江老师……我想……借电话。”

“好,请到办公室里。”

跌跌撞撞进入办公室,孟纯拿起电话,直觉地拨下天烨的手机号码。

“聂天烨,请问哪位?”

“是我……”挤出两个字,倏地,她双目含泪,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孟纯,是你吗?我会快开完了,等你们一到,我们就出门。”听见她主动打电话给他,天烨的心情亢奋。

吸吸鼻子,哽咽的声音传出,“你能来吗?”

“你在哭?发生什么事情?你人在哪里?”

连续几个问题,问得孟纯一阵恍惚。

是啊!她在哪里?救护车的鸣笛响起,小小的空间里面,充满药味,那是一种接近死亡的气息。

死亡……曾经,她离死亡很近……曾经,她在死亡的边缘想念某个男人。死亡,对她并不陌生。

父亲、母亲、天语……她挚爱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他们选择走进死亡,选择在她生命中离席……

现在轮到小词了,她也不愿意为她亲爱的妈咪、亲爱的爷爷、奶奶留下?

总在以为生活将走入坦途之际,就会跳出一个意外,宣告她,幸福终止。是上苍在作弄她,或是她造孽太多,终要受报应?

为什么老天给了她快乐,又急急忙忙收回,让她在幸福中觉得不踏实;让她踩在快乐里,要频频回顾,看那只巨手何时要拿走她的幸福。

泪成串成串落下,她已经没有力气,挺身迎向困难,她累了,很累……

“孟纯、孟纯……你还在吗?回答我……”天烨的声音透露出恐慌,孟纯异样的口气教他担心极了。

她还在吗?她不敢确定,她在哪里?环顾四周;这里是幼儿园,小词受伤、救护车载走她……思绪接上现实,她深吸口气,对电话那头说:“你来接我好吗?我在幼儿园,小词受伤……”

“好,我马上到,你留在幼儿园,哪里都别去。知道吗?”

“知道。”

挂上电话,孟纯缓缓起身往外走。

江老师迎上前问她:“孟妈妈,你还好吗?”

不好,她一点都不好,泪如雨下,她没力气说话。她渴望着一个宽厚肩膀来收拾她所有的不安。

“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江老师担心她。

轻轻摇头,她走到庭院,仰望蓝天,风吹,老杨桃树的枝叶沙沙响起,粉红色的小花在绿色的叶子间跳舞,这样的好天气怎能发生这种事情?

从接孟纯上车的那刻起,她一句话也不说,两手紧握,力气大得在手背上留下红红印子。茫然无措的眼神,直直对着窗外,无数念头在她脑里飞转……

“没事的,小词不会有事。”天烨伸过手,包住她的。

“那年,我们也想天语没事,对不对?没道理就生死相隔,可是……她还是离开我们了,连一声再见都没说。”孟纯反问。

“不会,小词不是天语,她们的情况不相同。”

“不相同吗?不!相同的,都是意外,一个在几分钟前,没人料想得到的意外。”她的思绪中只剩下灰色。

“孟纯,乐观一些,我相信小词会平安,孩子的复原力很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我抱着天语时,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她没事的,她会再度健康起来。

我请求她醒来,我告诉她,只要她好起来,我再也不去控管她的感情世界,我愿意接纳她喜欢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人总在失去后,才学会懊悔?”

她的问题很多,却找不到正确答案。

“都过去了,天语知道,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拥着她,他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这些话在这六七年间,他不停对自己说,天烨相信,他的爱,天语知道。

“是吗?”她不确定。

“是的!”他肯定。

终于,车子在医院前面停下,推开车门,她让天烨牵手向前,望住他的背影,宽宽的背像一堵厚实的墙,挡在前面,替她挡去所有困难。

仿佛只要跟在他后面,所有的痛苦都会迎刃而解;仿佛只要追着他的脚步,他就会引领她走向幸福的终点。

孟纯的心笃定了,深吸气,她在他身后稳稳跟随。

跑进医院大门,他问服务台,找寻部门,查病房……他做的所有事情,而且,他没忘记回头……安抚她的情绪。

终于,她看见小词——她躺在床上,一看到妈咪,两行长长的泪水连着丑丑的鼻涕往下滑,再次证明地心引力的存在。

“妈咪……小伟推我……”

她的嚎叫声中气十足,让孟纯的心安置回原位,冲向前,抱住女儿,贴住她泪痕斑驳的小脸。

“你吓死妈咪了,你真的吓坏我了。”新泪涌上,失而复得的快乐在心中交织。

“孟先生、孟妈妈,对不起,是我们园方的疏忽。”园长看见天烨和孟纯,忙起身道歉。

孟纯点点头说:“没关系,只要孩子没事就好了。”

天烨可没那么好说话,他脸无表情,直盯住园长的眼睛写下不满,自然,他不满的不光是孩子受伤害这件事,他更不满的是她居然喊自己“孟先生”。

“嗯……医生帮她照过脑波断层,等一下……要去听报告……嗯,还有……医生说……小词有脑震荡的现象,要注意……有没有呕吐和昏眩现象……”被他的眼光一瞪,园长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好,我们会注意,谢谢园长。”抱起小词,她替女儿擦去泪水。

弯腰一鞠躬,现在有些家长很难沟通,园长决定尽快离开是非地,确保生命安全。

关上门,天烨接手抱过小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新爸爸,小伟很坏,他想抢我的秋千,就把我推下来。”

“他推你?”两道浓眉纠紧,怒焰高涨,熊熊大火在胸腔燃烧。

“你去告诉他爸爸,叫他爸爸修理小伟。”

“好!小词,你喜欢荡秋千?”

“喜欢!”

“我帮你在家里庭园搭十座荡秋千。”

“好,我们不要给小伟来我们家玩。”

“嗯!不准他跨进我们家半步。”天烨的表情不是开玩笑。

“别这样,我们应该教小孩宽容大量,孩子在游戏当中,多多少少会不小心。”孟纯视线转向女儿,“小词,妈咪相信小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他一次好吗?”

“不好。”她别过脸,把身子埋进新爸爸怀里。

“就算他不是故意,弄伤了小词就不能原谅!”

天烨才不管什么正不正确的管教方式。

“对!不原谅。”这回她要和新爸爸站同一个阵营。

“小词……你这么小气,会交不到好朋友。”孟纯叹口气,这两个父女的表情同出一辙,她能拿他们怎么办?

“那种会把人弄伤的坏朋友不交也罢。”天烨拍拍女儿的背,头一次父女同心。

“对,小伟那种会把人弄伤的朋友,不交也罢!”他们用同一个鼻孔呼出二氧化碳,抬起头,她对天烨可怜兮兮地说:“新爸爸……我想睡觉。”

“好,我抱你睡觉。”抱起女儿,他在室内来回走,把小词带入梦乡。

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女儿的后脑勺说:“小词,我们打个商量,你喊我爹地,不要叫我新爸爸,好不好?”

小词没回话,她在他肩上睡得正舒服。

孟纯莞尔,她走到父女两人身边,轻轻拍拍女儿。“让她躺回床上睡觉,抱这么久,很累人。”她心疼他的手酸。

“没关系,等她睡沉一点,再放她下来。”他不怕累,有女儿妻子在身边,他的人生重新圆满。

“打个电话给孟家两老,他们还在等我们带小词回去庆生。”天烨把手机交给她。

“哦!我差点忘记了,他们在家里等我们回去,我到外面打,免得吵醒小词。”转过身,她走出病房外面。

天烨很开心,在最紧要的关头里,她想到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和她生活七年的孟家。

轻轻吐气,他抱着小词躺回病床,他仰躺、小词趴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成了频率最稳定的摇床。小词在梦中,看见自己躺在软软的棉花糖上,棉花糖香香甜甜暖暖的味道甜了她的心。

孟纯回到病房里面时,看见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庞正以一种最餍足的姿态熟睡,四道浓眉放松了……

再次,她证实自己的理论是对的——只要幸福足够,再紧皱的眉头都会松开。

拉起棉被,小心翼翼地盖上,她趴在床边,看着挚爱的两人。她的生命在干涸时逢源……

聂天烨是不会巴结别人的,向来只有别人巴结他的分。

聂天烨是不会讨好别人的,向来只有人家巴着他的屁股讨好的分。

聂天烨绝对绝对不会去迎合别人的口味,但是……今天,在这个不幸的日子里,他必须迎合一个身高不超过一百二十公分的家伙。

这种“小人”,别说没有投票权,就连想搭上高刺激性电动玩具的权利都没有。

没想到,这等“小人”居然能摆布起聂天烨这种大号人物,要求他带她去看飞天小魔女电影、去逛芭比游戏屋、去麦当劳叔叔家吃汉堡。

他一脸傲慢,被她的小手拖着走,不说话、不反应,谁敢对他多看一眼,他就拿寒冰眼把人家冻出二级冻疮。

“爹地,你觉得新娘芭比漂亮,还是外出芭比漂亮?”

看半天,小词实在决定不了要买哪一个。

斜眼瞄过女儿,连这种小事情都犹豫不决,将来怎么主持大事,他把两个娃娃都丢进手推车里,算是给她做了建议。

“谢谢爹地。”上次的约法三章,小词牢牢记住,她要喊他爹地,不能叫他新爸爸,否则他会翻脸的。

天烨没回答女儿的谢谢,一张脸又酷又冷,幸好他的臭脸不会对妈咪发作,否则妈咪太可怜。

“还要买什么?”光陪她看一场让人想翻眼的飞天小魔女,已经让他满心不耐烦,再加上粉粉的、像人又不太像人的怪娃娃,早把他的耐性消磨殆尽。

聂天烨很着急,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要陪小词出来玩,孟纯却要让余邦陪,这种分配方式让人不解。

明明,这段时间里,他和孟纯、小词都相处得非常愉快;明明,照顾她们母女,他很尽心;明明,他可以看见孟纯眼里的情愫;他直觉认定,他们破镜重圆的日子将近。

怎么突然间……她又和余邦约会去了?他想不透、想不清,只能焦急,频频看手表,计算着余邦和孟纯返家的时间。

“我要买芭比的衣服,没有衣服换,她很可怜的。”

小词把不同款式的衣服,一盒盒挑出来看,其仔细程度不会比个购买当季新装的女人低。

原来,女人的购买欲就是从小时候,这样一点一滴地培养出来的。

“我们家有三件礼服了,芭比不需要再买礼服,可是这件实在很漂亮……到底要不要买呢?”她对着一盒礼服,歪着头想半天。

天烨又做主帮她把礼服、连同一堆外出服、工作服、小洋装、裤装……塞进推车里。

“爹地,芭比已经有礼服了。”

“女人衣柜里永远少一件漂亮礼服。”他回答,敷衍了事。

“可是,也不用买这么多衣服啊!”

她虽然年纪小,多少也晓得,勤俭持家是身为中国女人的传统美德。

“今天是芭比生日。”

这个借口够漂亮吧!他敷衍小孩的功力更上层。

“真的吗?芭比,生日快乐!”她抱起芭比,把多余的爱心送到她身上。

“买完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不行啊!妈咪说,还要去吃麦当劳。”

“你不怕身材变形,芭蕾舞衣穿不下?”

自从被人夸奖多次说她有一双美腿后,小词再也不让象腿装上自己的下半身。

“好吧!可是我打算在吃麦当劳时告诉你,妈咪和爸比今天去哪里。很苦恼呢!不吃麦当劳,我要用什么时间告诉爹地,妈咪交代的任务呢?”她抓抓头发,把两条小辫子弄得乱糟糟。

小词的话传入他耳里,半秒内他作出决定。

“好,我们去吃麦当劳。”

天烨一手抱起小词,一手推起手推车,急急冲向结账区,同时,他的脑海里开始搜寻,离此地最近的麦当劳在什么地方。

“可是吃麦当劳会变胖……”奇怪,大人说话怎么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

“麦当劳也卖饭,你可以吃中食。”

天烨一面掏钱付账、一面帮店员把玩具装进袋子里,结完账,他抱起孩子和礼物就往停车场冲,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爹地,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小词弄不懂,爹地把她抓来抓去,是不是以为她是泰迪熊啊?

“我想知道妈咪交代你什么任务?”后方车灯闪两下,他用最流利的线条把车子开出停车场。

“爹地,你很急吗?”看向他一脸严肃表情,小词想,他大概很紧张。

“对!”他不否认自己的着急。

“那……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吗?”她是很有同情心的善良女生,和白雪公主很像的那种。

嘎!紧急刹车,天烨的车屁股差点儿让后面来车撞上,方向盘向右,他随意把车子停在路边,他抓起小词放在膝间,面对自己。

“好!你现在就告诉我,妈咪交代你什么任务?”

“哦!就早上啊……”

好怪!爹地的臭脸不见了,每次听见妈咪,他的臭脸就会自动消失,妈咪一定是爹地的“满庭香”,一压,臭味儿就不见了。

“早上怎么样?”他的耐心差透了。

“早上妈咪告诉我,爹地是生我的爸爸,爸比是养我的爸爸,所以,我身上的血和你一样。”

孟纯告诉小词她的身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她将接纳他,她有了和他共组家庭的意愿?呼吸急速,这个消息让天烨雀跃不已。冰脸融化,他转变为热情。

“爹地,妈咪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以后我需要血的话,你可以捐给我?”

“对!”

他不介意女儿的怪逻辑,伸手把她紧紧搂在胸前。

“那以后我要肝、心和眼睛,你也会捐给我吗?”小词又问。

“会!”她要他的命,他也捐了。

“好吧!你这么慷慨,我决定让你当生我的爸爸。”

“恭喜你!你作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还有啊!妈咪今天会很忙,你要陪我睡觉,还要讲睡前故事给我听。”

什么?她要和余邦出门到那么晚?

“她要和爸比去哪里?”

“我想想……她要先到诊所跟康医生和小真阿姨他们说再见,妈咪说,你上班很辛苦,她想她应该去帮帮你,会比较好。”

孟纯要离职了?在他即将放弃这个不可能的任务时?她说要到身边帮他……嘴在不经意间咧开。

“对了,爹地,你知不知道妈咪有另外一个名字?”

“你说什么?”天烨想确定女儿说的话。

“我说妈咪还有一个怪名字叫一一,你说怪不怪,为什么叫一一,不叫二二呢?哎呀!我真笨,因为一一比二二好写嘛。”

“然后呢?”天烨催促她继续往下说。

“然后,妈咪说要找回她的旧名字,爸比就找朋友帮忙,把妈咪的怪名字弄回来,还有最后一句……我听不太懂。妈咪说,她要变回以前的自己,才能继续以前的恋情。爹地,以前妈咪有练过钢琴吗?”

天烨不回话,满脑子里绕行伊伊的那句话——她要变回以前的自己,才能继续以前的恋情。

她要继续、她愿意继续了!

天烨想狂叫,伊伊终于真真实实地回到他身边了!

“小词,我们马上回家。”

他要念两百个睡前故事,迅速把女儿摆平,要是她再不睡,就一棒把她敲昏。他要留下很多很多时间,和伊伊谈情、谈爱、谈失落已久的心情。

“爹地,我们还没有去吃麦当劳。”小词抗议。

“麦当劳都卖垃圾食物。”放下煞车杆,十秒内他把车速加到六十。

“你说麦当劳有卖中食。”大人怎么说话反反复复地?

“他们的中食不好吃。”

“可是……”他听不进女儿的可是,一路前行,整颗心涨满的是唐伊伊三个字。

0尾 声

故事走到这里,进入结局,属于天烨和伊伊的部分划下完美,但孟纯和余邦的故事还在光阴流逝中继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会像上一对,同属圆满,能求的只有不遗憾。

盛大的婚礼在孟家庭院举行,这是孟家双亲的意思,孟家嫁女儿,当然要事事听他们的,否则请自便。

反正左邻右舍多的是适婚女孩,天烨不挑的话,大伙儿都乐意嫁入豪门,就算婚姻不幸福,光赡养费就让人数到手酸。

拜别父母,伊伊有数不清的感谢,这里是她永远的娘家,毋庸置疑。

婚宴采用自助餐式,他们没请太多朋友,只是单纯两家人的聚会。

“爸爸、妈妈。”伊伊和天烨走向聂以钟和他的妻子。

“伊伊,你骗得我们好辛苦。天衡说你回亲戚家里住,我们找了许多家征信社,始终查不到你的消息,你也是当妈妈的人,怎么会不晓得挂心的滋味,这些年,我和你爸爸都不好过。”伊伊的婆婆抱住她说。

从伊伊进聂家第一天起,她就喜欢这个小女孩,聪敏早熟、乖巧得让人心疼,对伊伊和天语,她没有偏过心,哪晓得,一转身回加拿大,伊伊就失去消息、不见踪影。

“妈妈,对不起。”伊伊回抱婆婆,那些年的疼惜,她没忘记过。

“什么对不起啊!”聂以钟插进话来,“说来说去还不是天烨那浑小子造的孽,小词都长那么大了,这些年让你受不少苦。”

幸好老天保佑,让这对儿女有圆满结局,否则他怎对得起老友。

“伊伊,你都不晓得,那天,天烨向老爸坦诚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我们两个差点被乱刀砍死,爸气疯了,要不是老妈及时说了一句话,恐怕你现在没老公可嫁了。”

天衡凑过来,他身旁带着一个纤细的女孩,清灵美丽,仿佛和世界格格不入。

“妈妈说了什么话?”伊伊好奇。

“我说,你打算让孙女变孤儿吗?”婆婆接话。

“她才不会变孤儿,这些年,她在我们孟家呼风唤雨,谁舍得让她受委屈?”

孟爷爷、奶奶也走过来,牵着小词要她喊人。没几下,四个老人聊开,退出他们的圈子。

伊伊和天烨走到树下,他替她擦去额间汗水。这样一个酷男人,谁相信会有温柔的一面?

靠在他心间,她拥有这颗心的专用权,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有没有看见天衡大哥身边的人?”伊伊问。

“有!我想他陷进去了,虽然他并不承认。”天烨回答。

“爱情总让人盲目,是不是?”

“也许吧!只要结局完美,没有人会介意短暂的盲目。”曾经,他也是盲目一族,直到他认清自己的感情,才觉得人生突然澄明。

拥住伊伊,在月光下,他拥住自己的心。

“你问过我,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路口的转弯处?”伊伊说。

“想告诉我答案了?”

“我喜欢转弯,是因为我的爱情总在转弯处等待,在第三个路口,你记得吗?”她说的是初中那段,他在第三个转弯处等她。

“我记得,不过,你有我的爱情,不要再到转弯处等待爱情,懂吗?从此你的爱情不转弯,你的爱情是直达站,直达我身边。”他强势要她的爱情不转弯。

“嗯!”伊伊不计较他的霸气,因为不管转不转弯,她的爱情已经驶进终点站,人生圆满。

靠近他,她好爱好爱他的肩膀、他的胸怀、他的眼睛、他的心,和他所有所有一切。

“伊伊,你认识她吗?”天烨突然问。

“谁?”

“在门外张望的女人。”

“不会是你的情人找上门吧?”伊伊娇嗔问。

“我的情人只有一个,叫做唐伊伊。”他的回答满足她所有虚荣心。

“我们一起去看看。”两人手牵手,走向门边。

“请问你要找谁?”伊伊问。

“请问,孟余邦先生,是不是还住在这里?”女人讷讷地问。

“对,请问你是……”

“我叫孟纯,不知道孟先生在吗?”

孟纯?伊伊顶替了七年的身份,主人在今晚现身!伊伊瞪大眼睛看着天烨,天烨眼里也有吃惊。

“不好意思,我想你们在忙……我还是、还是改天再来……”转身,孟纯急急想离开。

“不!孟纯,你等我一下下,我去找余邦过来,你不能离开哦!千万千万不能离开,我马上回来。”

两人小跑步往里面走。伊伊侧过脸对天烨说:“我看好他们。”

天烨也回她:“让我们来期待另一个漂亮结局。”

夜很美、很温柔,在这样的朦胧月色下,到处都有新恋情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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