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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泄密 (1)

赵混子是个比较奸滑和精明的人,他回来后就动起脑筋来。是用钱财直接买通连襟子赫日乐吗?不然他怎么能把农会院里的情况和军事力量的秘密说出来呢?不行!赫日乐出身贫苦,受尽了地主老财的剥削和压榨,对阶级敌人恨之入骨,对当前的土改斗争又很热心。

赫日乐原来是一穷二白,房无一间,地无一垅,家里穷得叮噹响。自从来了共产党,解放军,帮助穷人闹革命,翻身得了解放。搞土改斗争,他分得了土地,马匹、家具等物资,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大草房。过上了比较开心的安稳生活,他怎么能忘记这一切,反而背叛革命,出卖组织和同志呢!

农会大院戒备森严,炮楼上日夜有人站岗放哨。大院的正门也有自卫队轮流值班看守,平日里其它人等不得擅自进入,想要进入院内观查火力设备情况,那比登天还难。那么,还有其它的途径来了解农会的情况吗?赵混子想了半日,也未有想出更好的办法。然而,已经答应了西来顺的要求,并且又收下了人家的钱款,怎么能中途反悔呢?

况且,西来顺绺子如果行动真的得手,不要说王爷府那价值千万金的地下金库,就是三褔晋上交的那些金银财宝,自己也得分到一部分,这些东西就够自己享受一辈子的了!想到这里,赵混子又来了精神,便又打起赫日乐的主意来。以前的机密不是他借着酒劲,无意间说出来的吗?这回我还用老办法,用酒把情况灌出来,用花言巧语把真象套出来!

赵混子想到这里主意已定,便拐弯磨角悄悄地,来到连襟子赫日乐的家。这天下午很不凑巧,这时他不在家,只有小姨子和孩子在家。赵混子便笑嬉嬉地问道:“赫日乐不在家呀?晚上也不会回来吗?”

赫日乐的妻子叫娜仁,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对丈夫的革命事业也很支持。她听了姐夫的问话后,便认真地说:“这几天他的工作很忙,已经好几天未有回家了!现在看来,今天晚上大概也不一定回来!”赵混子一听傻了眼,越是急于办的事,越是出岔子,他心急如焚。

怎么办呢?赵混子心里急速地盘算着。自己的名声根本就不太好,不可能自己赤臂上阵亲自去找?再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去找人。即使去找他也不可能随便回来。况且,他是个小队长,是带头执行任务的,不可以随便离岗?思来想去,就得想出个万全之策,既要小姨子不会生疑,又要有充分的理由使赫日乐回来。

赵混子的歪脑筋这时开始急速运转,尖滑诡诈的思绪开始运作。不禁摇头晃脑,眼珠乱转,不久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干咳了一声便说:“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现在你们的生活条件也好了,过节也要象点样子!割上几斤猪肉,搬上一袋白面,再买上点酒菜之类的东西!我这里有一些钱,你们先拿去用,以后什么时候有再还我。”

赵混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你去把赫日乐找回来,他不是也好几天未有回家了吗!大概是农会的工作任务很重,你必须撒个谎,就说孩子有病了,需要他回去一趟。不然,农会是不能放他回来的!”

赫日乐的妻子娜仁,听说姐夫借给钱很是高兴,不禁心里在想,现在虽然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大草房,有了耕地种,有了牲畜用。但是,就是缺少钱款,有一些东西不能买。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怎么说也得很好地准备一下,快快乐乐地过个团圆节。再说了,赫日乐已经好几天未有回家了,孩子大人都很惦念他,借此机会找他回来,也是情理之中,并非份外之想。

娜仁想到这里便说:“谢谢姐夫的关心!感谢借钱给我们过节!我马上就去找赫日乐回来,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快去快回。”娜仁从箱子里找出来,以前在斗争地主时分得的新上衣穿上,又整理了一下发髻,便去了农会。

赫日乐的住处在村子的北部,距离农会还有一段路程。娜仁心中有事便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了农会的大门前。“站住!干什么的?”一个新来的自卫队员不认识娜仁,便喊住了娜仁。“我!我是找……找赫日乐的!我是他的妻子。”这突如其来的喊喝,着实把娜仁吓了一跳,所以,回答时不免就断断续续,连不成句。那个队员听说是一小队长的妻子,马上改变了态度,并指点了具体地点。

娜仁按照门卫指点的位置,很快找到了赵队长(因家父达林泰带领担架队去了前线,队长职务由赵广新代理)的办公室,敲了几下门,听到应声后便进去了。赵队长对娜仁也比较熟悉,因为以前在她们家吃过饭。赵队长看到是一小队长赫日乐的妻子,便站起身来,热情地让座和倒水,又寒暄了几句客套话。

娜仁因为心中有事,没有时间去闲谈漠论,既未坐下也未喝水,便心急口快地说:“我家的孩子病了,需要赫日乐回去一趟!看看是否给几天假?”赵队长听后眉头紧锁,情绪沉重,但是马上又缓和下来。

赵队长不仅态度和蔼地说:“这些日子咱们农会确实很忙!队员们有的已经十多天未有回家了,因为有些土匪绺子经常在我们周边活动!因此,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麻痹大意!就要高度警惕,加强戒备!保卫好我们的革命组织和胜利成果。”

赵队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不是,章京营子那边又出了事!我们农会在那里搞土改斗争,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才把那里的两个大地主,他们的土地,财产、牲畜分配给贫下中农。但是,因为这几天,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军队,经常在农安一带拉锯(相互打争夺战)一些土匪绺子也乘机獊狂起来!打家劫舍,攻村破寨、强抢豪夺。有的土匪绺子还专与革命组织作对,特意寻找农会袭击。”

说到这里赵队长有些气愤和激动,镇定了一下情绪后,他又接着说:“章京营子那两户反动地主,看到这种情况后,便暗自高兴,洋洋自得、幸灾乐祸、滋生了反攻倒算的心理。他们四处造谣惑众,混淆视听、唯恐天下不乱。”

“他们还肆意扬言,说是国民党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无产阶级革命组织就要垮台了!你们这些穷光蛋马上就要挨收拾了!一些胆小怕事和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听到这些谣言后,慌恐不安,害怕资产阶级反攻倒算,进行残酷的阶级报复。便都暗自偷偷地,把原来分得的东西,分毫不少地送回去,更有甚者还向地主道歉和忏悔!”

“赫日乐就是为了这事,带领一小队的兵力,去到章京营子武装押场。召开批斗大会,让这些反动分子威风扫地,低头认罪、重新作人。又重新分配了他们的财产,并将他们看管起来,进行劳动改造,一直到彻底改悔为止。今天大概就要结束了,如果回来就马上让他回家,你先回去吧!”

赫日乐妻子娜仁回到家后,便把情况说与了赵混子。他听后就更加着急,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哪一股土匪打到这里来,这笔巨资就会旁落他人?我们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万贯钱财就会付诸东流!

赵混子想到这里,赶紧说:“赫日乐如果回来让他等我,到外边我去买一些酒菜,我们两个喝一顿!再给小外甥买点好吃的。过了一会,赫日乐连跑带颠,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进得屋来四下一看便呆住了。

赫日乐过了半晌才嚷道:“你不是说孩子病了吗?这不是好好的吗?都快把我吓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