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鸡鸣三不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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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116章

一连串质问劈头盖脸,让水氏夫妇惊愕不已,没想到一个简单动作,女儿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一个草率的决定将让人损失惨重,弄不好会永久地失去女儿。眼下不是他们如何捕获女儿,而是如何将她那颗骚动的心留在身边?

小鸟要展翅飞翔,需要的是鼓励,不是那双自认可以遮风避雨的老翅膀。

“张昭,你说,这事儿咋办?”水妈妈另辟蹊径,启发张昭那颗“大公无私”的心。企望他能为了恋人的幸福做出感情上的牺牲,表明他不再接受水弈卓然,这就有可能缓解女儿对父母的怨恨,打消她去农村的念头,阻止那荒唐的举动。

张昭明白水妈妈的良苦用心,但他不能往恋人的心口上插一刀,尽管电视剧或生活中常有为爱而绝情的人,即便不是杜撰,也绝对是打着关爱旗号的伤害,现实不该赞美这貌似高尚的愚蠢行为。

“这是我的事,你问他干什么?”张昭的沉默给水弈卓然提供了反击时间,她也听出了母亲的用意。“我警告你们,不要再费心机了,到这一步,就算张昭不要我,我也要在他身边生活,绝对不会再回头。明白的告诉你们:我对这个家已经完全失望了。”

水弈卓然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待张昭撵到门口,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有一串愤怒的蹬蹬下楼的脚步声宣告:谈判破裂。

“叔叔,阿姨,你们别担心,我去找她。”张昭顾不得安慰水弈卓然的父母,只以保护恋人为已任,就算相信她不会走向极端,此时也该跟随其左右。

水爸爸怔怔地站在客厅里,蓦然发现根本不了解女儿,她与自己小时候截然不同,不知是本身遗传发生了变异,还是时代把人教育得我行我素,总之,叛逆性明显增强。

“父为子纲”已荡然无存。

谈判中止,表明水弈卓然与父母决裂的态度,要消除裂痕,恐怕只能依赖于时间了。

当“高密度秸杆制砖机”交货时,村里已经把简易厂房建好了。说是厂房,其实就是四脚落地的简易风雨棚子,再说细致点,除了那个预备存放水泥的临时库房外,计划安装机器的棚子,已经简易到了只能遮雨无法挡风的地步。

“我看就把厂子建在鱼塘边。”在选择砖场场址时,于大东提议并给出了科学发展的理由。“制砖需要大量粘土,那就靠近鱼塘挖坑取土,等土取得多了,坑挖到足够大时,很容易就可改成鱼塘,既扩大养殖水面,又节省成本。”

“好!我看行。”孟三儿最先举手赞成,这事对他的业务发展有利。“弄好了,一年至少挖出一个新鱼塘来。”

“还有,鱼塘周围全是芦苇和蒿草,必要时可就地取材做原料,一举两得。”于大东的眼光总有独到之处,下棋也该是把好手,起码能看出两步以上。

“这些都是有利因素,只是你管理上要麻烦些了。”张昭不反对于大东的意见。“每天都得两头跑。”

“没关系,不行我就近帮他看着。”不等于大东回话,孟三儿抢先发言。他不怕事多。

“干什么,想撬行啊?”于大东一本正经地瞪住孟三儿。“撬行”是本村约定俗成的语言,大意为取代、夺权,具有主观能动性色彩。

此前决定,砖场与秸杆颗粒燃料厂为同一编制序列,统一由刚学习回来的于大东管理。

“谁撬你那破行?啥好事儿呀?你不给我钱,我还不愿白操那份心呢。”孟三儿一心干事,绝无抢班夺权的狼子野心,经于大东一说,感觉别扭。

“别闹了。一掰扯起来,你们两个又该没完了。”张昭制止住刚开头的争论。“咱们赶紧行动,在制砖设备到位前,必须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要争分夺秒抢工期。”

有伟人说:“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准备充分,事情会比无准备要顺利得多。

在厂家协助下,砖场设备两天内就安装完了,目前正进入调试和试生产阶段。

鱼塘里波光粼粼,小路上树影婆娑。

渔场的路蜿蜒曲折,十分幽静,许介平与张昭沿路慢慢走着。

“听说你女朋友放弃城里舒适的工作也来了农村,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路上,许介平表明他来此的根本目的。“她是一时冲动,还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事先你知道吗?另外,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张昭一时没能完全理解许介平的意思。“你又听到什么说法了吗?”

“别人的说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妥善处理。我不希望由此产生这样或那样的后遗症。”

要说后遗症已经有了,还能产生什么后遗症?张昭此时头脑里缺乏想象力,只把水弈卓然来农村的基本过程,向许介平做了汇报。最后说:“她来村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我,我敢保证:绝对没有其它企图。同时我也保证,本着近亲回避的原则,绝对不会把她安排在公司领导岗位上。她只是个普通村民,我们结婚后,她的唯一职务就是我媳妇。”

许介平笑了。“你也不要太过敏感。我问这些话,完全是出于咱俩的个人关系,没有组织色彩。你的女朋友一直生活在城里,生活在舒适的条件下,突然为了爱情而放弃曾经习惯的一切,到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能适应吗?能与村里人融合吗?短期内可以,时间长了很难保证不出问题,到那时你怎么办,想过没有?”

“我俩对这些因素都分析过,其中的利弊得失她心里十分清楚。”水弈卓然的思想准备很充分。“几乎所有人都不赞成她的做法,可这个人不知哪儿来的倔劲,对一切后果全然不顾。我曾经陪她回家与父母商谈,结果谈崩了。这后遗症还不知啥时候能消除呢。”张昭深表无奈。

“她叫水弈卓然是吧?”得到张昭的肯定后,许介平继续问:“那她来村里这段时间,情绪咋样?”

“还不错。每天跟我妈和嫂子一起做手工,挺上心也挺高兴。”张昭还告诉许介平:“她单位领导很通融,暂时只说她请事假。等她腻了,头脑清醒了再回去上班。可从眼下的状况看,不知哪年哪月她才能烦?显然,那个单位不会给太多的等待时间。”

“我觉得你应该跟她开诚布公地谈谈,千万不要等闲视之,期待她自然觉醒,否则一旦做成夹生饭可就害了她。”许介平提醒张昭给予足够重视,防止出现严重后果。

“是,我明白。”

许介平与张昭边走边谈论,从个人谈到公司,一桩桩一件件说得很细。

“还有一件事,你考虑是否可以做一下?”许介平看着张昭询问的眼神继续说:“我听于村长讲过,村里有个叫刘拉闸的人,由于严重超生,生活相当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