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关键是灯下黑，你没拨拉到正经地方。”孟三儿横插一句，明确指出：“你那个女朋友不就是最好的老师？你不提她是怕大材小用啊，还是怕哄孩子累着她？”
“对呀，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教高中都没问题，别说教小孩子。”于大东帮孟三儿敲边鼓。
“好了，你俩别一唱一和的，还是研究现在办不办幼儿园吧。”吴梅见张昭一时没话说，就站出来帮他打圆场。“只有确定了第一步，才能考虑第二步。”
“不对，我觉得事情恰恰相反，不先把人员落实了，你靠谁办幼儿园？猫呀狗的能哄孩子？”于大东咬住理不松口。
“我看你就能哄孩子。”吴梅让于大东与猫狗为伍。
“行了，张昭，别谦虚了，咱办幼儿园，就让你那宝贝儿当园长吧，再没有比她合适的人了。”孟三儿说话经常一步到位，不给人留任何思考空间。
此时，张昭颇有一番感触。从创业初期的有人没事干，到现在有事没人干，其变化过程分明显露出：人才是制约发展的重要因素。有人才还要会用人才，愿意用人才。假如一个昏官还没昏到败坏个人前途的地步，那么他就该考虑用一个“和珅”的同时，至少用两个“刘罗锅”，反之则不会有好结果。
奉承与实干不可偏废，更要掌握好比例。
“我是怕卓然干不了这活儿。”张昭的担心不多余。“她自己还像个小孩子呢，咋能管好孩子？没准儿孩子没哭她先哭了，到时候还得别人哄她。”
“你太小看人了，还是怕哄孩子贬低她身份呀？堂堂大学生比孩子还能哭？放心吧，对付小孩儿，她肯定比你强。”于大东不信张昭说的是真话。“我看人员的事不用再犹豫，就是你那个卓然了。至于场地，咱干脆按早期规划，花钱盖个像模像样的幼儿园。百年大计从娃娃抓起，人家足球还说过要从娃娃抓起呢。”
“照你这么说，还是省省吧，可别越抓越完犊子。”孟三儿担心孩子们都像足球。
抓坏了。
“建个新幼儿园，得投多少钱？”张昭也不知这是在问谁，现场没人懂这行。
“那要看盖多大啦？”孟三儿不懂建筑，但能分清大小，知道除了钟表、珍宝之类外，一般情况下大比小值钱，起码盖房子是这样。
“从长远观点看，幼儿园不能建得太小，最少也要在500平米左右。”张昭做个保守估计，随即补充道：“先按建楼打基础盖成平房，如果将来容量不够，咱就往上接成楼房。”
“接啥呀，以后人们都想开了，不会生太多小孩儿。”孟三儿显然是没能全面理解张昭的意思。
“我觉得张昭的意见没错，将来像水弈卓然这样的城里姑娘，还不知有多少要来咱农村安家落户呢。”于大东说话不忘孟三儿。“你不急着娶媳妇吗？不用急，以后也整个城市姑娘当老婆。”
“你当我不敢哪？有人敢献身我就敢要。”孟三儿不惧，有食儿就吃。“哥儿们怕过谁？”
经过充分讨论，建设幼儿园的意见获得通过。
本着中华民族有钱要花在孩子身上的美德，张昭强调高标准建设幼儿园。会议决定，先由范小丫在城里请人进行工程设计和预算，然后拨出钱来开始建筑。
会议结束时，不等张昭的总结性发言画上句号，孟三儿抢先做个非常精辟的概括：“咱先把幼儿园建好，单等城里姑娘来生孩子。”
“对，你把种子选好了，别到时候种出一堆稗子来，老孟家可就成五谷杂粮了。”于大东接茬儿糟蹋孟三儿。
“缺德玩艺儿，说啥呢？快点走吧你。”不等孟三儿还嘴，吴梅先搭上话，随后一掌把于大东推门外去了。
“这小子净胡说八道，我得揍他去。”玩笑呈现淡黄色，孟三儿本欲使其更浓重些，想想没敢，当着姑娘面儿，尽量绅士点。
开溜。
会后，根据许介平的提示和现实要求，张昭抽空与水弈卓然正式进行了一次促膝谈心，在了解她住这一段时间有什么感受的基础上，自然进入了扎根的话题。
“你还是不相信我？”水弈卓然为不被恋人理解而黯然神伤。“我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
“看你又误会了不是。”张昭爱怜地拍拍恋人的脑袋。“我的意思是，农村生活太艰苦了，不适合你，趁现在还来得及，你最好回去上班，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我要回去上班，当初还辞职干什么，玩呢？”水弈卓然愤怒地向张昭发出严厉质问。“我是闲着没事干吗？我是那种单纯任性到胡闹的小女孩儿吗？为了你，为了感情，我连养育自己的父母都抛弃了，你还这么看我，想不想让我活啦？我非死给你看，你才能把我当大人吗？”
面对水弈卓然那双梨花带雨的美丽眼睛，张昭不知该如何辩解，他移身坐到水弈卓然身旁，搂住她瘦削的肩膀，从那激动的身躯上感受到了爆发的温度。水弈卓然推开张昭那颗凑上来的脑袋，又挣脱他的搂抱，扭过身面对面地问：“你说句痛快话，到底喜不喜欢我？”
“没二话。”
“那好，我们马上结婚。”
“结婚？”
“对呀，你听不懂中国话吗？”
“卓然，结婚得从长计议。”张昭从水弈卓然的眼神中看出冷静的等待，便说出自己的理由。“一是我曾许诺，等到村里盖起别墅式新住宅后再娶你；这二嘛，结婚前必须征得你父母的同意；第三……我怎么发现你的眼睛中充满了仇恨？”
“你往下说，有多少搪塞之词全说出来，我洗耳恭听呢。”水弈卓然白嫩的脸庞冷若冰霜。
“算了，你这吓人的样子，我不说了，怕你吃了我。”张昭讪讪地打个哈哈。
“你不说啦？好，就你已经说出来的两条理由我给你两个答复：一，你那盖别墅娶媳妇的许诺到此终止了；二，我的事我做主。一个月之内，咱俩就在你办公的那个小房里结婚，结婚登记需要的户口本，我保证按时从家里给你拿出来。拿不来户口本，我就把自己的尸体放你面前。死盯着看啥，不认识呀？”
怕玩命。
“我头回发现，原来你这么有魄力。”张昭竖起大拇指。“可你的话太吓人了。”
“你严肃点。告诉你，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再推三阻四，就等着把我的骨灰埋你家坟茔地里吧。”水弈卓然那颗爱恋之心可昭日月，简直让人感激涕零。
“既然你这么死心塌地，我也不讲究那么多了。咱结婚。”张昭的感动无法再用语言表达。
一石激起千重浪。张昭与水弈卓然要结婚的消息，如同一只轻盈的紫燕，快乐地飞遍全村，不可避免地于平静中荡起层层波澜，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欢喜的人中就有范小丫。她听到喜讯，第一时间给张昭打电话，祝贺完还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