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科班出身。
“真没我什么事，不信你可以调查。”张昭特别强调：“说得严重点，我也不过是个知情者，绝对不是同案犯更不是主谋，没参与任何煽动，也没进行过任何教唆。”
“知情者？包庇也是罪过。”吴梅突然转移方向，象认真又象玩笑的问：“那你告诉我，你自己有没有他那种想法？”
“你指什么想法？”张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后马上脱身。“你别胡思乱想噢，我可是守信用的好男人，既然已经跟别人签了定单，就等着履行合同，决不会朝三暮四。”
“真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洋快餐吃多了，让人失去含蓄的品质，吴梅用狐媚的眼神扫视张昭直言不讳。“咱俩可在一个锅里搅马勺……”
“停。千万别越说越离谱。讨论到此为止，我得去乡里找许书记，还有大事没办呢。”张昭急忙借故溜之乎也。
“哼，跟我玩这套，简直小儿科。姓张的，今天先放你一马，等我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看你还往哪儿逃？”吴梅对着张昭离去的背影，暗自笑了。
春耕季节，种地无可争议地处于一切活动的首位。
当人们全力以赴参与耕种时，刘苗得到一段相对清闲的时间。今年春天的清闲，有赖于分工不同，刘苗不用再象往年那样亲自跟随父母到地里去播种，如今，她的职责是开发新的编织产品。
在探索的路上，刘苗尽职尽责。
研究设计塑料工艺品编织式样的间歇里，刘苗托范小丫买来蓝色线，用勾针精心勾织一件如同镂雕的花背心，勾织得精巧细致。勾织到一半时，范小丫发现了，平时宜粗不宜细的性格，让她对艺术品缺乏认知，翻过来调过去反复观看，始终没看出名堂。
“你这是勾个啥玩艺儿？”
“书包。”刘苗从小跟范小丫打交道，越学越机灵，说书包，只为避免范小丫那丰富的想象力与张昭扯到一起，从而减少许多口舌，不然又得一番审问。
“不对吧？”范小丫对针线女红之类不太在行，可也看得出这件物品不象书包。“书包有底下开口的吗？是装书啊还是漏斗啊？小蹄子，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个啥？不老实交待我可要整治你了。”固有的思维模式告诉范小丫：闷鼓得用重锤。
“有啥不对的？这就是个书包。”刘苗咬紧牙关不改口。“还没勾完呢，等勾完了把底儿缝好，再衬个布里儿才是成品呢。”
“你最好别蒙我。”范小丫把东西举起来反复查看，还套在胳膊上转圈儿观察猜测。“这圆鼓隆的是个啥呢？也不象脖套啊？要分岔就是条线裤，加俩袖儿就是线衣。线裤不太可能，大窟窿小眼子的没法儿穿，线衣倒差不多。”范小丫自言自语地进行分析判断，突然大喝一声：“你说这到底是个啥？”
“妈呀，吓死我了！”刘苗一蹦，随后狠狠地砸范小丫一拳。“我说书包你不信，那就自己猜吧，猜啥是啥。”
权力下放。
“告诉姐，你到底要勾个啥玩艺儿？”范小丫用诈没好使，换个哄的战术。
“告诉你可不许胡猜乱想了。”刘苗提出条件。
“行，我向老天爷保证。”
“是个书包。”
“死丫头，不用你跟我玩心眼儿，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啊？不管这是个啥，你肯定都是给那个人的。所以，识相的痛快说实话，姐心里坦然了还可以替你保密，拒不交待我就全屯子去嚷嚷，让大伙儿都知道，好好臊臊你那小脸儿。”范小丫威胁过后，死逼住刘苗问：“你表个态吧，是痛快告诉我实情，免得我犯嘀咕，还是让我找一帮人来三堂会审，共同搞清这是个啥玩艺儿？”
“坏姐姐。”刘苗没辙了，她知道范小丫说得出做得到，不告诉她真可能找一帮人来围攻。
“骂啥都没用，只有说实话最安全。”
“可不许跟别人说哟。”刘苗再次叮嘱。
“那你就不用放心了，我这嘴一没把门二没站岗的，知道的事没有不往外说的道理。有好事不宣传多难受啊？”范小丫见刘苗还犹豫，大声催促：“快点交待，别磨叽。”
“等我勾完你就知道了。”刘苗夺过东西藏在身后。
“你想急死姐是不？那好，你可别怪我不义。找人来收拾你，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范小丫抬腿就走。
“行了，行了，告诉你还不行吗。”刘苗屈服了。
“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东西。”
“是背心。”
“背心？背心……”突然，一个念头在范小丫脑海中闪过，认准想法的同时，她夺过背心拔腿就跑。
“你干啥呀？不说好了要保密吗？快点给我拿回来。”刘苗随后紧追不舍。
完了，不想让全村人知道，恐怕全世界的人都得知道，刘苗将名声大振。
知名度都是这么提高的。
“刘壮子，最近你时常抽空跑这来找活儿干，不是为了年终评功评奖时当先进分子吧？”刘壮子再次出现在公司简陋的办公室里，吴梅旁敲侧击，意在探出主谋好算总账。
“我，我就是闲不住。”刘壮子闪烁其词，绝好的交流机会，他反不知如何答对。
“你优点不少啊。”吴梅貌似赞扬实则挖苦。
“嘿嘿。”刘壮子更不知该说啥。
“咱不绕圈子了，直说吧。”几句对话过后，吴梅感到再逗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了无情趣儿，干脆直截了当：“我听说你想跟我搞对象，真有这心思吗？”
“张昭告诉你的吧？”上当了。捅破这层纸，刘壮子心理一放松，无意中出卖了张昭。
“对呀。他不是给你出了不少好主意呢吗？”吴梅继续深入，要抠出更多证据，以便整治张昭到哑口无言。
“也没出啥主意。”刘壮子遮遮掩掩。“就说了点什么‘一家女儿百家求’这些我有懂有不太懂的话。”
“这话不难理解。”吴梅不管刘壮子是否真不懂“一家女百家求”的意思，照样给他解释个大概，然后问：“还有哪些听不懂的话，都说出来我给你逐个解释。”
“没别的了呀。”刘壮子文化程度不高，可脑袋不空，他看得出来吴梅是在套话儿，为防言多有失，刘壮子决定立即逃窜。“那，没啥别的事我走了。”
“哎，别走啊，嗑还没唠完呢。”吴梅想把刘壮子叫回来，结果是拎棒子叫狗，越叫越远。
“好啊，张昭，你真给他出主意了还不承认。哼，敢在背后捉弄我，那咱从现在开始就斗着玩玩，看谁更高明？”吴梅自言自语，决意要捉弄张昭。
“你跟谁走着瞧？谁惹你啦？”范小丫一步闯进来，听了半拉话。“刘壮子？我看他急慌慌地跑了，出啥事啦？不会是那个半残废的矬小子欺负你了吧？”
“你看他有那欺负人的基因吗？他敢欺负我，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吴梅发表完蔑视的语言，一眼发现范小丫手中的勾织件，当即问：“你这是拿个啥玩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