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鸡鸣三不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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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如果说,一个人会改变另一个人,那么,吴梅对刘壮子所起的作用完全可以做为例证。

“人家说养殖的关键是防疫,让我去学防疫呗。”时隔不久,刘壮子再次主动请缨,要求承担光荣而艰巨的防疫任务。防疫不仅是个比较体面的活儿,技术含量也很大。刘壮子有此想法不难理解,意在创造自己与吴梅对等的条件。

“你能学得了吗?”张昭早知道防疫的重要性,而且已与县防疫站取得联系,由他们担负有偿防疫的技术保障工作,可松花江水好喝,远水难解近渴,急需时未必能及时到位。所以,聘请非长久之计,培养自己的防疫人才必不可少。问题是刘壮子的文化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学学打针喂药还行,学防病治病恐怕只有两个字:费劲。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啥技术不都是人学的,只要用功保证能学好。”刘壮子明白晚了,早知今日当初学习用点功啊!哪怕不过早辍学,多混几年也不至于眼下的水平。

晚明白总比不明白强,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成事前得先鼓足勇气,关键在于不气馁。

“有信心就好。那你就跟防疫站的人先学学看吧,真能行就学下去,不行可别怪我换人啊。”村里的年轻人,张昭都了解,除了为数不多几个考上学或进城打工的人,其余文化水平都与刘壮子不相上下,难得他有决心和兴趣儿,自然可以优先考虑。

“行,我保证学好。学不好你换人,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刘壮子的大度来自于自知之明,张昭真换别人他只能无条件接受,有意见也没地方提去,提了也没人听。

“咱讲的是能者上庸者下,不行就让地方,没二话可说,到时肚子里不要有什么怨气。”与其说张昭是把丑话说在前边,不如说有意激发刘壮子拚命。

“那就说定了,我去学防疫,你不能再答应别人,我学不好自动让位,要学好了可就得让我干到底。”刘壮子把决心一直下到脚后跟,还想长期占有呢。

有志者事竟成。

刘壮子确定了追求志向,成不成得看他是否实打实地下功夫,还得看他脑袋里有没有这个天分。天分是人的基本条件,没有天分,努力很难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不信者可以试试,碰破鼻子别说疼。

把拐拉腿刘贵放在艳丽的阳光下,细端详其五官,会让人联想到劣等庄稼把式种地,那大鼻头小眼睛就象粪肥没撒均匀,致使秧苗高矮不齐胖瘦不等。当然,人不可貌相,拐拉腿刘贵绝对是有志之人,为了走自己的路,挣自己的钱,象他儿子追求吴梅那样在努力开动脑筋,几乎到了绞尽脑汁的地步。

临离开三不管儿村时,拐拉腿刘贵还不知自己干点啥合适,待到了县城仍然不知道干啥合适,但有一点他认识到了,现在啥买卖都不好干,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怀着大干一场的雄心壮志,拐拉腿刘贵初步计划在县城搞个农资贸易公司,可一打听才知道,自个儿兜里的钱连租间门市房都不够,更甭说注册开公司了。无固定地点,资金又短缺,注不了册拿不到营业执照,自然使开公司的设想成了“乌托邦”。

小鸡儿没窝,蛋不知往那儿下。

“妈的,做买卖还真不是件容易事。”拐拉腿刘贵发现,现实与个人想象大相径庭,便生出打退堂鼓的念头。转念一想,不对,如此回村,不要说不好向老婆、孩子交待,便是屯邻们也不会让他好受了,那些伶牙利齿,吃不了人也得啃掉他一层皮。别看拐拉腿刘贵其貌不扬,那颗葫芦样的脑袋不糠,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大买卖干不成,老子先干小买卖。买卖全靠嘴,凭三寸不烂之舌卖啥都挣钱。”

拐拉腿刘贵定下行动方向并未急于实施,而是先进行市场考察。他问在街边上卖菜的人:一天能挣多少钱?答曰:挣不了几个钱。他问卖水果的人:一天能挣多少钱?答曰:挣啥钱?不赔本就不错了。

“不可能,唬谁呀?”拐拉腿刘贵根本不信小商贩的话。“挣不着钱,你们风里雨里图个啥?”

“你管我们图啥,图好看行了吧?”本小利薄的小商贩儿没耐心也没好气,不是保守也非真挣不着钱,而是挣钱不易,心里烦着呢。“挣钱,挣个屁的钱。一天到晚在这候着,哭啊喊的整两个子儿,还不够那些王八犊子勒大脖子呢。”

想必小贩儿常挨欺负,否则不会对“调研者”耍态度。

“就这德行,想挣钱也难。”拐拉腿刘贵没整出理来,讪不搭的离开,心里判定这个小贩儿不是做买卖的料,连和气生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赔那是走****运了。“态度好点,没准儿我还买你点东西哩,这样肯定不买了。”

拐拉腿刘贵通过调研得出确切结论:做买卖难。

奇怪地是,做买卖的都说不挣钱又都在做,说明还是有利可图。拐拉腿刘贵看到了这一点,换句话说,就算不为利,为面子也得往前走,后退等于自打嘴巴子。

“大鱼得往深水游,进省城。”拐拉腿刘贵的雄心有多远大不得而知,离家却越来越远了。

自春耕前进城,到小苗儿半尺多高,拐拉腿刘贵一直在城里混。至于到底开了个什么公司,谁都不知道,偶尔回家来给老婆交“公粮”,也宁泄精华不泄秘密。

大路修通之后,三不管儿村里的街道也开始动工整治。几家涉及搬迁的村民拿到补贴款项后,积极配合,房子很快就拆完了,惟留闷葫芦邱广全家一个麻烦。

睹物思人。干勾鱼于得泉站在街上,看着邱家那一大溜镶着白瓷砖的房子,想起作孽的爷仨儿,不知如今都咋个样了?跑的那个抓住没有?没跑的那俩毙了没有?这段时间忙着修路、拆房、整街等项工程,倒把他们给忘了,有必要打听打听。

“喂,李所长吗?哎呀,对,我是干勾鱼。”村长的职务,让干勾鱼于得泉比其他村民获得了更广泛的活动空间,也使他的知名度更高些,捎带着“干勾鱼”三个字也播撒得更远,全乡村长以上级别的人,都认识干勾鱼而不认识于得泉。大势所趋,干勾鱼于得泉随波逐流,每当需要时总会自觉报出绰号,不用任何提醒。

叫得响的名字具有影响力,难怪有人宁可搞臭,也要提高知名度。

随着时代飞速发展,于村长也与时俱进地向现代化迈进一步,儿子于大东分红之后,私房钱相相对丰厚许多,给他爹买部手机配在腰上。稍不如意的是,时光过了几个月,知道干勾鱼于得泉电话号的人仍然寥寥无几,主动拨打的人更少,急得他时常掏出来看看。此情此景被大东妈看在眼里,春节期间,借与远在外地的小姑子电话拜年时请求她: